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93(2 / 2)

可在看桌上摆着的又明明是一本《六韬》。看此书磨损的痕迹,又明明是常翻阅的。

建霈将其翻开,书中字里行间,明明白白地写着标注。皆能看出读书之人的用心。试问一个寄情于山水之人,会仔细翻阅这样一本兵书么?更何况这上面心得体会,明明是成日累积的。显然是多次体悟,每次皆有所得。

他这才放下心里来,也不由得再次感慨小,容主果真是女身降临的文曲星。天下文人举子对她多年不忘,自是有因由的。

“既远来是客,怎好不经主人同意,便随意翻别人的东西?”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而来。建霈扭身看去,正是小容主同苓容郡主。小容主此时身穿月白色的小袄,下身是百褶湖绿提金的马面裙。这一套端庄老成,穿在她身上却很显得素雅。姐妹两人站在一些,一个张扬绚烂,一个含蓄内敛。犹如寒梅与牡丹并向开放,让看到他们姐妹二人的人心中愉悦。

只是建霈一颗心,自然是全系在这冷美人身上的。小容主话虽说的不客气,脸色却并不难看。反而其中还暗有些赞许之色。

建霈想起从前她在朝堂上,与当朝状元辩会,曾经说过一句。凡爱书者但享其书。心里便明白其实她是不介意的。说出此话只怕还意在立威,而非话中明面上的意思。不过他此次也确实来的唐突,不怪小容主想到了别的地方去。

然他既不带恶意,便也不怕她这番示警。反而拿出十分地谦卑来,对她行了一个学生拜见老师的礼。客气地回道。

“是我唐突了。”

这话说的很是恭敬,完全不见他在苓容面前的无赖模样。苓容郡主心里一惊,暗道声不好。对建霈的警戒到一下升到了最高。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来。在她心里自然觉得建霈很是狡猾,又似乎极为了解姐姐的脾性,想必事前是做了许多功课的。

因而反反复复地打量着他,更加担心他此番的来意。

既然这屋中的主人来了,建霈身为客人自然不好再占着主位。虽然名义上他的地位更加尊崇,但还是恪守礼节,自己起身坐到了客位。

小容主见他如此守礼,对此人的印象倒也不坏。若说开始她只是怕他打了景家的主意,担心妹妹应付不来。还存了些想要考量考量他的意思。

现下倒当真觉得或许这二皇子,果然可以算作待选对象。不由得对他也认真了几分。

看着气氛一片和睦,苓容自是不愿的。于是开口便刺道。

“表兄此番前来,不是来探我姊妹二人的么。如今人俱都见了,姐姐身体不好。表兄还是疼惜些,早点回去吧。”

这是明摆着要哄建霈走了,且这话说的还十分地不善。若此刻这里做的是建达或者建泽,只怕不当场冷脸,也要反讥讽她几句。

但建霈什么样的软刀子没见过。这样话里有话的句子,他一向是装听不懂的。这次也不例外,不但不顺着苓容郡主的话来回答。反而追问道。

“容儿妹妹这是什么病?可有太医看过。”

他这声称谓极为亲密,不光苓容郡主听了脸上发黑,就连小容主也是一愣。小容主本名景容,但这名字已经很少有人叫过了。

母亲出事后,自戕于府中。父亲以她为心结,甚至连见都不愿见她。苓容只会喊自己姐姐,而天下之人也只记得小容主的名号。便是连她自己也忘了,小时母亲常抱着她哄道“容容”。因此乍听有人叫她的名字,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苓容看建霈如此称呼姐姐,就像是有条恶蛆盯上了自己的心爱之物。手不自觉地就抚向了腰间的鞭子,想着若是这个登徒子,在说出什么不洁之话来。自己便一鞭子将此人的嘴打烂!

可建霈未曾说话,小容主却先说了。

“倒是许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她的语气中似有些感慨,又似有些无奈。建霈闻言也是一愣,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脱口而出,叫的这般亲切。面上也不免有些羞涩起来。

毕竟午夜梦回,这个名字时常挂在他心头。因而看见这属于他梦中之人的脸,便不由的叫出了声。

好在小容主也没有嫌他唐突。至于苓容郡主嘛?建霈偷偷地瞟了她一眼,她的那副神情,实在是让人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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