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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医学书上说,对信息素的渴求会改变Omega的大脑,甚至让他们变成另一个人。
当时的家里简直是地狱。
岩濑惠也分不清他母亲到底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真的刻薄地认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未来会抛下她,隔三岔五在家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砸摔东西。
岩濑先生不舍得把她送进病院,他觉得娶了Omega妻子的自己是罪魁祸首,但舅舅却不这么想。
深知自己妹妹脾性的男人只说,等你们父子俩出事了,不管有没有病,她都会跑的比谁都快的。
他爸没听进去。
但是……
“和beta结婚的Omega怎么会有信息素缺乏症。”迹部景吾皱起眉头,Omega的信息素缺乏症都是有指向性的,只会出现在被alpha标记过的Omega身上。
除非——
“嗯,她被别的alpha标记过,但家里人都不知道。”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点聪明的岩濑母亲自然也知道,并把它精明的用在了相亲上。
把两个男人放在天秤两端比较是在正常不过的行为,但前提是,这两人也都是克己复礼守规矩的好人。
可惜另一人不是善茬。
被标记后又惨遭抛弃的Omega只好惶恐地抱紧了唯一的beta,好在beta是个开放前卫的人,根本不介意她和别人有过情史,更好在beta闻不到信息素,不知道她在情动时散发出的信息素还夹杂着另一个alpha的痕迹。
Beta只以为她被标记后的味道,就是她本身的味道。
“其实她婚后早早说了我爸也不会那么在意的,顶多就是吵一架。然后想办法带她去国外做手术,再回来好好过日子。”那时候日本国内的手术案例寥寥无几,因为大环境并不包容。
他母亲败在了旧时代的眼光中,就连她自己也停留在旧时代里。
“虽然看起来像是我爸一直在包容她,实际上我爸在生活上是个小孩儿,他离不开人照顾的。”
“可惜伯父知道的太迟了。”迹部说,“一旦信息素缺乏形成病症,病症是不可逆的,洗去标记也没用。”
“是啊,所以就稳定吃药了,病变的大脑没法再恢复,但洗去标记后,延缓病情发展还是可以的。”
时间长了可以保持现状,起码不会进一步发展。
家里人其他人并不清楚,就连舅舅也以为母亲只是更年期提前,岩濑先生打算自己安顿好这些,等一切稳定下来后,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又会恢复正轨。
两个月都一切顺利,相安无事。
然而——
“那个当时标记她,又抛下她的渣男回来了。”
看着岩濑惠又倒下一杯酒,迹部皱起眉头:“我认识?”
“当然,你不是还说人家的儿子是个讨厌鬼么。”
“哦,绿川幸他爸啊。”
绿川幸骂他爸不是个东西,又骂他爸是个狗东西,还真是一点没错。
“他们怎么又纠缠到一块的,我也不清楚。”岩濑惠说着皱起眉头,他其实对长辈的那些事了解的也局限,毕竟都是从他们口里听出来的,“我爸也不想细说,但我发现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出轨很久了。”
而爸爸几乎是默许态度。
纵容?还是失望?
或者是直面自己无法满足妻子后的破罐子破摔?
岩濑惠不清楚,老爸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敢再问。
“再后来就是你听到的了,有人猜测我爸的死是她下的手,但我知道,她没那个胆子。”想起他那个本就不怎么聪明,在病变下变得更加愚蠢的母亲,岩濑惠有些头疼,“投资的事,基本也是绿川下个套她就跳了。”
他爸不管家里的钱财,在公司给别人打工就够他忙的了,而绿川是做生意的,最擅长花言巧语,骗不了专业人士,骗一个脑子里没有硬货,又有蜜汁自信的家庭主妇还是可以的。
但迹部景吾还是理解不了岩濑惠母亲算计财产,把他赶出门的事。
对自己儿子有必要这么狠吗?
“所以说她对我没那么爱,尤其是在受激素影响的母爱消失之后,她又有被害妄想症,在被绿川坑了钱以后更厉害了,谁也不信,只想把钱攥在自己手上。”
“面上是和绿川结婚了,也是因为有了孩子不得不结,实际上婚前财产划分的很清,好在绿川之前吞掉的那笔钱让他公司运营的不错,现在也不会惦记她那些三瓜两枣。”
明明是在说难过的事,岩濑惠却神色平平,和国中时不管说什么都是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有些像,要不是看他在短短一会儿时间里喝了大半瓶酒,迹部还真会以为他什么事也没有。
半瓶朗姆下肚,他的变化也只是面色铺了层薄红。
闻着空气里的微弱酒精味儿,酒量不好的迹部再一次直面了自己的弱势。
好在他人菜,但是瘾不大。
呃,不算大吧。
“她对我的爱……”正在他打算给岩濑惠再添点酒时,突然听到后者继续开口。
“也算有点吧,只是不多。”看迹部好奇地看了过来,岩濑惠大着胆子又摸上了他的脸,“你猜她是怎么表达的?”
“怎么表达的。”迹部顺着他的话乖乖回答。
“她劝我,哦,是那种语气很凶的劝,不如说命令更准确吧,只能找beta,不要想着找Omega。”
“人果然很矛盾吧,我把我爸骨灰拿走她还哭个不停,真提起他了,她又是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嗯,人的各种感情总是交杂在一起,也不冲突。”迹部垂下眼睫,看见岩濑惠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或许对爸爸的诋毁是她的伪装,又或许是她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所做决定的懊悔……但那又怎么样?
岩濑惠不想关心。
骂了就是骂了,就像刀子捅了就是捅了,哪怕伤口愈合,也不代表那道伤口不存在过,这种情况下又去细究原因有什么用呢。
他又不是法官,不会给人定罪,因此也不用去细究他们的苦衷。
他的母亲有父亲的遗产、有如今恩爱的伴侣、有可爱的孩子,岩濑惠觉得她的日子已经很幸福了,不会也不需要再缺少自己的那一份温暖。
“我不恨她,但是我也不会爱她,是不是听着挺冷血的。”他摩挲着迹部的脸,不等对方回话,就动作缓慢地将手伸向对方。
“我刚刚就想问了。”
“你今晚上一直给我添酒想干什么呢,嗯?”
“把我灌醉?”
第42章
大部分人被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后,有的会心虚承认,有的会试图转移话题,也有的会矢口否认。
但像迹部景吾这种理直气壮的确实少见。
先是提出质疑。
“嗯?你在说什么?我?”
再是用反问表达否认。
“哼,本大爷怎么可能做那么不华丽的事?”
室内的暖光灯把迹部那头金发照的有些泛橘,可惜语言自我催眠之下,也抵不过岩濑惠直白的眼神,他有些心虚地想把头转过去,却不想直接被对方捏住了脸蛋。
成年alpha的脸并不好摸,基本上就是骨头上铺了层紧致的皮肉,在迹部的细心打理下手感还算不错,但绝对谈不上细腻。
毫无手感可言,和国中时看起来肉乎乎的小脸蛋完全不同。
“你好像很喜欢捏我的脸。”迹部眼睛微眯,他发现岩濑惠每次放下所谓的身份限制时,都会有这样的行为。
力度不大,只是虚虚的捏着,甚至都不用使多大劲儿就能挣脱。
总不能是他对每一个朋友都是这样吧?
会捏每一个人的脸?
“还好。”岩濑惠面不改色,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还好你还总是捏?”
“只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捏。”岩濑惠有时候还是很诚恳的,“你小时候的脸看起来很可爱,手感应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