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为天涯人谁为谁殇19(1 / 2)
车马行了两天一夜,到悦城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悦城灯火通明,大街上摇曳的灯光透过马车窗,直照在林夕脸上。
她睁开双眼,觉得自己乏累的厉害,肚子饥肠辘辘好似几天没吃饭了一般。自己摩挲着撑起了身子,听外面已是人声鼎沸,才向倚在车厢里的马车主人问道。
“我们已经到了?”
她语气中颇有些惊奇,不过才短短一日就已经到了悦城。两城距离如此之近,怎么她在荷城时从未听过有人来往过悦城。这样看来,恐怕悦城是个比荷城还要小的地方,距离应城只怕也还远。
女子见她醒了,便做出一副很是欢心的样子。听她只以为才过了一白天,也不向她说明。只是从矮几上端起一杯水来递给她。
“早就过了城门,这会儿已经快要到了。”
林夕接过水杯,暗自感叹此行竟然如此顺利。看来离开荷城去找哥哥是老天都赞同她的。才这般幸运地遇到了贵人,载了自己这么一路。只是这时辰却是不好,此刻自己要想找车马再去应城,恐怕也只能等天亮了。
见她手捧着杯子并不饮用,还呆愣愣地似乎再想着什么。那女子就又问道
“林夕姑娘,可是腿又疼了起来?”
那女子的问话,一下将她唤醒了过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条断腿尚未医治呢。只是说来也奇怪,她这腿不知是因为确实是伤的厉害,还是在官道时受冻的缘故。刚上这马车时还痛的厉害,几乎是她咬着牙地忍耐才能坚持下来。
但等一上了这马车,才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竟然就似失去了知觉一般,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了。要不是它还似根面条一般软绵绵的拖在床褥上。她简直要觉得与钱海那一遭,是她的幻觉了。
这才以至于她醒来之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腿。怕不是这女子问起还反应不过来呢。
林夕不得不有所感慨,这女子虽然衣着行径有些放浪。但为人良善,不但让她搭了车,还时刻关心着她的痛楚。
她将女子递来的水一饮而下,才说道
“自我上了小姐的马车,腿竟是一点觉不出痛来。可见遇到小姐这般善人,是我之幸。”
那女子听她如此感激自己,也是楞了一下。闻听她这真心实意的道谢,眉宇间却丝毫不见高兴之态,反而倒像添了些忧郁。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见她如此,林夕也未曾深想。只当是众人百态,这位马车主人格外听不得夸赞罢了。不过她想了一想,还是开口问道
“走了一路,也没有请教小姐的名讳。”
她搭车时心急如焚,上了车又睡了过去。所以一直还未曾问过这马车主人的名讳。不知恩人姓甚名谁可真是大大的失礼忘恩了。
那女子听她主动问起自己的姓名,略踌躇了下答道
“什么名不名讳,太过繁缛了。你若看着我亲,就唤我一声蝶儿吧。”
名如其人,这女子确如蝴蝶。芳姿卓越又体含香风,让人一亲近她就能感觉到,若蝴蝶在自己身旁飞舞。实在是一位极勾人的女子。
林夕默默记下恩人的名字,想着若有朝一日自己和哥哥洗刷了方家的冤屈。定要重回悦城寻这位蝶儿姑娘,好好地报答她这救命之恩。
她有心想再与蝶儿多攀谈几句,但这姑娘反而一反她刚上车时那副热络样子。只是靠在车壁上,看着马车外面的风景,不在同她说话。
就这样又过了一时片刻,这马车也停了下来。一直坐在前面的车夫探头进来回道
“小姐,已经到了。”
蝶儿听他禀道,这才像是又找回了自己。对着林夕说道
“姑娘要是不忙先暂住我们这儿一晚吧,等明个天亮了再找车才好。”
林夕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便从袖口翻翻,掏出十来个铜板道
“这一路上都麻烦蝶儿姑娘了,只是家里事发突然我也确实没有什么银钱。这些铜板就当我留在姑娘这里,买个饼子的钱吧。”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些铜板若是投住到酒家怕是不够过一夜的。但若是普通人家也还算是够的。本来她也应多付一些,只是明日还要租好车马去应城找哥哥。一路多有花费,倒也没法子多拿出一些来。
蝶儿看着在她掌中还有些脏污的铜板,倒也一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用手轻轻一拨,将那几个铜板拨弄到自己掌心,笑语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留着姑娘这几个铜板也好给你找个好大夫,把这腿给接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贴心地扶着林夕,方便她下马车。
林夕心里本还带着些羞愧,觉得这蝶儿姑娘有如恩人。只是苦于现在的自己不能报答。但一下了车,看见“凤栖楼”三字,立刻觉得汗毛直立。
那鲜红如血的三个字,高高挂在楼阁上面,真是让人想忽视它也难。楼里面的姑娘穿红着绿,衣衫半解地或站或坐。又风情万种般的倚在二楼,招呼着来往的客人。真应了“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的莺燕景色。 凤栖楼门口张灯结彩,有钱的公子们搂着姑娘竟毫不避讳。而她和蝶儿所乘的马车,也恰好就在这一群寻花问柳之人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