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汽湖之旅453(2 / 2)

  云妮迅速用刀划开自己的手心,将血抹在了萨利夫人的皮肤上,囊肿和血泡立刻开始消退,云妮自己身上的镀银匕首开始发黑,银器难以承受的部分诅咒被吸到了她的手臂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毒疮!

  “这类诅咒没法被轻易排掉......”云妮的手臂猛烈抽搐着,扑向魔柜里的瓶瓶罐罐,胡乱吞下了一些混合物。

  “这是一种应急手段。”她对菲说道:

  “一年之后,当你们踏上远征,就算路上完全不出意外,诅咒也会在你们每个人体内缓慢沉积。届时,你必须采取决策,用仪式将所有人身上的诅咒转移到状态最差的人身上,这是必要的牺牲。”

  “据说,当年暗面远征的幸存者出现在旷野边缘时,身上用绳索捆绑着所有他能拖回来的尸体......”

  萨利夫人喘着粗气,四肢开始消肿,水泡破裂,皮肤变得松松垮垮,和衣服纠缠在一起,黑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托他的福,光辉家族保住了许多旅途中的记录和发现,这极大地造福了后人......如果最后活着回来的人是你,菲,如果你成为了第二次暗面远征的幸存者,你就不能再为自己而活了......你所做的一切都必须有利于家族后代,哪怕那会让你身边的同伴们牺牲。”

  “......”菲一言不发地缩在了洞窟的角落里。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眼儿,腐烂的植物果实被先前的主人塞满了洞眼。

  “她是个懂得临机应变的聪明姑娘......”萨利夫人难得地向妹妹夸赞了女儿一句。

  “刚才她的表现告诉我,她一定能在非常情况下发挥她非凡的领袖特质......我们的休息时间要减半,诅咒的容纳空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在一天之内完成整条路线的勘探。”

  “别忘了这个。”云妮从柜子深处拿出一大罐猪油膏,在每个人的太阳穴上都抹上了两大团,又凉又辣的感觉宛若一根根针刺入脑膜内部。

  “啊啊!!!”

  在一阵头晕目眩后,菲忽然感觉身后的墙壁软软的。她发出一声尖叫,弹簧般从洞壁旁弹了开来。

  洞眼里塞着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腐烂的果实,而是一条条蠕动的肥大虫子!

  “拟态水螅的幼虫趁着没人占据了这里。”云妮面露恶心,用日光点燃了一支火炬,用烟把虫子们往洞眼深处熏,拿烧融的蜜蜡一一封上。

  “旅途上的第二大敌人是你自己的脑子。”萨利夫人又说道:

  “人类的大脑善于欺骗自己。它会屏蔽过于可怕的东西,让你低估甚至意识不到它们的危险性,这是无比致命的。”

  处理好萨利夫人的脚伤,三人吃了些柜子里的干粮和粗蛋糕,喝了两口甜丝丝的蜂蜜酿酒,在两个小时后重新开始了旅程。

  在第四个坐标点处,她们看见一大群浮浪蹼鳐像一阵美丽的云霞般自空中悠悠飘过,极其缓慢地拍动着紫色和橘红色的鳍。

  第五个坐标点边上,各种形状的寄居荆冠海星趴在石头表面。它们是空洞汽湖的美丽收藏家,专挑那些最漂亮的生物甲壳寄居。

  “多亏了这种生物的存在,我们能够在不冒什么风险的情况下采集到大量的生物样本,有时甚至包括空洞巨龙身上的鳞片!”

  云妮忙不迭地从石块上铲下海星,用脚将它们与甲壳分离,将它们的居所扔进袋子里。被剥夺了“房子”的海星们很是不满,不停晃动着剧毒的触须。

  又过了四个小时,三人抵达了最后一个坐标点。再继续前进,就是完全的未知地带。

  “看,东边少了一座山头!”云妮将前人临摹的地貌草图递到胞姐面前,指向那由抽象几何线条组成的山脉。

  “这是地貌变动所致?”菲好奇地问道。

  “不。”萨利夫人晃动脸上松垮垮的皮肤,否定道:

  “那山尖断得太平整了,怕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许那就是佩特尔.阿特米斯让我们往东探索的原因。他多半在那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没来得及深入。”

  说完,她费劲地举起巨弩,开始寻找适合固定缆绳的岩石。

  “妈,还是用这个吧。”菲忙把“倒吊人的倒吊绳”栓上了把手,让弩失去重量漂浮起来,扯住绳索的另一端,防止它跑到过高的地方去。

  “你是怎么发现它能这么用的?”萨利夫人奇怪地瞄了女儿一眼。

  “嗯......灵光一现?”菲自己也不大确定。

  “既然能栓人,能栓东西应该也不奇怪吧?”

  萨利夫人点了点头,没额外追问什么东西。

  随着嗖的声响,钢丝缆绳稳稳地固定在了一块从未被人踏足过的岩石上。三人坐在魔柜中轻巧地滑了过去。

  魔柜载着三人在岩石宽大的平面上跋涉了一小段路,沿途踢走小型生物。不远处,雾气稀薄起来,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干涸的汽湖显现在眼前。那是一个碗状的环形坑,坑底平坦,周围环绕着一圈凸起的坑壁,光秃秃的,鲜有植被。

  “这是个玄武岩坑。”萨利夫人用镐子敲下了脚下的一块矿石样本。

  “这里有橄榄石和月长石,这几种矿物各自代表了不同的仪式语言......怪不得附近没什么大型动物,这是个浑然天成的‘庇护所’,几种矿物伴生在一起,恰好组成了一套残缺的仪式语法,足以让许多野兽敬而远之。”

  “前人的笔记中记载有不少类似的‘怪圈’,其实都是长在一起的天然物质凑巧发挥了仪式的作用,导致了种种反常的怪像。”云妮补充道。

  “看,那里!”菲忽然指向了坑洞的底部。

  一座介于虚实之间的华丽建筑在坑底若隐若现,轮廓随着阳光角度的改变慢慢显现了出来。

  “这是一座遗迹啊!”萨利夫人惊叹道:

  “看来佩特尔.阿特米斯真的把什么都算好了,阳光刚好在我们抵达的时候把这座遗迹投射到了这里!”

  “这比我见过的任何遗迹都要大,都要豪华!”云妮姨母说道:

  “看起来,这不是一座宫殿就是一座神殿,不然就是一座......”

  “歌剧院。”萨利夫人指着浮现在拱廊正上方的一扇彩窗,上面用七彩玻璃拼贴着一位头戴三顶皇冠,顶着三个脑袋,三张面孔的女性,一张哭泣,一张啜叹,一张露出唏嘘的笑容。

  “这是悲剧女王伊莎多拉的乐佩歌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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