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愚忠愚孝，铁石心肠274（1 / 2）

早膳还是被韩府侍卫送来了。</p>

搁在两人中间的矮桌上，两碗清粥和几碟小菜，还有一笼松针灌汤包。</p>

刚才是季清欢出去接的食盒，房门开合的那瞬间能听见前院动静，石头还在跟华生他们吵架，已经从现在吵到十年前。</p>

没站大街上吵，是一帮人在前院驻足吵闹。</p>

华生说季家人到了南部太猖狂，常年给朝廷当耳目。</p>

说季大将军虚伪。</p>

石头说食君俸禄为君解忧，谁让韩王不是皇帝呢，否则韩王的旨意他们也听。</p>

总之是两边各讲各的理。</p>

谁也不服谁。</p>

季清欢听了几句就回到房中，韩枭靠在软枕间，透过窗缝依稀也能听见点儿。</p>

当饭菜摆好后，两人就在前院的吵闹里相对而坐。</p>

季清欢把一碗白粥推到韩枭手边：“烫。”</p>

“待会儿忙什么。”韩枭随口问。</p>

季清欢搅着自己的粥，吹了吹：“京军统领们到府中拜见我爹，我得陪着。”</p>

“果然大忙人。”韩枭嗤笑。</p>

季清欢捏勺子的手指顿了一下，反问他：“你呢？”</p>

“赵卓的势力清出袁州城，城中商行的东家们送来拜帖，想求见我，赵卓倒台，西夏不稳，他们得寻一条新活路，”韩枭垂眼说，嗓音透着淡淡讥讽。</p>

“还要多谢你不近商贾，否则西夏我当真白跑一趟。”</p>

窗边落来一只小麻雀，在阳光下蹦跶几下，轻啄窗棂。</p>

韩枭探手过去麻雀就飞走了。</p>

了然无趣。</p>

季清欢视线落在对面骨节纤长的手上，语气平静。</p>

“那就各忙各的吧。”</p>

“......”</p>

“嗯。”</p>

韩枭耷拉着眼皮，懒懒的应。</p>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起不久前，韩枭问季清欢会不会当大孝子，季清欢点头的事。</p>

没必要再提，也没必要再问。</p>

因为答案已经非常明朗。</p>

【我只是看你追来西夏实在可怜，悄悄陪你玩玩，等我家里发话咱俩就断了吧，我娶妻生子，你也别缠着我。】</p>

季清欢的这句潜台词，韩枭明白且心领神会。</p>

就不想听人亲口说出来了。</p>

前院两家的侍卫还在争吵中.....</p>

就着这个动静，他俩沉默的吃完一顿早膳。</p>

吃到矮桌上没有能用筷子夹的食物了。</p>

外面传来石头脚步声。</p>

语气还带有刚吵过架的冲劲儿，来喊人。</p>

“将军！老将军说客人快到了，叫您看过世子早些回家。”</p>

老爹担心儿子在这儿被世子折辱。</p>

特意叫人来喊回去。</p>

“知道了。”季清欢往外应一声。</p>

并不宽大的矮桌对面。</p>

盘腿坐着的人只恹恹抬眸看他，没吭声。</p>

相顾无言，不知道说什么。</p>

“那，”季清欢从软榻起身，视线又从头到脚的看一遍韩枭，不知道四肢有没有擦伤，听说是摔在青石板上的，“...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p>

七八岁时的韩枭，喜欢跑到王宫犄角旮旯去‘探宝’，只要是他没见过，一砖一瓦都很奇妙。</p>

曾经在某个宫殿角落。</p>

他看到过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蜘蛛。</p>

小蜘蛛很努力的吐着白丝，在砖缝和墙壁之间穿梭着，反复奔波，终于织出一张看起来很结实很缜密的网，是小蜘蛛的家。</p>

出于好奇，韩枭冲小蜘蛛的网撒尿。</p>

小蜘蛛就被死死黏在蜘蛛网上，直到被它辛苦织就的蛛网一圈圈裹紧，溺毙在那泡童子尿里。</p>

不知为何忽然会想到这一幕。</p>

韩枭盯着季清欢的脸，哪怕心底正翻江倒海，面上也只是清淡挑了挑眉，倏地展唇笑了。</p>

“走吧，奔波去吧。”</p>

“......”</p>

对于韩枭不同寻常的豁达与无谓。</p>

季清欢心脏好像空了一点点。</p>

他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p> 去年住在四锦城将军府时，内室窗外的凌霄花热烈盛开，某天午后，他曾经摘来几朵搁在掌心里，摊在阳光下静静的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