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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件事。”
“好,你问。”
孟思远没有绕弯,也不需要更多信息,只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你认识肖华吗?或者说,你跟他见过面吗?”
“见过。”李敏内心苦笑,不会有任何掩饰,她坦诚地继续说,“在我猜到你们的关系后,在一个宴会上,他参加了。我跟他去打过招呼。”
“那他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
“我当时的确有用你来拉近距离,跟他说,我有朋友在他公司做事。但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他没有跟我聊你。”
“你的描述,是否足够让他明白,那是我,而不是别人?”
“我说了职务,在市场部担任助理。”
“这场宴会是什么时候?”
孟思远看着她拿出手机,查询确认后,给出了一个具体日期。
李敏放下手机,看着沉默的她,她像是躲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的防御机制永远是自己躲起来,而不是向外宣泄。她总是对内心最深处的伤痛闭口不谈,就像对她的家庭,保护着自己闭口不谈,但她是否又会一遍遍地折磨自己。
陪着她好一会儿,李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还好吗?”
孟思远点了头,想对李敏说,如果你之前想认识肖华,我可以帮你介绍。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他这人公私分明,对自己都会有所防备。她高看了自己,她根本没有能力做这件事。
人会有错位感,会将亲密爱人所拥有的东西,当成离自己很近,仿佛唾手可及。她虽不曾想要拥有过,可她的说话做事中,是否有过僭越?
“还好。抱歉,我手头有点事,要先走了。有事你随时联系我,好吗?”
李敏看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拿起外套和包,急于逃离有人的地方,自己没有阻拦,也没有再问怎么了,“好的。”
孟思远站起身,要离开时,忽然对她说:“上次,我说话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很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
她说完后就离开,不再给李敏一句回答的机会。李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彻底看不见后,她抽过纸巾,掩住了眼。
孟思远走出大楼,本要打车离开的,却是走在了大街上。
灰蒙蒙的天,有些凉风,驱散了闷热。道路两旁都是悬铃木,不论是盛夏还是深秋,都很适合散步。
她一时不知往哪里去,只能沿着有悬铃木的道路往前走着。
她劝了自己很久,要冷静,要理智,不能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可是,他对她真的没有一点考验的心思吗?他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就因为她犯了错,这些她全都不可以去计较吗?为了工作,她真的需要理性到如此地步吗?她还可以妥协到哪一步?
不知走到哪儿,头顶已是一片乌云,雨就要飘下时,旁边的路人已牵着狗快速往前跑。而她,从包中拿出雨伞,手机上打了车,站在路旁等待。
孟思远去的是他家,她还记得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正是下午,他不在家,她独自走进屋子时,都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站在客厅里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迈开步子,走去卧室。床角是她的睡裙,她拿起后走去了衣帽间,放在这的衣物并不多,只占了一个抽屉。她随手找了个纸袋,将衣物塞了进去。
那只表,上次被她放在了洗手台上,她又去确认了遍。
洗手台上充满两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原本是简单至极的桌面,后来多了她的护肤品,以及简易的化妆品,她还买了一个托盘,放零碎的首饰。那一块金表,压在了托盘上,在顶灯下依旧显得熠熠生辉,十分耀眼。
但说到底,它是装饰品,不是生活必需品。
第77章
肖华在办公室里处理完事情后,给家里打了电话。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抽不出完整的两天回一趟家。父亲每天都在进行康复训练,他又请了两个护工轮班照顾着。
看出他暂时有空,家那边打了视频过来,说让他看看父亲。
老家那里是个晴天,父亲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毛毯盖住了腿脚。旁边是母亲、几个亲戚以及护工和阿姨,院子里热闹得很。
他们正表扬着父亲,说上下午各走了一大圈,鼓励父亲坚持运动就会完全恢复的。在复健下,父亲开始能够说简单的词汇。
看到自己,父亲笑了,一时说不出话,伸手指着屏幕里的自己。肖华喊了爸,心中无法不动容,需要挤出时间回趟家。
父亲的神智仍是清楚的,只是此时的表达能力受限,肖华嘱咐着父亲要坚持锻炼,要有耐心慢慢来。他知道,病人的脾气有时会暴躁,也只能护工辛苦些,他这里钱给到位。
而从住院到回家,探望的亲友是不断的,离得近的亲戚们,也几乎每天都会过来,陪母亲说会儿话。父亲生病以来,除了担心,母亲并未操劳太多。
肖华难得与他们闲聊了好一会儿,大多是他们讲,他听,偶尔说一两句。
忽然,坐在父亲身旁的母亲接过手机,跟他铺垫了几句后,跟他说,他的侄子就要毕业了,大学很不错,但今年就业形势难,找到的工作有点一般。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能不能安排进公司做事,如果做事稳重,他还能带在身边亲自培养。
肖华并未回答,旁边的父亲就已经连连点头,呜咽似的发出声音,像是在说好。母亲补充着当翻译说,你爸一向就喜欢这个侄孙,这也是你爸病前就在念叨的,当时没顾得上跟你说。这几天,他还在跟我提,要我帮忙跟你讲一声。
肖华看了眼桌上的一堆文件,并不紧急,但若是没有这通电话,此时他已经处理完一部分了。再看向屏幕时,那其乐融融的场景,又像是一场演出。
人有些多,他会给父母留有颜面,回答说会考虑下后,就借口挂断了电话。
屏幕熄灭后,肖华拿起笔,却是无法立即投入到工作中。
每个人之间的缘分不同,父亲的确疼爱那个侄孙,母亲的开口,也是来自父亲的授意,然而说的话耐人寻味。
生命不是无价的,从手术到康复,都是用钱去换回一条命的。
不论是对父母,还是对亲戚们,肖华都是不求回报的。赡养父母是责任,而能稍微托举下亲友,是他力所能及的。
这些琐事,他顾不过来,都是让手下人在管着。每个季度做份报告上来,花了多少钱,他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