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冷落鞍马稀38(1 / 2)
门前冷落鞍马稀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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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号矿上停産放假,汪小超提前一个礼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马秀兰。
电话里马秀兰笑呵呵嘱咐儿子,放假了早点回来,一是源于对儿子的关心想念,二是希望儿子早点回来相亲,好娶一媳妇回来,自己想早点抱孙子。
汪小超是腊月二十六回到的农村老家,与几个月前离家相比,老家变化似乎并不大,只是那时候是夏天,四处都是绿油油,一片繁盛生机的景象。
而现在,树木凋零,万物萧蔽,一切都失去了生机,阴沉凛冽的寒风更凭添几分萧瑟,使原本冷清的农村似乎更加寒冷丶冷清。
从班车下来的汪小超都不禁打个哆嗦,搓着手从班车后备箱拿下背包,母亲马秀兰站在路口,满脸欢喜的迎候着儿子归来。
回到家,汪小超心里是激动高兴的,吃饭时,汪小超问母亲道:“我爸呢,他啥时候回来。”
马秀兰吃着饭说道:“他过年不放,就算要回来,恐怕也到年底了,要么看过完年能回来不。”
“这都腊月二十六了,还不算年底啊。”
“二十六咋了,你看附近有几个人回来,冷清成啥了,不都在外面挣钱,有的过年都不回来。”马秀兰神情平静,甚至习以为常的说:“你爸在养老院,那里的老人,过年家人不往回接,他走不开,过年不回来也好,那几天工资高,好挣钱,回来了也就是吃顿饭,又能咋。”
“哦....”汪小超不说话的哦了一声,心情沉重的往嘴里扒拉饭,刚回家的那种兴奋愉悦感,随即消失大半。
望着冷清萧索的村子,空气里那有什么年味,冷冷清清的。
记得以前这个时候,在外务工的人,基本都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生怕错过了回村过年。
可现在呢,老家寂静的哪里能见到人影,哎,一股无奈的心酸丶凄凉,涌上汪小超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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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货是汪小超和母亲去集市上买的,鞭炮丶对联丶瓜子丶花生丶还有一些蔬菜,汪小超本想多买一些,可一旁的母亲总是在一旁拉扯着他,害怕急迫似的说:“别买,别买,快走,快走,买那么多干啥,过年就咱两个人,哪里能吃那么多.....”
使买东西的汪小超又羞又臊,原本浓烈的购买欲瞬间湮灭,心情低落的像压了一块石头,跟在母亲身后,看她买东西,为了几毛钱而货比三家,这使汪小超很烦躁,很痛苦,可又无可奈何。
过年家里的确只有汪小超和母亲俩人,贴完对联,吃过年饭,汪小超一个人去给先祖祭拜上坟。
上坟的路久没人走,也早已荒芜,长满了杂草,落了一层树叶,要是不熟悉地形,甚至很难知道厚厚的落叶下是路。
踩着软绵绵丶厚实的枯叶,望着萧瑟败落的农村,汪小超感觉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要是没人管,其实也挺好,自由自在。
可汪小超也明白,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美好想象罢了,自己有父母的管束要求,而且还有邻里亲朋旁人的舆论监督,世俗的种种要求丶定义,一个成年男人必须要工作丶上班丶干活丶娶妻生子丶甚至功成名就丶拜将封侯,他们不允许一个成年男人无所事事丶自由自在的放浪形骸,就像王母娘娘为了捍卫天规礼教,不允许牛郎织女在一起一样。
他们要像给耕牛套鼻环,上枷摞一样,必须要求你有工作丶然后娶妻生子丶精致体面的生活,这样他们才满意。
以前过年上坟,都是汪小超和父亲汪耀祖一块,有时还有大伯汪耀宗,亲人们在新年这天,一块去祭拜逝去的亲人,在上坟的路上,亲人的那种血脉似乎复活了。 只是近几年,大家很少一块去祭拜上坟了,大伯汪耀宗在县城安了家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大家似乎都很忙,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