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奴隶制513（2 / 2）

哪怕是敌人看到婴孩的虎头鞋也会有恻隐之心，这说明了这敌人的孩子也许刚出生不久，吾父当时想放了他，吾父认为一个士兵不足为患，可那敌兵成为骑兵只为了亲人获取食物。

可那敌兵却说，‘敌人的怜悯是吾之耻辱，啊！要是能亲眼再看一眼孩子就好了！那一定很温暖！好冷！’

说完，弯刀在脖子一抹直接断气了。吾父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敌兵的血流速变慢、停止！地上又添加了一具灵魂想回归故乡的尸体！”

青花素本来异常成熟的灵魂也沉默了，话头醒尾，小青花素已经知道，他之后的言下之意了。

大男孩接着说：“从汝刚才说的话，其实汝已经知道了战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酷的。

所以重点并不是一线生机的问题，在两国或者两个种族的战场上，比汝之前见到的十多条人命更加残酷。

尸体满山遍野、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吾见父亲的下属他们在进食时，总是在有吃的时候尽量狼吞虎咽也塞个饱，好奇问过‘为何要吃得这么急。’

他们笑着说‘因为吃了今天这一顿，明天有没有命吃也是个问题’。

那位阴山山麓族的敌兵也是一条好汉，他抢夺杀人固然可恨，但他所抢也是为了族人的生存，是条值得敬佩的汉子。

回观吾国士兵的伤亡难道不悲戚，他们保家卫国，用血肉堆砌了中原王朝的防线，汝说，两国交战谁是谁非？”

“立场不同而已，但两国交战双方都有人命伤亡，双方都有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儿女失去父亲，他们悲痛的心情是一样的。”小青花素低声说。

大男孩：“吾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说清楚一点，每个人都有生存的立场，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汝之母亲青花大娘一心护着汝，哪怕眼睁睁看着二十多条命流逝，汝怨恨她阻止汝救人，但她的立场要保护唯一的、心爱的孩子又错在哪里？

让她亲眼看着心爱的孩子死在眼前才叫伟大吗？小素，汝没有任何理由去怨恨她。”

小青花素低下头，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母亲并没有错。

但如果汝从一个和平的、自由的、经济发达、社会秩序良好的世间，一下子来到朝不保夕，温饱也解决不了。

更残酷的是人命是可以随意夺去的，生存反而是人间炼狱，他无法看着无辜的生命被无情夺走。

大男孩继续说：“汝怨恨村民们，说难听些他们的确胆小如鼠，只会保存自己，冷漠旁观十多人死去，但他们的立场又能做什么？

勇敢地冲过去救人，把自己陷入险境吗？然后被报官——黥脸——成为罪奴，为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变成最下等的罪奴的结局，是汝所希望见到的吗？

小素，村民们并非不善良，只是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而已，为十多条人命挖坟，已经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了。

汝看看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恳恳一辈子，连基本的饱餐一顿也满足不了，汝还想奢求他们什么？

能让自己的孩子不饿死，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如果生病只能听天由命，力求生存活到最后，已经是他们一辈子最骄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