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水冲了菩萨洞15（1 / 2）

就在聂清嘉受困于红泥菩萨洞中这几日，卫祁予与文掌柜一行已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壶溪镇。似乎是没有人想到他们会原路折回，他们在路上并未如预料般遇到特别猛烈的袭击，只有一些追逐他们往终南山而去却稍慢了一步的散兵杂众，在震惊之中被三人杀了个回马枪。

对付这些杂鱼时江姜也会加入阵中来，这几日但凡得着空闲，她便缠着卫祁予与文掌柜教她练剑。卫祁予精于实战，文掌柜负责指点要诀，在二人的帮助下，如今江姜的这套剑法虽说不上突飞猛进，但对付一些不入流的喽啰也已是绰绰有余。

不过在面对红泥菩萨派出的泥偶时，就没有她出场的机会了。

玉壶客栈一役后，他们再没有遇到红泥菩萨本人，却遇到了一些酆都鬼蜮的百鬼众来犯。这些百鬼众虽然人数不多，但身手敏捷，招式诡异，尤其喜欢躲藏在他们带来的泥偶身后忽然偷袭，一度让卫祁予与文掌柜应付得吃力。直到躲在暗处的江姜眼疾手快往泥偶身上泼了一壶水，才助他们解了围。只因泥偶们身上一沾到水，便如同沾到化尸水一般从体内冒出阵阵红烟，体肤溃烂，身形急剧收缩，最终化作一滩血泥。

文掌柜推断应是红泥菩萨的邪门内力遇水便化作了极具腐蚀性的蜃气，将泥偶溶解殆尽，这恐怕就是他畏水的原因所在。自那之后，他们就再没遇到泥偶来袭。

自从壶溪镇驿馆被武林人士劫持过一次后，地方县衙就加强了壶溪镇的治安。三人再回镇上，发现这里的集市已经散去，外地人也少了许多，只有不少官兵在街上巡逻游走。四通镖局与官府的关系一向不错，文掌柜向官兵首领报过来意之后，他们便在官府的帮助下向镇上居民各路打听，很快就探寻到了四通镖局那辆失踪马车的踪迹。

马车是在距离镇子西去十里的荒宅外找到的。

此地本是地方一户乡绅的大宅，传闻一夜之间，这宅中上下百口人突然离奇暴毙，尸骨无存。地方县衙追查凶手多年却始终无果，这案子就成了悬案封存，而这户宅子也因为周遭传出的种种闹鬼传言，最终沦落为一片无人看管的荒地。卫祁予认为，红泥菩萨很可能就将据点设在了此地。

可是无论他们翻遍整座宅院，搜过所有的角落，都没发现魔教留下的任何踪影。宅院中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密室机关，敲击地砖的声音是闷实的，证明地下并无暗室。随后的一个发现则更反驳了原先的猜想，他们在荒宅后院发现了一口井，井水幽深而洁净，证明此地下方恰有地下水流过，而红泥菩萨忌水，绝无可能会选择如此贴近水源的地方作据点。线索中断，三人只好先将马车带回壶溪镇，再做打算。

卫祁予将马车牵回驿馆的马厩中，往食槽中添了把干草，忍不住轻拍着马头自叹道：“马儿马儿，你若是能说人话，直接告诉我她在哪就好了。”然而那马却只顾低下头去吃草。忽然卫祁予发现，那马并不吃他拿来的干草，而是拨开上面的干草去吃下面一种绿叶植物，便奇道：“你怎么不吃我拿的干草，偏要吃这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草？”

此时一名路过的小吏道：“那是我们这一带特有的水苦草，一般都生长在水底下的石洞里，常年不见阳光。前几天下雨河水上涨，连带着好多水苦草被冲了上来，我们就拿它们来喂马。水枯草含水多，畜牲们都喜欢吃。”

卫祁予一震，急忙道：“你是说，你们这里有许多水下石洞？”

小吏答：“对啊。怎么啦？”

“我怎么就没想到，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卫祁予又惊又喜，立刻翻身跳上自己的白玉骢，奔出驿馆。江姜迎面走来，差点被他的马撞上，疾呼：“卫大哥你去哪！”卫祁予大声回：“我知道聂姑娘所在了！”

红泥菩萨洞窟中，乞丐仍在与泥偶们苦战，聂清嘉却细细抚摸着另一旁的坑石壁，不知在寻找什么。很明显她并不担心这些泥偶的攻击，甚至直接以背面对着他们。乞丐试图将泥偶引向聂清嘉那边，却发现他们不仅对聂清嘉毫无敌意，甚至还有意阻拦他朝聂清嘉靠近。乞丐当即恍然，断定原来聂清嘉是与那红泥菩萨一伙的，一起联手设计他！

“泥偶的动作太慢，看来还需再加仙力。”红泥菩萨不动声色地运功，只见十来具泥偶顿时齐齐僵住，双眼发红，浑身发抖，面上的青筋一条条暴突出来。乞丐立刻飞身后退贴于石壁之上，观察着众人的情况。泥偶们从体内涌出阵阵杀气，吹得衣袂飞起，脚下也有内力汇聚，震得地石陷裂。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些泥偶蓄积好力量下一刻就要冲向乞丐之时，他们却纷纷因承受不住仙力而躯体爆裂，正如银瓶乍破，血浆四溅，彻底倒地不起。

红泥怒而甩手：“我何时才能得到一具称心如意的泥偶——”百鬼众齐齐跪下，喊道：“属下无能，请神主息怒！”红泥不语，终于挥手召出张玄、谢从容二人，冷冷道：“该结束了，给我杀了他。”

听松门两只泥偶飞身下场，乞丐顿时后蹬石壁一个飞冲射向对面的聂清嘉，顺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旋身转向二人道：“她与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扭断她的喉咙。”

张谢二人闻言不动，高石之上红泥菩萨也没有动，只盯着聂清嘉暗暗心道：“这女娃娃的内力邪乎得很，绝不可冒然让泥偶出手。”

乞丐只当自己说中了，冷笑一声，却听到聂清嘉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不是他们的同伙，你抓我没用。”乞丐亦小声回道：“你觉得我会信？”聂清嘉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出去的方法。”乞丐眼神一亮，“当真？”

聂清嘉幽幽道：“他们怕水，这里没有水，可是有一股潮味。而且，石壁后有流水声。”

乞丐记起她方才确实一直在石壁上寻找什么，原来是在找这个，“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