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类作恶多端(2 / 2)

  基督教徒会在用餐前双手合十赞美上帝,感恩天神。白木有时觉得晚餐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祷告。

  “去陵河?可以是可以,但是那边太冷了,温度有些低,河流应该也结冰了吧。”

  白木没说自己打算回家过年,他斟酌一下:“毕竟离开家很久了,而且想看看当初照顾我的奶奶。”

  温启华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眉梢上扬,使得那处的皮肤褶皱堆叠在一起:“那里算什么家?有家人、有食物、有庇护所吗?小白啊,现在这个家不好吗,你在这里住得不开心吗?我知道卿言经常问候你,你不要让她多心了。”

  白木不动了。

  他直直地坐着,像是真的变成了一颗树,白杨树或是白榆树,无所谓,也没人在乎。

  温河迟坐在他旁边,隔一个位置,忽然开口说话了。他讲话的语气还是那样轻飘飘,温和,又虚无缥缈。白木感到温河迟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因此他要时间来反应,慢半拍才能意识到温河迟说了什么。

  温河迟笑着说:“是啊。而且那个老太太……”

  他转过头,朝白木眨了下眼睛,像是在传达某种默契。白木好像从他的瞳孔中看见一只金鸟,尖声啼鸣着从眼眶中飞出来,朝他冲过来,仿佛要来啄食他的眼珠。

  他感到眼睛发涩,于是避开目光,也眨了下眼睛。

  温河迟接着说:“不是去年就死了吗?还以为你知道呢。”

  耳朵嗡鸣,外界的声响渐渐被隔绝了,但他依然挺直着背。

  温启华已经离开餐桌了,他总是很忙,离开军研处依旧忙碌,不减反增,忙着维持事务所和客户,那些男男女女,Alpha,Omega,气味,金钱,许多重要的事要处理,他默许了温河迟的所作所为,因为白木原本也只是他随手捡回来给儿子的消遣。

  白木感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手臂。他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去,感到自己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咯吱作响。

  温河迟凑得很近,仔细端详他的表情,看得很认真,就像在学习历史、天文和算术,但白木不是一本书、一门学科,人类情感很难找到逻辑链条,爱、恨,毫无意义。

  可温河迟永远是个好学生,尖子生,竞赛拿一等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永远胸有成竹,何况是面对一个Beta。

  他看了一会儿,下了结论。

  “一滴泪也没流,所以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厚嘛。你只是被记忆裹挟了,再过段时间,过几年,渐渐就忘掉了。陵河冬天也没有非常冷,我去看过那里冰雕展,也许你只是因为童年创伤,毕竟你就是在那里成为孤儿的……”

  “真的没有流泪吗?”温河迟最后说:“真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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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人类作恶多端

  越往里走,草木越密集。低矮的灌木和荆棘划过迷彩服,几个人各自背着背包,低头避开碎石子和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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