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来如此19(2 / 2)

“没什么,上次在罗绳.......唉,没什么。”

景利实在想不出来在罗绳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尹诗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看她此时形貌,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姑娘的心思全都在乔一和身上。关于乔一和的任何蛛丝马迹她都不想错过。

这和当初方茉的情形何其相似。听尹诗业的意思,似乎把杨骎摆在了情敌的对立面,这简直毫无来由。应该要向她说清楚才好,怎么开口呢?怎么说似乎都不合适。若有杨骎在,她会说什么呢,会做什么呢?杨骎,她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

个人情感即便彰明较著,在未公之于众之前都属于个人隐私。出于任何理由的打探,开解,鼓励,祝福......都是对当事人极不尊重地侵犯。暗恋是一种礼貌,当事人双方互不打扰,外人更不应该指手画脚。

一天一夜的火车。景利回到镇上这一天恰逢赶集。街面上人头攒动,路两边各种铺位鳞次栉比,卖菜的担子、卖水果的车子、卖衣服的架子、卖草药的桌子、算命先生前围着一圈凳子。

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需要采买,竹编的背篓成了人们赶集的必备之物,街面上流动的人几乎人手一个。狭窄的街面被挤的水泄不通。景利拖着行李在人群里穿行,异常艰难。

“你还不认识他,那是景三。”听到旁边的人议论,景利忙抬头,见前面迎来一人,栾华的呢子大衣,随意挂在肩上,衣下黑色的针织百褶裙随着人的走动恣意摆动着。四周人群自主给这人让出一条路来,个个目光炯炯打量着他。

“景利。”来人挥着手大步跨到景利跟前,接过她手上的行李,一脸宠溺地看着景利。

“三叔。”景利挽上来人手臂,勾起嘴角,露出甜甜地笑。

“你这穿的什么,现在的大学生都流行大肠装吗?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你看你这头发......”

“走走走,回家,回去你给我收拾。”

这个着女装的年轻男子是景利父亲的堂弟,名叫景望舒,在自家排行老三,按辈分景利叫他一声三叔。景望舒是父辈唯一的大学生。毕业后回乡创业,几年努力,办起了全市第一家菌菇生产加工厂。这两年初具规模,风生水起。带动一方,各区县陆续办起了菌菇厂,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他是领头人。

这个容颜如玉,身姿如松,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曾是各方媒婆追捧的对象。头两年,景家的门槛都要被踩塌了。事情的转变是从他去香港看了张国荣红场演唱会回来后。自那以后,景望舒蓄起长发淡施脂粉,以女装打扮示人,面容清秀,雌雄莫辨。原本七尺男儿郎,突然之间扮成美娇娥。

镇上的乡亲连同景家人明里暗里对景望舒规劝、指责、调笑、嘲讽......面对他人偶尔流露出来的惋惜或者关心,他回以礼貌微笑,终究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春夏秋冬,霓裳溢彩。时日一久,县里市上有脸面的女士竟开始模仿起他来,不自觉引领了潮流。

景望舒这般模样,在一次应酬中,有轻浮人借酒醉强吻了他。一时间,镇上流言四起,污秽不堪。

景利打小就喜欢跟着这个只比自己大十岁的三叔。那天也是赶集,景利挽着景望舒在市场卖菜,遇到了同学万二娃,这人自打初中毕业就成了镇上的地痞街溜子,不上学不工作成日里游手好闲,不知死活地当着叔侄俩的面取笑着说景利该改口叫“三姑”,嬉皮笑脸问景望舒给景利找了几个三姑父。

听闻此话,景利抬腿就给了人一脚,正正踢在命根子上,骂道:“狗杂种,断子绝孙的东西,再敢胡说八道,把你舌头扒出来喂狗。”景利说后半句话时抬头环视着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她早就对关于三叔的流言蜚语积愤在心。或者关乎血缘,或因生物趋同,18岁的景利俨然就是没有喉结的景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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