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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她们而言,某种意义上是No news is good news.
孟思远立即回了她。“敏敏,新年快乐。”
“在德国了吗?”
“对,刚吃完晚饭回酒店了。”
“好玩吗?”
“还行。”孟思远觉得她可能心情不好,又打了句,“景色不错,就是有点无聊。”
李敏没有立即回复,孟思远琢磨着不知能再问些什么,她们的关系很尴尬。对彼此的信任仍在,可无法再回到什么事都问的过去。
不是不关心,有时关心是若无其事地装作看不见。
“挺好的,珍惜这样的无聊感。”
自己说无聊,只是想告诉李敏,她虽然在旅途中,但此时有空,可以随时与她聊天或打电话。
可能李敏还是纠结过后,什么都没有说,但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孟思远想了想,还是回了句:“希望有机会我们能一起旅行。”
“好。”
如同去年春节一样,今年的春节,肖华也是在三亚过的。
旅行于现在的他来说没多大意思,从前天南海北地跑,都走了遍,如今出差也不少。若是去一个地方纯玩,他都觉得有点浪费。
连着几年来三亚休假,他都没觉得无聊,但他也不免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连续二十年夏天都去同一片海滩度假的德国人。
一年到头,他也就这几天,能陪伴父母。
其实他们并无多少共同语言,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他们无法教他什么,他们的建议,也几乎不会有任何价值。
他不觉得孝顺是自己时常陪伴在身边,况且父母身边不缺人陪。受过他恩惠的亲友不少,那些人足以让父母的娱乐丰富;至于生活上,家中有保姆司机,不会让他们受半点辛苦。
前提是,他们不能越界。
刚发家之时,肖华不免手松些,该帮的都会帮,他清楚自己能走出来是有多么不容易,对于那些尚留在老家的,他稍微拉一下,对他们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然而几乎没有人是得意不忘形的,他爹理所当然地让他拿出五十万“借”给一个表亲买房时,他看着他爹的嘴脸,想的是: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讲这句话。
他不想这么刻薄的,但对这类人,他真的很想给他们尊重,但是没办法,父母这层关系在他这并不能改变他的评价。
事实就是,跟这类人,没办法平等对话。很遗憾,敲打、巴掌和枣子一起给,得发生这样的血缘关系里。
他明白,血浓于水是种虚幻的感情,是只问关系不问是非的谬种理论。只有过那一瞬的失望,他手段多得是,能让他们彻底认清他的界限在哪,越界了会怎样。
现在,过年这几天的相处,很是融洽,他也会有耐心地坐下听他们唠家常。
不过更多时候肖华都是一个人呆着,也确实是难得的放松。上午去健身房锻炼一个小时,下午游泳四十分钟。他很明白,需要将体能维持在一个较为巅峰的状态,才能有足够精力与自我管理能力。
除夕晚上,一家人吃了顿年夜饭,他陪着二老看了会儿春晚,就去游了一小时的泳。
结束后洗了澡,他也没去睡觉,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读书。客厅终于安静了,没有电视的吵闹声。
他随手翻了本书看,打发时间。读得入神,再放下书,他拿起手机时,已经是过了零点几分钟。
他却是笑了下,她多大的面子,还得让他候着点来给她拜年。她那边应当是刚晚上,怎么也不记得来给他问好。
他到底比她先进入新年,他还是先发了。发完后顺手点进她的头像,她这两天还没发朋友圈,翻了她的前几条,有一条是她在看电影,他问她要了片名。
原本准备明天看的,但没多少睡意,他独自在客厅看了她推荐的电影。
他很少看电视,偶尔精神压力大时,他会在家中开电视听个声儿。压力大需要排解,不想看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还断断续续看过半部仙侠剧。
美剧他看得极少,然而这部片子,他有些知识储备,看到一半时,就大致猜出了些什么。最后半小时,一层层地揭开,还是让人震撼到略压抑。
看完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上楼进卧室。
躺床上后,肖华算了下时间,她那里应该还没睡觉,但保不准时差还没倒好,她先睡了。
睁眼看着漆黑的房间,其实他没想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一个人共同生活过,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控制欲强,太过自我,这对亲近的人来说,会很难相处。
其实钱能解决这个问题,圈子里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干的。当然,人家是正常恋爱,他的表达糙了点。
然而他的问题在于,在亲密关系里,如果钱能解决一个人,他无法保证对方会一直得到他的尊重。
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没意思的事就不用做。
如果他逾越了原则,与她在一起,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被人发现,两人无法磨合而分手。说实话,他不会有任何损失,任何的闲言闲语,他连听到的机会都不会有。圈子不大的,背调几个电话就会知道很多信息。
如果在一起,没有分手,却被人发现,也很糟糕,于她而言,没好到哪里去。
除非最终走向结婚。
这个过程是未知的,他无法笃定结局。
这也不是个可试验的选项,他是个风险追求者,但是风险不在他这一侧,甚至他是毫无风险的。
而对于风险的实质承担者呢?
他却是想到了金融机构为实质上不具备知识储备、抗风险能力的人提供诸多理财产品,那不是给选择,而是蒙骗。
他无法装作什么都不懂,引诱着她作出他想要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