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角色扮演418(2 / 2)
“不要紧吧?”他手拿听诊器,看着忽然哭出来的准妈妈。
“没有......”他掉着眼泪,一点不为新生命的降临而高兴。
与此同时,他人在医院急诊部的一个窗口后方,面前一前一后排着两个人。前头的人满脸是血,絮絮叨叨,后头的人目光清明,一声不吭。
“你瞧你瞧,止都止不住啊!”他满脸烦躁地朝窗口内的小护士嚷嚷道。
“......”他的身前站着个不停呱噪的男人。他想说话,可是却说不出来,喉头憋着一股甜,身体却完全感觉不到痛。
“先生,请让开一下!”他在窗口后着急了,朝着满脸是血,口沫横飞的男人喊道:
“你后面那位先生快不行了,快安排抢救!!!”
他不是占据了这些人的身体,也不是代入了他们的视线。
他正在切切实实地扮演着他们每一个人!
“呜呜......”
休息区内,他扮演四名得知噩耗的艾滋病患者,她们是一起来检测的好姐妹,在同一时间拆开信封。
“哇!!!”“哇哇!!!”“哇!!!”
育婴房内,他用尽全力扮演着每一个肚子饿或需要换尿布的婴儿,声嘶力竭地啼哭着。
“!!!”瑞文触电般地抽回了手,一人分饰千角万角的角色扮演随之戛然而止。
“汪!”一声高亢的狗叫。
芬里尔巨大的狗头对上了他的脸,一条湿漉漉的大舌头就这么凑了上来。
“芬里尔!”他眨了眨眼睛,一时适应不了昏暗。
“教授呢?你在这,教授应该也在吧?”
咔嚓!
自己的脖子断了。
大狗芬里尔嘴里伸出一排一排的尖牙,一下咬断了他的颈椎!
他的脑袋在冰凉的地面上骨碌碌地滚了几下,看见了装在箱中的漂亮演出服,堆积在角落里的彩灯,还有黑色的钢筋棚架。这是一辆行驶的大卡车后箱内部。
一支黑箭正正穿过了他身穿厚重皮夹克的无头身躯,将它给牢牢钉在车底!
教授的影子覆盖了他的身体,身穿鲜红的西装衬衫,浑身是血,可那颈项上顶着的压根就不是一张人类的面孔。
巨大的第三只眼占据了他面孔三分之二的部分,眼睑像拖长的舌头般垂挂而下。他原本的两只眼睛从细细的眼窝内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变成了无数细小晶莹的碎片。
原来那只是两颗装饰用的玻璃球。
“汪!”
大狗芬里尔再度扑了上来,咔嚓咔嚓地嚼碎了自己的头颅。
............
“没有新一轮投票了。”
瑞文守在电脑前,等待着随时可能被放出来的新消息。
“至今没有传出任何人的死讯,‘魔女泰拉’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这到底算哪种结果?”
‘散了吧。’
‘现在都没消息,应该就是骗人的了。’
‘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魔女就好了。’
“心,网络消息就交给你盯着了。我困。”他打了个大哈欠。他整整一天没合眼,守着消息一动不动。
滴滴!
他刚转身没多久,林心就弹了条消息出来。
‘医院出事了。’
“啊??”瑞文迅速扑到了电脑前,映入眼帘的新闻标题让他瞠目结舌。
‘医院千人突发恶疾,二十人陷入昏迷。’
“这,这难道是‘恐怖大王’干的?”
根据新闻专栏报道,下午六点半,医院逾千名医患同时出现昏厥急症,持续十分钟至半小时不等。其中,一名妇产科医生,一名孕妇,一名急诊科护士,两名急诊科患者,四名艾滋病患者,以及十一名新生儿至今未醒。
还没等他看完呢,专栏页面忽然加载不动了。
再一刷新,页面链接损毁,再也无法打开。
又是这样,瑞文心想。
会发生这种事,就表示军方又从中作梗了。
滴滴!
屏幕彼端,卫斯理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游窜了过来。
‘看见刚才那新闻没。’他迫不及待地给“漆黑侦探”发了信息。
‘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很明显,军方那群人就是在欲盖弥彰。’
‘行吧,给你点事做做。’瑞文向对方发送了信息:
‘帮我确认一下阿夏古雷.普雷斯考这个人的死活。别的别乱动,黑一下医院监控就行。确认了,我就给你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他本想直接让林心黑进去看,可是考虑到几乎所有奥法守秘人都已经在教授手下吃了一遍亏,此时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意料之外的是,卫斯理不到五分钟就回复了自己:
‘他来了。看起来有点手脚不协调,但是活着。就在刚才,他在医院大堂打了个电话,然后上了楼,进入了心理咨询室。可以了吗?’
‘可以了。那我就告诉你我需要你混进疯子内部的目的。’瑞文略带敷衍地找了点东西塞给对方。
‘你们的虚安部主任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要你自己从对方嘴里挖出来,用什么办法随你。如果你被他们抓住洗脑,或者关进精神病院,后果自负。’
原来如此!复工的卫斯理关掉手机,心中一阵暗喜。
对方虽然脾气臭,却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倘若自己以先前的精神状态硬闯回警局去,等待着自己的下场肯定不怎么样。
“一个人搁那笑什么呢?”对面的安杰娜好奇地冒出头来。
“没啥,闲着,最好。”卫斯理发现自己的断句有问题,忙清了清嗓子。他手上的十根断甲被用护指套藏了起来,美其名曰键盘磨手。
“还是很紧张。”老同事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认真的,找医生开点抗焦虑的药物,不代表你有什么问题。最近部门里压力实在太大了。”
“咳咳,我没什么,小娜,真的。”
和疯子说话太费劲了,卫斯理心想。他们总是想着别人有问题。算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小娜啊,宽容和隐忍是必须的。
就和醉鬼不会知道自己喝醉了一样,如果疯子知道自己是疯子,他们就不是疯子了。
这时,他的目光投向了墙上挂着的一张张纪念照片。
警花朱丽亚手持一杆未上弹的“慈悲之枪”,在警校的银杏树下笑得灿烂,那是他们毕业的秋天。
............
“瑞先生,你在这坐多久了?”
教授推开心理咨询室的门,发现了坐在沙发上自娱自乐的瑞文。
“啊!!!”后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积木塔。他连忙举起了双手,向上摊平,手中什么都没有。
“没多久,教授,丁主任放我进来的!”
他的十根手指像弹钢琴一样不听话地乱动,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迅速地把手藏到了背后。
“你在听的是柴可夫斯基?”教授瞄了眼电脑里正在播放的音乐。
“是......吧。”瑞文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他还没找回属于一个活人的感觉,他的脖子还是凉的。
“汪!”
大狗芬里尔亲切地凑了上来,一条血红的大舌头舔上了他的脸,口水涂得他满脸都是。
“呵呵,呵呵。”瑞文推开狗头,眯起了眼睛。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大喊大哭。
“教授,我想确认一件事,可以吗?”
“请说,瑞先生。”
“您认为,人类只有两只眼睛这个概念是对的吗?”
“是的,没错,但不绝对。”教授耐心地回答道:
“事实上,这件事的对错只在于你自己。”
“这样啊。”瑞文点了点头。
“那,这样应该也是正确的咯?”
随着他心念一动,自己的脑袋啪嗒一声脱离颈项,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