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画工粉墨非不好229(2 / 2)

微微有些不解,碧澜诧异的对上高凌曦的眸子:“娘娘是说……”

“你想啊,皇后这个时候宣人入宫,必然是想着软了皇上的心。而我这一去,皇上自然不好找什么由头,撇下我往长春宫去,这便是其一。其二么,年氏腹中的龙裔,原本就是我腹中这布包,现下孩子没了,皇上不晓得当怎么安抚我。再看见我时,必然心中愧疚。

其三,也是最要紧的一点,那便是表述柔肠。我越是以退为进,处处为皇上着想,心迹清澈,绝壁不会因为龙胎之事令皇上涂天烦恼。皇上越会觉得亏欠了我……”

高凌曦低下了眉眼,触动情肠般道:“若是得不到皇上的爱,得到些许的怜悯也是极为必要的。”

碧澜赞同慧贵妃的做法,却摇头道:“娘娘多心了,皇上这样宠着您,怎么会不是爱。许是皇上的表述与寻常人不同罢了。”

“你也说了,是宠。恩宠、荣宠、盛宠,都是宠,可宠并非是爱,宠用的不过是龙威罢了,爱用的却是心。”高凌曦抚摸着手腕子上,那串失而复得的玛瑙手串,心里觉得委屈。从头到尾,皇上对她都是这样的宠意,从不像对娴妃那么用心。

既然皇上不用心,那她有何必事事以情为准!“本宫再不会有皇上的龙裔了,碧澜,咱们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走。”

碧澜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愁云惨淡:“娘娘是说,您已经决计不要这……”分明是一个布包,碧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述。

“由得了我么!”高凌曦喟叹不已,凄然道:“或许这样也好,不必背负着什么做人,总是能舒心不少。”

两人均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这一条走过千百回的宫道,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当晚,女子凄厉的惨叫之声划破了紫禁城难得的静谧。随后,慧贵妃胎落的消息,便从承乾宫一直传遍了东西六宫的每个角落。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并不曾震动了六宫诸人的心。

反而是帝后能否重归于好,何时重归于好,才是她们心里顶顶要紧的事儿。

而兰昕这一闭门思过,便是数月,数月之中,除了朔望日皇上偶尔会去长春宫饮一盏茶,便再没有任何的走动。

这是她入宫以来,最冷清的一个夏日,冷到人心。好像耀在头上灼热的烈日,也被厚厚的冰层包裹的严严实实,以至于兰昕根本感觉不到这滋味儿。而她身为后宫之主的凤权,也因为皇上的不待见逐渐消移。

而这才一切,似乎是不知不觉中的事儿,快到让兰昕有些措手不及。

实际上,自从年氏暴毙的那一日起,她就一直困在皇上不信任引发的悲伤里。走不出自己的心,哪里又能看见旁人的用心?

锦澜与索澜虽然一直不停的在身边劝说、宽慰着,可竟然不起半点作用。一个漫长的夏日过去,兰昕对着镜中的自己,竟发觉肌肤似雪一般,白的有些唬人,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红润。情分是不是也如此,过了最好的时候,越发的不能入眼了。

“娘娘,奴婢亲手煮了几道您爱吃的菜肴,这会儿也已经晌午了,想来娘娘您也饿了吧。”锦澜在这个时候,越发的贴心了。虽然平日里爱多心,皇后器重索澜要多些。可关键的时候,她还是明白一损俱损的道理,再没有使小性子,默默的陪着皇后挨过眼下的难关。

兰昕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左右本宫也没有什么胃口,你何必花心思去做。御膳房送什么来,咱们吃什么便是了。”

皇后是无心的一句话,或许也是不想自己太麻烦。可锦澜听了,却生生忍不住夺眶的泪水,她转过头,埋肩落泪,仿佛心底的委屈再也压不住了。

“锦澜,你怎么了?”兰昕看着她有些不对劲,稍微一想,便已经猜到了什么:“是不是谁给你脸色看了?”

“奴婢受委屈不要紧,可奴婢见不得娘娘您受委屈。”锦澜憋不住话,想着说出来也好,或许能让皇后娘娘清醒一些。“御膳房日日送来的,不是青菜豆腐,就是粗粮五谷,根本连一丝荤腥都不见。奴婢气不过,就去找江连理论,他可倒好,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撙节用度。

娘娘您平日里待他不薄啊,怎么这个时候,连他也敢这样糟践您。撙节用度?奴婢从未听说有奴才帮着正宫娘娘撙节的。这口气,您吞得下,奴婢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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