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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也有道理欸。”

白鹤眠松了口气。

花满蹊沉吟片刻,一拍手掌:“那你就来回多飞几趟啊!”

白鹤眠那对黑黢黢的眼就这么沉默地盯着她。

“那?……那人家就是想吃嘛,我又不是吃不起。”

“……”白鹤眠摸了摸太阳穴:“拿银子给我。”

花满蹊不高兴了:“你有没有搞错啊,这是你给我做牛做马的态度吗,居然要让我自己花银子买东西!”

“我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就赶来救你了,你觉得我身上有银子吗!”

花满蹊随手抄起一个小口青釉瓶递给他:“行了行了,拿这个去当了吧。”

白鹤眠眼角一跳:“你为了点口腹之欲,就要把我房里东西变卖了”要是他再晚回来一些,他房间是不是得空掉。

花满蹊一时语塞,原主被家里断绝关系,几乎是净身出户的,而剩的那点银子,全都给她今天拿来充门面出风头了。

“这还不都怪你啊,人家没有银子啦,人家为了嫁给你,都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净身出户了,人家哪来的银子。”她大声地指责他。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又不是我要娶你的。”

“哼,就是怪你,全都怪你,反正我就是要怪你!”

“行,我不和你争论这个,你让让,我去拿银子。”

花满蹊乖乖让开,偷偷观察他藏钱的位置,他按下开关,背对着她打开一个暗格。

她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她下巴戳在他肩膀上:“好啊你,白鹤眠,原来你的私房钱都偷偷藏在这儿啊!”

他手里捧着黑漆的雕牡丹花的梨花木盒子——里面全是汇票交子房契地契田契。

“首先,这是我的钱,不是什么私房钱,我没必要偷偷藏。”

白鹤眠肩膀微微僵硬,她总是毫不顾忌就黏糊到他身上,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她:“最重要的是,花二娘子,男女授受不亲。”

花满蹊眼都不错地盯着他手里的盒子,在开强制模式这种耗费很能量值的方式和靠自己的美色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这就让他见识见识美女的险恶。

她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偏过头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她冲着他笑靥如花,声音脆生生的:“白鹤眠,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授受可以亲的关系啦。”

少年浑身僵硬成了一块木头,捧在手里的盒子霍然落地。

花满蹊趁他不备,眼疾手快地抢过他手里的盒子,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扬起芙蓉面,粉润的唇勾起得意的笑:“让你藏私房钱,这些全都归我了!”

白鹤眠慌乱地抬起白骨森森的左手捂住被她亲过的左脸颊,少年的面庞上那对黑魆魆的瞳孔颤颤,雪白的嘴唇结结巴巴字不成句:“你你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亲我!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啊,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花满蹊蛮横地抱住盒子,那盒子是他亲手一寸寸雕刻出来的,现在却紧紧地贴在她饱满的胸口,印出一团圆圆的软肉痕迹。

白鹤眠感觉眼睛被烫了一下,又是羞恼又是窘迫,他慌忙别开眼:“你你你?……”

花满蹊从盒子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他:“好了,就拿你一点钱,别你你你的了,我也不是这么过分的人,喏,这十两银子拿去,赏你了,这还有十个铜钱,也一块拿去吧。”

她也太过分了吧!

这些钱大部分都是他拿命在战场拼杀靠军功攒的。

羞恼褪去,愤愤之意涌上心头。

白鹤眠的目光从她手里攥着的银子挪到她脸上:“你拿我的银子赏我”还是这种施舍的语气!

花满蹊嚣张地扬起尖巧的小巴:“我再次重申一遍,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哪来的银子,好了好了,快点去给我买宵夜,折腾这么久人家都饿了。”

她一把将银子塞在他的右手里,她的手软绵绵的,像是玉豆腐滑溜溜地钻进他手里,很快又划走,他手中陡然一空。

“白鹤眠,你快去快回,你要是再废话,你就要没娘子了,因为你娘子我要被饿死啦!”

少年俊美的眉眼周围泛着黛青色,死气很重,他扯过披风兜帽戴在头上,瞥她一眼,哼一声:“饿死你算了,我才不要你这个娘子!”

说罢扭身就走,他脚步轻盈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飞檐走壁没了踪影。

花满蹊靠在东窗边,叹为观止,要是她也会飞就好了。

少年从院墙轻巧落下,回头看了一眼,只余白骨的左手不自觉抬起,又摸了摸左脸颊,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他懊恼地放下手,运起轻功朝东边而去。

花满蹊盘腿坐在榻上,还是犹如惊弓之鸟,忍不住四处乱看。

【安详地闭了闭眼,这小子被偷亲了还偷偷摸脸回味呢,哪里用的着什么BUG任务啊,就算没有任务,他也很快会沦为舔狗的。】

【只能说,大小姐玩男人就跟玩狗似的。】

【不许毁我原著!我们鹤眠和兰采才是天生一对!女配退散!肯定就是因为任务才会这么做,不然我们鹤眠才不会理她!他只是嫌弃她亲他,所以伸手擦掉而已!】

【她才是舔狗好吗!我就不信上个世界举报没效,这个世界举报也没效,我非要去举报看看!】

【举报个毛啊,真是烦透了这种女的给男的虐得死去活来,还当舔狗的戏码,男主是有多宝贝啊,为什么不能让男主来当舔狗啊,大小姐干得好,搬张小板凳坐下。】

因为大小姐这波反向操作舔狗任务,C305现实位面世界热搜频频,文字式微,在c305位面世界看小说已经变成了小众行为,位面直播间的热度也并不高,由于这波破圈操作,位面直播间进了大半看热闹的人,热度飞速飙到2500w。

花满蹊这边默默掰着手指头估算能得到能量值。

白鹤眠那边飞檐走壁地去给她取外卖。

郦朝虽没有宵禁,但已过一更天,坊市并不大热闹。

白鹤眠穿着甲胄军服,不少人频频回头看他,只不过夜间只有灯笼照明,又戴着兜帽挡住大半容颜,旁人也看不清他容貌。

紧赶慢赶到一处脚店,门前挂着长幡,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字——王婆子炒肚肺。

脚店门前的王婆子在拿着布巾子擦着桌子,她穿着麻布衣裳,腰间系着褐布巾子,戴了灰色襻膊,布带从后肩延伸到两只溜圆粗壮的胳膊上,她拿着布巾子擦了下汗,粗声赶客:“收档了,不炒了,你去别家吃吧。”

腰间的那柄的三尺长剑的剑鞘雕着祥云青鸾。

这分明是白小将军的剑。

王婆子擦着桌面的手一僵,霍然抬头。

当年她家小孙子不过五六岁年纪,还不懂事,跑去碰了这柄剑,她拉过孙子就要打,生怕被贵人怪罪惹祸。

可那位贵人没生气,反倒很好性儿的摸了摸她小孙子的脑袋,雕刻了一柄木剑送给她孙子玩。

后来他领大军归来,她才认出这位贵人就是那个少年将军,他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个好将军。

再后来?……王婆子就听到了白小将军死在了战场上的消息。

王婆子手里的布巾子掉在地上,她看不清少年的脸,少年身形高大,披风兜帽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见惨白如纸的小半个下巴,冷风刮过,赭色披风的一角扬起,她隐约看到少年藏在身后的手,已经没有了皮肉。

少年语调轻愁:“这位婶子,真的不能再炒一份吗。”要是没买回去,那个花二娘子肯定又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了。

王婆子感觉脑子都成了浆糊,又是敬又是怕,她热泪盈眶:“白小……。你等等我老婆子……我这就给你炒……”

王婆子浑浑噩噩地开始炒肚肺。

王婆子拿起锅铲,炒炒炒、颠颠颠、王婆子哽咽:“很快很快。”

她拿铲子的手继续抖抖抖,继续颠颠颠,她哽咽着:“你等等啊,我给你多放点。”

想不到白将军竟然这么爱吃她的炒肚肺,死了都要从地府里跑回来吃她的炒肚肺,她一定要好好炒!

白鹤眠眉头紧皱:“婶子,你为何哭成这样,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若是有便和我说。”

王婆子擦了擦泪:“没有,我就是高兴,太高兴了,我高兴你还记着我做的。”

炒肚肺分量十足,王婆子一路送他到了门口,还不肯收钱。

推拒几回。

白鹤眠到底还是给了钱。

“小将军,你常来啊。”

白鹤眠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王婆子还站在脚店门口的旗幡底下目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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