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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刘嘉欣将王静喊到办公室,说了她一句,今后这种事,先跟自己讲,而不是贸然采取行动。
王静看着帮她兜住的上司,颇为委屈地说了句,她这么做太不讲理了。
刘嘉欣笑了,说得看在公司讲的是什么理。
见她愣住,刘嘉欣说你有看过这半年来,她团队的业绩吗?你直接去找她,于她而言,是你在威胁她。
王静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她没有想威胁。但论迹不论心,解释都显得苍白。
刘嘉欣见下属垂头丧气,提醒了她,说你应该聪明点,当时不应该被她带偏,转移了话题。
面对铁证,孟思远不论是哪种回应,都会留下一个口子。所以,她干脆不解释,并立即将炮火开到了向她提出质疑的人。
王静回想起那场面,都有些应激。面对那样盛气凌人的孟思远,级别还在自己之上,哪里能反应过来?
刘嘉欣摇了头,说算了,结果也没差。
王静忽然开口问上司,那我这得罪了她,会不会后果很严重?
刘嘉欣回了不会。但终究是不喜欢下属问题中的暗示,她多说了一句,如果感兴趣,你可以看下她上一份工作的经历。
成长得比别人快,加之不错的外形条件,人之八卦天性,自然会有些猜测。
孟思远的上一份工作,即回国后的第一份工作,在当时看来,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那家公司刚刚经历了人事动荡,重要业务团队集体出走,公司前景不明,于求职者而言,不确定性骤然增强。
当初猎头推荐孟思远,刘嘉欣有跟她聊过。
危机,也是种机遇。业务层面几近停摆,经营一团糟,于个人而言,不再是一颗职能被限定的螺丝钉。各类活都要干,做事权限也不小,几乎是从0到1的构建,孟思远都有深入参与。
孟思远在上一份工作中三年的积累,是很多人无法企及的。毕竟,这种机会很少,被递到跟前时,在利弊权衡之下,也很难抓住所谓机遇。
王静觉得,孟思远的运气很好。职场中努力的人多了去,能获得这样超额回报的,是极少数。
此刻,距离孟思远进公司近一年,她搭建的团队已趋于稳定,且不断出成果。而她,却要离开。
孟思远被调入总部。
孟思远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在子公司的积累,显而易见,是钱给到位了,还有更好的职业前景。
人到了某个年龄后,收入不再是唯一衡量指标,还有家庭、教育、人脉积累等综合性考量,转换城市,没那么容易。于孟思远如此果决,王静知道,她未婚,没有这些牵绊。
刘嘉欣早知孟思远要离开,在正式通知下达前,对她随口说了句,走之前一起吃个饭。孟思远这人做事很到位,提前定了位置,刘嘉欣在约定时间到达时,她已经在餐厅了。
孟思远站起身迎接时,见刘嘉欣已发现了她座椅旁的礼品袋,她便没有等到饭局结束,就先拿出了礼物递了出去,“嘉欣姐,送你的礼物。”
刘嘉欣笑着接过,拆开了包装,是一对珍珠耳钉。她当即就戴上了,“谢谢,我很喜欢。你这人,只知道给别人送礼物,怎么不给自己多打扮打扮?”
刘嘉欣早就发现孟思远这人挺节省的,除了必要的穿着打扮,很少在这些身外之物上花钱。同时,她在这些人情世故上,算得上是大气。
这种反差,想到孟思远即将去往总部这件事,刘嘉欣莫名想起了老板。
之前子公司上市,见到老板时,她跟他说,老板您至少得穿一套DIOR西装去敲钟啊。结果老板一点没开玩笑地说太贵了,没必要。不过依照老板的财富级别,他那都不叫节省,算抠门了。
孟思远帮她倒了杯热茶,“买得少也挺好,搬家挺省事的。”
刘嘉欣笑着摇头,“想不到你这么果断,说离开就离开了。不过你家就在京州,真挺好的。”
孟思远不知说什么,自己不算是果断的人,对这座待了四年的城市,有那么点眷恋,却没有不舍,“得趁着能赚钱的时候多赚点嘛。”
刘嘉欣看了她一眼,“一个人走?”
去年圣诞节,刘嘉欣跟丈夫在餐厅吃饭时,偶遇了孟思远与男朋友约会,印象中她男朋友看着挺不错的。
“是的。”之前是同事关系时,孟思远几乎不会聊隐私,此时要离开,她多说了句,“半年前分手了。”
“你又漂亮又会赚钱,下一个更好。但只怕你去了总部,会忙到没空谈恋爱。”
“忙点好,生活充实。”孟思远笑着看向她,“嘉欣姐,我到了总部,要有不明白的地方,您可得多提点我。”
“你都喊我姐了,能帮上忙,一定会帮。”刘嘉欣喝了口茶,“不过依照你的能力,说不定以后还得是你关照我。”
孟思远不明白这句话,刘嘉欣算是元老级人物,从子公司成立到现在,她一直屹立不倒。整个公司的人事变动几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据说,她与老板也私交甚笃。当然,若没有足够信任,权力这么大的位置,怎么会一直是她。
孟思远不知道,这是捧杀,还是敲打,“您这么说,可让我反省自己了。”
“思远,你能到今天,是有进取心的。”刘嘉欣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她,“但我觉得,你还不够有野心。到了总部,仅有业绩是不够的。”
“我觉得,你应该努力升到直接向老板汇报。”
第2章
九月初,热意不减。
结束了与刘嘉欣的饭局后,餐厅离家不太远,孟思远扫了辆共享单车,骑车回家。夜里起了风,车轮碾过零星的落叶,是窸窣的沙沙声。路上偶有散步的行人,她听到一句要变天了,心中没当回事,可自行车才锁上,雨就落下了。
虽只像是被风挂来的小雨滴,孟思远还是快步赶回了家。刚进门,就听到了衣架的落地声,她匆忙跑到阳台,将窗户合上后,再拾起掉落的杂物。
外面已狂风大作,窗户关得不够严实,风透过狭小的缝隙发出惊悚的刺耳声,她皱着眉再次用力关上,再扣上了锁。
一只袜子被吹落在阳台角落的花盆上,她捡起时才发现这盆仙人掌已经死了。它周围的几盆植物,要么半死不活,要么死得彻底。
骤雨已来,密集地打在玻璃窗上,急促到像是要摧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