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落花亦自苦61（1 / 2）

叶梦寒终于完成了任务，任是她如何明白不能露了痕迹。仍是激动的双手都有些震颤。才出了安乐堂，便拉上了琪儿的衣袖，几乎是哆嗦着的向她问道。

“柔妃娘娘...刚才的确是吃了的对吧？”

那眼神里似乎有太多的不确定，唯恐只因她自己的错漏而失了良机。其实，她也不若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坚韧。甚至有时连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无用。

想她虽是官家小姐，看上去衣食无忧。却始终谈不上什么抵御之力。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至今仍在这世上，过的安乐自得。因而平日里她虽从未表露过心迹，但她对自己是总有些不信任的。

琪儿心里心疼她，却又不敢直言。只能温柔地回握住她，细细地说道。

“主子放心，柔妃确实已经吃了。我们完成的很好，大可安心了。”

叶梦寒虽然眼见着，柔妃刚刚吃下了莲花烙。却非要再从琪儿嘴里，听到一次不可。像是只有被这细细的声量反复地确认过，才好像事情真的成了。

此刻，离约定好的时机也还算早。她总算是给林渊多抢出了些功夫儿。在抬眼看那云霞，只觉得是从未见过的好风景。那澄澈的天空，和在天空之下雕梁画栋的宫殿，也都褪去了往日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反而看在她眼里，竟生出了一番新景象。倒真有些万象更新的体验了。

只是这边她的心才放下，那边却又有新的担心了。柔妃已经被她迷晕在安乐堂，那下一步林渊打算如何？

之前也没这心思去问，现在自己的事儿已了。自然就开始担心起林渊的事了。只是，似乎这次连琪儿也不知道。仿佛只把柔妃迷晕，她们的任务便都完成了。

琪儿看着叶梦寒暗自思索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可却又不能与主子说。林大人的想法她多少也知道，自是要最大限度的保证主子的安全。既然之后便没有主子什么事儿了，那多一人知道计划，就多一份危险。

况且，看着叶梦寒那有些消瘦的身姿。她心里也觉得，若是林大人将所有事和盘托出。主子心思又是如此的重。反复思量下去，岂不是有损寿数。

“林渊真的什么都未说么？可莫要骗我才是。”

她故意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要唬一唬琪儿。琪儿却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她要怎么告诉主子，她这个样子非但不威严，甚至还有点可爱？

她走过去贴近她问道。

“主子，有没有一点点想家？”

家？骤听到这个词叶梦寒也是一愣。她自然是有家的，可她也不知道，叶府能不能算是她的家。

那里既无念她顾她之人，也没有一片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屋檐。

唯一惦念的，只有她那小小庭院，和伴她成长的巧儿。也不知道巧儿现在怎么样了？赵氏有没有为难她？想来，为难是必定的。却不知她能不能挨过。

其实，纵然叶府千万个不好。纵然它里面暗藏了层层危机。叶梦寒也还是想的。尤其进了这宫中，每天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她也会怀念那一方，见证了她成长的小天地。

只是...若是太子出了事儿，她倒真不知他那大哥会怎样对她。想到这里，她却又犯了难。竟是不知道前路究竟如何。

琪儿问这一句，本不是为了勾起她愁思。但见她刚刚还那样雀跃的模样。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这样眉头紧锁的。心里也怪自己这话提的不恰当。但再是不恰当她却也还是要给主子提个醒。

“此事过后，恐怕叶府便不在是您容身之所了。且这世上...许是也没有叶梦寒其人了。”

叶梦寒一时呆住了。只觉刚才还和煦的暖风，一下又有些森然之感。从前她未想过此事之后，与她而言的改变。

只心心念念地想着，要替自己出一口气，要帮林渊做成这一件事。到了此时，才第一次发现。若是太子倒了，大哥先就会拿自己是问。而失去了太子扶持的叶府，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虽是她一直念着盼着的，但眼见这一天真的要到来了。心中的想法却绝不只有痛快二字。

甚至令她意外的是，她甚至还有一点恐慌。一点不舍。尤其在听到琪儿说，这世界上从此，便没有叶梦寒其人的时候。这她一直盼望着的，突如其来的自由倒是让她无措了。

她有些茫然地向琪儿问道。

“如果我不再是叶家的三小姐。那我又该去哪儿？”

她明明只是问了个问题，琪儿却觉得像是在她心间，插了把刀。她想若是林大人在此的话，一定比她更有用处。这一向对危险面不改色的女子，竟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了。

“我想...”

她话未出口，却看见远处一丝碧色一闪而过。琪儿突然笑了起来，拉着叶梦寒一路追那碧色去了。叶梦寒自然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是她现下心神大乱。琪儿牵着，便随着她去了。眼见那碧色闪入了一处废殿停下。琪儿才也止了脚步。 “我想主子应该见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