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光阴疾似箭,天高风云淡下402(2 / 2)

散骑常侍,即东汉的“中常侍”,本由宦官充任。

曹魏吸取东汉灭亡教训,抑制宦官,遂裁撤中常侍,由士人充任“散骑常侍”。

汉东京初省散骑,而中常侍用宦者。至是初置散骑,合之于中常侍为一官,曰散骑常侍,掌规谏,不典事。--《注资治通鉴》

所谓“散骑”即随驾近臣。

这与顾问应对的“侍中”相似。

简单理解,“中常侍”即宦官版“侍中”。而散骑常侍取代中常侍后,其实际职能,亦与侍中无异。

二者均为秩阶比二千石的“应对顾问”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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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注意的是,侍中、散骑常侍等天子近臣,位阶虽高,实际权力不大。

因其本职“应对顾问”、“规谏”并非如司隶校尉般的“监察权”,而更类似天子身边随驾的“宾晏之臣”,本质是冗员。

侍中,比二千石。掌侍左右,赞导众事,顾问应对。--《后汉书职官志》

按《通典》记载,散骑常侍与侍中均为三品(汉魏时皆为比二千石),职能相同、服饰相同,为“戴武冠、穿绛朝服,配水苍玉”。

武冠便是鹖冠。

所不同者,是冠帽装饰。

侍中是“左貂金蝉”、散骑常侍是“右貂金蝉”。

注意:天子近臣冠帽有金蝉纹饰,插貂尾。

西晋“八王之乱”时滥封,以狗尾充数,故有“狗尾续貂”典故。

可知“侍中”与“散骑常侍”二者功能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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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侍中、常侍者,如无兼领职务,便一文不值。

“录尚书事”的侍中相当于丞相,但白板无前缀的侍中,与空气无异。

注意:曹魏侍中是“侍中寺”首领,有“省尚书事”的职能。

但彼时尚书令和中书令(魏明帝时增设)典中枢机要。

曹魏制度,常置四名侍中、四名散骑常侍。另有黄门侍郎、散骑侍郎各四名,位阶略低。

注意:散骑常侍正三品,散骑侍郎正五品。

散骑常侍,置四人,典章表、诏命、手笔之事。--《齐职仪》

由此,位尊而无实权的“散骑常侍”,也就成为天子近臣出镇地方之前、最好的“挂名履历”。即所谓“仕途跳板”。

毫无疑问,此职后被司马家垄断,变为操弄选举、大吃空饷的“猥职”。

魏文帝,也就是孝子丕虽忌刻奸险,但压制宗亲、贬抑宦官、提防外戚,确实做到了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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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帝曹叡荒淫奢靡,但持法严苛,亦为守成之君。

应该说,曹魏对宗室、外戚、宦官三者的干预制约,是颇为成功的。

从君主专制形态的后续发展看,实际是在沿着文、明父子的老路前进。

只因二帝短寿,故遭奸臣篡国。

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魏书二文帝纪》

帝常言:“狱者,天下之性命也。”每断大狱,常幸观临听之。--《魏书三明帝纪》

即便是齐王曹芳时代,夏侯玄、曹爽这对表兄弟也仍在努力改制、锐意进取,削弱士族平抑矛盾。

由此,司马氏滥封诸王,也就显得尤其“猥琐而不识大体”,是典型的开倒车。

注意:上述引号部分引自《毛选第二卷》,批判结党营私行为。

文多不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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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康元年(220)时,司马兄弟对曹丕宠信旧人,授“散骑”以为仕途跳板的行为,极端不满,屡次谏阻。

但就是同样的兄弟二人,在三十年之后(249),却带头利用“散骑官”滥封公族,将昔日的“忠言”彻底丢进了垃圾桶。

可见,其人心存天下、擢拔群贤是假;

欲壑难填、营建私门才是真。

后世相类似者,唯有“明太祖滥封群子”可堪伯仲。

但老朱崩后,经靖难之役、浴血而起的燕王,开创了不朽盛世;

因此,朱老四将“明祖失政”予以遮掩。

简言之,就是削藩。

同是滥封的西晋,开国之后,却一言难尽…

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徒令后人无限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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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悲哉!

且慢,咱们还没说完?

哦对。

赵旻不可能与袁绍合谋,他正准备推广披着三学制外衣的科举,怎么可能容许士族垄断官位?

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咱们聊一聊甄姬和陈思王曹植的风流八卦…啊呸!真俗!…暧昧关系。

甄氏之死的另一原因,即源自她与曹植的暧昧关系。

关于甄氏与曹植的风流艳史,虽多为小说家之妄言,但也存在些许线索,曹植所撰《感甄赋》即为其一。

曹植在《赋》中一方面盛赞洛神之绝色,另一方面又感叹人神道殊、不能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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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赋的成文时间恰在甄氏之死翌年(222),不由令人遐思联翩。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感甄赋》

明帝对叔父与生母的关系或有耳闻,他登基之后,遂改《感甄赋》为《洛神赋》,似为遮掩。

魏东阿王(曹植),汉末求甄逸女,不遂,后作《感甄赋》,明帝改为《洛神赋》。--《文选洛神赋》李善注引《记》

鉴于甄氏是文帝之妇,明帝之母,其形象问题涉及皇室尊严…

因此无论她是否与曹植有染,皆不可能被录于史书。

更何况曹植死后,曹叡便明令秘府机构彻底销毁与曹植相关的一切罪状记载,因此对曹植、甄氏的关系问题,也便更加无迹可寻。

其收黄初中诸奏(曹)植罪状,公卿已下议尚书、秘书、中书三府、大鸿胪者皆削除之。--《魏恢恢、疏而不漏,除《感甄赋》外,王沈《魏书》中还存在一处显着线索,暗示了曹植与甄氏的暧昧关系。

建安二十一年(216),曹操东征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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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武宣皇后、文帝、明帝及东乡公主皆从”,而甄氏则留居邺县。

结果翌年(217)大军班师之后,众人竟见到独居已久的甄氏“颜色丰盈”,纷纷表示惊诧。

甄氏对此则随意搪塞,称“(曹叡)等自随(卞)夫人,我当何忧”。

二十一年,太祖东征,武宣皇后、文帝及明帝、东乡公主皆从,时(甄)后以病留邺。二十二年九月,大军还,武宣皇后左右侍御见后颜色丰盈,怪问之曰:“(甄)后与二子(曹叡、东乡公主)别久,下流之情,不可为念,而(甄)后颜色更盛,何也?”--王沈《魏书》

按常理而论,公公(曹操)、婆婆(卞氏)、丈夫(曹丕)、儿子(曹叡)、女儿(东乡公主)皆随军出征,身为妻子的甄氏独守空闺,理应辗转反侧,思量亲人…

但她却“颜色丰盈”、甚至“颜色更盛”,不由令人狐疑满腹。

实际虽然彼时曹氏亲眷皆随军出征,但其中却有一人却被留置邺县。qqxδnew

此人便是曹植。

按《陈思王传》,曹植在建安十九年(214)受封临淄侯,随后在“太祖征孙权”时“留守邺”。

十九年,徙封(曹植)临菑侯。太祖征孙权,使植留守邺。--《魏书陈思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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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建安二十一年(216)诸曹东征时,身为小叔子的曹植与嫂子甄氏,共处邺县,且前后历时至少半载(216-217)。

虽然王沈出于避讳需要,对此未敢进一步明言,但单凭这句“颜色丰盈”便胜过千言万语。

众所周知,无论男女,只有在身心愉悦时才会“颜色丰盈”,其中吊诡,无需赘言。

注意:按《武帝纪》,曹操于二十一年冬十月征孙权,二十二年春三月凯旋。

唐人李商隐在《无题》诗中亦曾戏说魏晋时代的宫闱秘闻,诗云: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指甄氏)留枕魏王才(指曹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

诗文前半句指贾充之女与韩寿私通之事;

后半句则指曹植与甄氏的宫闱秘闻。

可见二人的风流韵事,至晚在唐代便已人所共知,甚至被文人墨客用作吟风弄月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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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充僚属与(韩)寿燕处,闻其芬馥,称之于充。自是充意知女与寿通,而其门阁严峻,不知所由得入……充秘之,遂以女妻寿。--《晋书贾充传》

曹植虽与甄氏年龄差距颇大(相差九岁),但并不影响二人存在暧昧往来。因为诸曹在婚姻、男女关系方面一贯不守礼法。

比如曹操好纳人妇,乃至蓄养假子以作炫耀,真变…态!

曹丕的前后两任夫人甄氏、郭氏(郭女王)年龄皆大于己;

曹丕甚至在曹**后临幸其父生前侍女,悖逆人伦,以致遭到时论非议,孝子丕之名,由此而来。

(秦)朗随母氏畜于(曹)公宫,太祖甚爱之,每坐席,谓宾客曰:“世有人爱假子如孤者乎?”--《献帝传》

魏武帝崩,文帝悉取武帝宫人自侍……太后问:“何时来邪?”曰:“正伏魄时过。”因不复前而叹曰:“狗鼠不食汝余,死故应尔!”--《世说新语》

至于曹植,被称作“性简易”,亦即不拘礼法。

他又嗜酒放肆,纵车驰于司马门,以致满朝哗然。

曹植之妻崔氏(清河崔氏)甚至公然违背禁令(曹操彼时提倡节俭),盛装纹绣,遂遭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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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家风流荡如此,其本人行径可想而知。

(曹植)性简易,不治威仪……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魏书陈思王传》

武皇帝之时,后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蓐不缘饰。--《魏书卫觊传》

(曹)植妻衣绣,太祖登台见之,以违制命,还家赐死。--《魏晋世语》

曹丕与曹植争嫡多年,可谓势同水火;

因此在涉及男性尊严的风言风语传至曹丕耳中时,他会作何感想也便不言而喻。

甄氏“赐死葬邺”便是对此事的最佳注脚。

从埋葬地点看,曹丕甚至不愿甄氏与其合葬(曹丕葬于洛阳首阳陵),厌弃之情溢于言表。

(甄)后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邺。--《魏书文昭皇后传》

(文)帝崩于嘉福殿,时年四十。六月戊寅,葬首阳陵。--《魏书文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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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叡继位后,他虽在洛阳为生母立庙,但也并未将甄氏的陵寝迁出邺县,只是改葬于朝阳陵。

可知即使是曹叡,出于种种考虑,也不愿将生母与生父合葬,其中因由,颇为耐人寻味。

己未,有司奏文昭皇后立庙京都。--《魏书明帝纪》

十二月辛未,改葬文昭甄后于朝阳陵。--《魏书明帝纪》

这大概便是,对于自己老娘的一些作风问题,便连亲儿子也不忍直视吧!

唉!可怜的娃啊!

甄姬所作所为,恐怕给幼小的曹叡,留下无数心理阴影。

我等皆须对此慎之又慎!

下一章,咱们争取讲完曹叡的悲惨世界。

那么问题又来了,咱们是先说刘备刘表好,还是关公,亦或者袁绍、韩馥时期遗留的历史问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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