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高风云淡,只怕肯登攀14883(2 / 2)
当然,这群走投无路的破产者,名为宾客,实是奴婢,“奴客”的称谓,名副其实。
综上所述,东汉之衰微,其根源有二,一是土地兼并严重,二是察举制那巨大的弊端。
东汉末年的朝廷,只能眼睁睁看着,本来属于国家的民被收入士族、豪族之籍,反过头来,东汉朝廷渐渐被士族、豪族所取代,从而一分为三,最终成为三国。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孟子强调民为贵了。
大明之亡,实则与东汉之亡如出一辙。
士绅无需纳粮,则民转入士绅名下,朝廷民愈少,而士绅奴愈多,阶级矛盾愈发尖锐。
当阶级矛盾以农民起义的形式爆发…
朝廷无税收难以养兵,士绅又不肯向朝廷伸出援手,最终大明走向灭亡便不足为奇。
最要命的是,历代王朝,往往重复这一历史循环。
所以,苟哥此刻,很快便想通了此点、并迅速释然。
因为苟哥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力避免陷入这种循环。
张裕见自己爱婿的俊脸之上,露出如释重负之神色,心中不由欣慰至极。
尽管张裕本人,也属于被自己爱婿改革的对象。
“从文必已想通此事之关键,既如此,从文又何需担忧河北黎庶?呵呵,时辰已不早,请从文速做准备,宫中夜宴即将开始。”
苟哥向张裕顿首行礼,后者坦然受之后方才将前者扶起。
同时,张裕语重心长道。
“从文,大汉之复兴,而今皆系于你之手,望你勿改初心,时时以黎庶为念!”
苟哥重重颔首。
“大人尽管放心,旻必不忘初心,事事以天下苍生为先!”
苟哥已得到了其人想知道的所有答案,是以,此刻苟哥的眼眸中,颇有几分毅然决然之感。
其人远去之后,张裕负手立于庭院之中,仰望着渐渐被暮色笼罩的天空,良久后,其人一声长叹。
“星空如镜,折射人心!然则星海浩瀚,岂区区人心匹之?人心尚且难测,遑论天心乎?
苍天此举,某历时三年犹不得其解,而今一夕顿悟。福兮?祸兮?吉邪?凶邪?”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可见曹操的所作所为也并非如史书所言般单纯。但从其言辞中,可以看出他确实比较抵触“废立之举”。
然而曹操提出的理由,诸如“天下之至不详”或者“幼主微弱”之类,其实并无明确的理论依据,只能视作“名教”对他的思想钳制。
不过事物总归是动态发展的,曹操的思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曹操壮年时自称“性不信天命”,老年时却表示“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侧面反映出其野心的膨胀。
或者人见孤强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让县自明述志令》
(魏)王曰:“施于有政,是亦为政。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魏氏春秋》
从历史环境考虑,曹操在征服河北之后(207),完全可以抛开名教的束缚,代汉自立;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因此曹操的行为逻辑,便不能单纯用“名教”的约束作用加以解释。
曹操一贯奉行务实原则,史有明载。他对汉廷的态度亦是如此。
刘协虽然是傀儡之君,但并不甘于傀儡之位。从可见史料来看,他曾多次尝试反抗曹操,只不过均以失败告终。
刘协首次反抗曹操,事在建安二年(197),即迁都许县(196)的翌年。
是年(197)曹操入宫觐见,献帝援引旧制,令虎贲卫士将曹操“交戟叉颈”,以作威慑。
旧制,三公领兵入见,皆交戟叉颈而前。初,(曹)公将讨张绣,入觐天子,时始复此制。公自此不复朝见。--《魏晋世语》
建安四年(199),刘协又利用董承、刘备、种辑等人,策划了“衣带诏”行动,导致曹操丢失徐州,险些改变官渡之战的走势。
(曹)公将自东征(刘)备,诸将皆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绍方来而弃之东,绍乘人后,若何?”--《魏书武帝纪》
建安十九年(214),伏皇后家族由于阴谋反曹,惨遭夷灭。
建安二十三年(218)太医令吉本、少府耿纪、司直韦晃在许县叛乱;建安二十四年(219)西曹掾魏讽在邺县叛乱。
建安末年的数起叛乱行动,均以“中兴汉室”为口号,叛军甚至打算挟持汉帝“南奔关羽”。
(金祎)睹汉祚将移,谓可季兴,乃喟然发愤,遂与耿纪、韦晃、吉本、本子(吉)邈、邈弟(吉)穆等结谋。--《三辅决录注》
时关羽强盛,京兆金祎等谋挟天子以攻魏,南引关羽为援。--《资治通鉴汉纪》
按建安二十三年(218)的吉本之乱中,刘协与叛军同在许县;可知他对叛乱计划必然知情,甚至可能是主谋之一。
就刘协的不安份程度来看,曹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将其废黜甚至杀害;后来司马师废黜曹芳、司马昭弑杀曹髦便是如此。但最终曹操依然隐忍未发,只是将汉帝软禁。
“豢养皇帝”的行为,对臣子而言是双刃剑。
苟哥如今,便面临如此困境。
比如荀彧、孔融等东汉遗老,便因为“以汉臣自居”而与曹操分道扬镳。
(建安)十七年,董昭等欲共进(曹)操爵国公,九锡备物,密以访彧。(荀)彧曰:“曹公本兴义兵……不宜如此。”事遂浸。(曹)操心不能平。--《后汉书荀彧传》
通过亲身经历,曹操当然明白,“挟天子”不一定能够“令诸侯”,但一定会为自己招来非议甚至祸患。即使如此,曹操还是矫情忍性,没有对刘协下毒手。原因何在?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