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化学反应694(1 / 2)
不到五秒钟,骨刺就已经从维克多的每一处关节,每一寸软骨组织中穿刺而出!他全身上下都在钙化!骨骼失去造血功能,身躯变得沉重无比!
“......这也太他娘的不讲道理了吧!”
轮椅上的老者笑眯眯的,低垂着呈八字形垂落的白色眉毛。他的双腿呈现不自然的轮廓,遍布不正常的骨质增生痕迹。显然,这种能力对他自己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少的副作用。
维克多用水银充当肢体,勉强支撑起身躯。在双方夹击之下,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死”一次,并寄希望于“不死契约”能将异变的双腿复原。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抽出小提琴包里的一把手枪,朝自己的脑袋开火!
砰!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连系自己和新德市天空的丝线发出了光芒。极光在天空之上打着漩涡,将青蓝色的“血液”输送到他的体内,修复着这个渺小的外在器官。
两名副手都为他的举动吃了一惊。维克多在脑袋复原的一瞬间发动了反击,利用硫磺点燃地毯,烧起不祥的黄色火焰。
不死契约并没有完全修复骨骼钙化的问题,但他的关节得到了最低限度的活动空间。维克多将另一只手高高抬起,释出暗红色的狂风!
他们与我素未谋面,应该还没能确定我是谁......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能从能力特点判断出来!
厄运在他刚一落念时再度降临!
借助风力在地毯上蔓延的硫磺火焰突然猛地上窜。
与此同时,安置在上层的黄油哨兵警报器被温度触动,洒水装置开始运作喷水,顺着开裂的地板缝隙不停向下滴,蒸腾为水蒸气。
维克多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鸡蛋味。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在自家的染料厂起火时闻到过差不多的气味,当时,他还以为那味道来自一只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
可那根本不是事实!
空气中的水蒸气与燃烧的硫磺充分反应,释出了一种相当不妙的气体。
数秒钟后,维克多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剧烈的咳嗽溢出喉咙,他在同一时间想起了这种气体的名字。
硫化氢!
极高浓度的硫化氢能在一瞬间让一百只老鼠,以及相同数量的成人一命呜呼!
维克多将目光投向浓烟,看见了一组快速消散的六边形。“诅咒”他的鹦鹉已经被毒气取了性命,同时传递了一个救命的信息。
那里有窗户!自己可以趁机逃到外面去!
砰!
红雀在他想到这一点的同时朝窗户开了枪,发出了一阵令人振奋的玻璃破碎声。维克多纵身跃过烟雾,撞破被打穿的窗玻璃,身躯直直向楼下坠去!
他用水银攀住监狱外墙,抹了抹长出水泡的脸颊。“苍鹰”和“火蚁”应该不会穷追,前者不便于行暂且不论,就算是后者也不可能在充斥硫化氢的走廊内自保。
两位副手都没将任何士兵带进监狱,因此,自己要对付的只有他们本人!
“我们曾经在我位于棕榈大道的那栋别墅里玩过台球。”
鹦鹉的学舌声吸引了维克多的注意。他抬头看向高处,透过本不可能看穿的墙壁看见了阿尔卡朋和“双枪哈特”,前者擦拭好了球杆,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台球桌前。
“我当时就相当明确地告诉过你,想要干掉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鹦鹉们顺从地停在阿尔卡朋的肩膀上,而此时的“双枪哈特”,竟已又莫名断去一臂!
面对兄弟平静的挑衅,“双枪哈特”举起那杆炸了膛的重型步枪,将末端的尖刺对准太阳穴,一声不吭地刺入了大脑!
数秒后,他的双臂就完全恢复了正常!
“你说的或许是真的......”
他嗤笑道,露出发黑的牙齿和腐化的牙龈。
“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阿尔卡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听见到了警用飞行器低飞的声音。
“基金会已经知道了那些宝石的真正去向,别以为他们不会在你身边安插卧底......你也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宝石?
维克多想起了那枚绿宝石戒指,以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种种异状。
由始至终,环绕着帮派与阿尔卡朋之间的问题,总是与宝石息息相关。
然而,这并不是他此刻需要管顾的事情。
监狱骚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警察,接连的爆炸和起火在监狱中部陆续造成了混乱!
想要干掉那两名副手,自己必须得使些阴招!
“银手”松开双臂,垂直落在草地上,然后,看见了意外的发现。
一套皱巴巴的警卫制服正斜挂在一根隐蔽的树枝上,正是他昨天套在克利夫兰尸体上的那一套。
衣服内部裹着的躯体显然已被吃干抹净,但衣服却留了下来,闪亮的铜章被鹦鹉们当成了宝贝,连着衣物一同叼回了巢穴。
“看来,运气还没完全抛弃我......”
维克多赶走鹦鹉,将警服取了下来,再度变成失踪的狱卒皮尔,趁乱混入了闻讯赶来的警卫之间,在他们之间逆行。
为了躲避硫化氢,“苍鹰”和“火蚁”应该都会选择撤离走廊,前者依靠轮椅移动,应该很难跑得过蔓延的气体。
问题是,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办?
只有预测出他们的行动轨迹,自己才能发动真正有效的反击。
“老大,你还记得当年染料厂起火时的情形吗?”
红雀在他身边提醒道:
“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父母经营的工厂是生产硫化染料的。”
“对。那些染料会被批发到衣料厂和床品公司,用于漂染棉料......”
维克多在一片混乱的空间和颜色中,回忆起了自己这混蛋的一辈子。他想起了向丽芙开枪的那一天,想起了女儿出生的日子,想起了丽芙虚弱而温暖的微笑和爬满汗珠的脸庞,想起了十个月前的不知所措,想起了第一次在酒吧听她的歌,舞台上铺着酒红色的天鹅绒布。
他回忆起了自己和卡密尔的第一次见面,对方差点被一枪子打穿下巴。他和自己在同一条街上打拼,嘴巴极其毒辣,那次对话让他产生的唯一念头就是拿枪打爆对方脑袋的冲动。
走马灯依旧在回流。维克多回到了自己偷偷离家的那天,回到了母亲走进祭品银行的那个小时,回到了父亲绞尽脑汁,该如何向一个孩子以尽可能委婉的说法解释“破产”这个词汇的那一分钟。
回到了闻到“死老鼠”臭味的那一秒。
一只真正的老鼠咬断了电线,火从工厂中层的电路室开始烧,触发了黄油哨兵,水蒸气飘进染料仓库,在高温下与一桶桶硫化染料接触。
当时,他在外面,看见工厂天台上站满了人,大声呼救,声音热闹得就像过节一样。
为什么他们都在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