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一段时间是多久66(1 / 2)

贺衡恩很草率地挑了一间教室,这间教室没有人在,也没有上锁,整层楼都没人活动,程筝在他来到这里不久后就出现在了门口。

“小贺……”程筝就像天然畏惧他的气场一般,在离他一米的位置站住了脚。

“你把昨天晚上的话再说一遍。”

贺衡恩几乎是没有什么力气可以支撑着他站立,他有些难捱,坐上了课桌一角,单手撑着桌子看他。

程筝的脸颊近乎全部凹陷下去,这是一种死气的瘦弱,突出的骨头让他的憔悴感更加深重,水润的大眼睛中的生机取而代之的,空洞的虚无,宛若被装点在窗户上的破败——

血丝是肮脏玻璃上最后的红窗花。

贺衡恩再不能认真注视他眼下的哪怕一点点的乌青,低下头去,用力阖上双眼。

程筝破旧的稻草人似的在贺衡恩的面前摇晃,不敢抬头不敢和他对视,不敢随意乱动也不敢开口,贺衡恩等过煎熬的一段时间,程筝终于哆嗦着唇瓣说——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贺衡恩的声音太冷静,他抓着桌沿问,指节发红:“一段时间是多久?”

“我不知道……”

“你不喜欢我了。”贺衡恩的声音像阵烟,才说出口又飘散在嘴边。

“我——”程筝皱起愁苦的眉头,深深的、无力地说:“你不要这么说……”

“我……”

他不再能张开双唇,像个黔驴技穷的哑巴,只是沉默的流泪。

“是不是我太为难你了——”

“你没有!”程筝神志溃散地大喊,他和即将被最后一只弓箭拉断的弓弦别无二致,“你没有为难我……”

“是我的问题,我真的很累……我要坚持不下去了……你和我不一样,我们不是一路人……”

“放过彼此吧。”

“我们没有什么结果的……”

贺衡恩睁着那双清澈、平和的眼睛,没有反应地望向他,又好像是在透过程筝,凝视他背后漆黑的黑板。他的瞳孔对不准焦点,这句话不知道还是不是在问他。

“不是一路人…那你早干嘛去了……”

“是……那时我是年轻,我是没有成长……我总是想当然,可我还能一辈子都这样想当然下去吗……”

他那些不堪一击的脆弱,没人要的尊严和面子,就像冲破了坏掉的阀门,转瞬间把他吞噬的一干二净。

“小贺……”

“嗯。”

如果是从前,可现在又不是从前。

贺衡恩知道他在乞求而不是带着愉悦的请求。

程筝知道他是同意分手而不是应下他的这句称呼。

贺衡恩专注凝望他的眼睛,聚精会神的打量、端详,包括他眼角那颗和他的心一样藏起来的泪珠。

全部端详,全部收入眼底。

他抬起手,手指曲起,手掌成弧度,靠近程筝的眼,伸出指尖。

他的手离程筝还有半米远,程筝却条件反射地向后躲了一下。贺衡恩神经跳动似的攥了次拳,缓缓将手放下。 “不是…我我……”程筝的双眼被无措和恐慌填满,他还要说些什么,被贺衡恩的动作打断堵在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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