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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和荧四目相对,眼中都有显而易见的惊讶。他们都是外乡人,不似钟离博闻广识,对这些璃月杂闻一概不知。
若真如钟离所说,般若杀害岩王帝君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这般怀疑真令我伤心。”般若的声音从包厢内穿来,“钟离先生,我并没有杀害岩王帝君的理由。即便……我们两个人有这样的关系。”
从窗户内吹进的风拂开般若的银发长发,带着一只耳坠的耳朵露了出来。派蒙差点惊叫出声,不为别的,只因那只耳坠竟然和钟离先生耳朵上挂的耳坠一模一样!
公子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古怪神色。荧则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原来如此!
两人对视,表情都有些麻麻的。
这两个人竟然一对姘头!
他们可从未预料过还有这种可能啊!
派蒙呆呆地揉揉眼睛,再次向包厢内看去,两人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般若向钟离靠得愈发近了,两人之间气氛黏糊而焦灼。
真,真的不是幻觉!
救命啊,留云借风真君!岩王帝君的伴侣出轨啦!
旁边的荧握着手中的百无禁忌符,薄薄一张纸竟隐隐发烫。云笈悬壶真君外遇,无论他是否和岩王帝君的死亡有关,都不会尽心协助调查此事。
如果他真的是杀害岩王帝君的真凶,带着百无禁忌符上门只会增加对方的戒备,对追查真相一事毫无益处。
般若已经将头靠在钟离肩头,语气轻柔而诚恳,似乎在十分用心地哄这位比自己年少许多的情人,“你不用担心我撒谎,你知道,我对你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面对疯狂飙戏的般若,钟离想起过去般若对自己的几次欺骗,因信口胡来的伴侣感到啼笑皆非,但他脸上却丝毫未露,声音温和些许,沉稳道:“我知晓。”
在外人眼里,分明是个陷入爱情,被人蒙骗的傻子。
偷听墙角的人替他干着急:钟离先生,你清醒一点儿啊!!
似乎在回应墙外人的期待,钟离说:“岩王帝君是你千年来的伴侣,他此番逝去你却不愿为他悲伤,未免令人心寒。”
听到恋人的答复,般若莞尔一笑,起身坐到钟离膝上,漫不经心说,“凡人有七年之痒,仙人不外如是,三千多年总会腻的。我会因岩王帝君逝去深感遗憾,但绝不会因此悲痛欲绝。”
说完,他俯身而下,“上好的玉石赏玩千年也会变得平平无奇,尚不如刚刚开采而出的石珀。钟离先生,这本该是你我大喜之事,此番作态,难免令人心中失落了……”
话语的尾音变得模糊,钟离的手掌用力扣在般若腰上。强风拂过,啪地一声将窗户关上,外面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似乎在接吻。
公子虽对同性间的爱情有所听闻,但是头一次亲眼遇见,加上这两位主人公的身份都不大一般,他竟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荧则头皮发麻,无法想象自己该怎么回复给予自己重任的归终和留云借风真君。
对不起。归终,留云借风真君。你想要我们找的岩神伴侣云笈悬壶真君出轨了,出轨对象就是送仙典仪的举办人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
如果这么说,荧几乎可以预见一场大战的发生。岩王帝君在仙人们心中地位如此崇高,怎么可能让凡人随意冒犯他。
而且,岩王帝君的伴侣和岩王帝君伴侣的出轨对象给岩王帝君办葬礼,这真的不是什么地狱笑话吗?
真被仙人们知道了,钟离先生恐怕性命不保吧。
公子终于回过神,一手拉着旅行者一手拉着派蒙将两人悄悄扯走。派蒙失魂落魄,眼泪汪汪地看着旅行者:“呜……荧,这下该怎么办啊!”
荧犹豫不决。
公子还在回味刚才的震惊,他捂着头叹息,“是我大意了,没有想过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荧:“……我也没想到。”
这种情况,任谁都想不到吧!
荧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什么狗血小说,帝君遇刺一事都变得平淡无奇,只是狗血爱情中的一道增味剂。
公子:“哎……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我们还是需要继续接触钟离先生。”
他对岩王遇刺的真相不感兴趣,但是那颗岩之心一定要拿到。这些公子不会实话实说,只状似好心地提议,“仙人们既然让你们接触云笈悬壶真君,你们就将这些听闻如实回复给他们吧。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仙人不会为难你们。”
荧思考一下,如果般若真是凶手,这或许是自己脱罪的好时机,于是点点头:“你说的对。”
不管了,还是把这些事告诉仙人吧。
第138章
琉璃亭的包厢内,钟离和般若唇齿相依,温暖的鼻息扑在两人脸上。般若双手附在钟离肩头,年纪稍长的情人正温存地抿弄他的嘴唇,般若却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喷笑,趴在钟离身上乐不可支。
钟离双手环握住般若的腰身,避免他太过忘形将自己连同木椅扑倒在地,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震动胸口,闻着般若身上隐隐传来的药香,无奈道:“现在可开心了?”
般若脸颊笑得泛起绯色,双眼亮晶晶,“仙人们想要看我们的笑话,不知她此番得到旅行者回复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幻想了一下留云借风真君的表情,捧腹不止,“大概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扰乱帝心,恃宠而骄的恶鬼。是不是啊?帝君?”
修长的指尖轻轻抬起钟离的下巴,钟离看般若这幅满肚子坏水的模样,没忍住将他的头再度压下,侵入他的口腔。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慢慢上移,按在般若的脊骨上。般若正沉溺于亲吻中,因为背部的触感轻轻一抖,被钟离不容置疑地压住。
两情相悦的人亲吻本来是一件舒服而愉悦的事情,然而今日钟离不知为何格外强势,般若渐渐撑不住了。他的呼吸被对方主导着,直到涨红了脸才被宽宏大量地放开。
般若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四肢有些发软。柔顺的银色长发变得凌乱,他淡色的嘴唇变得绯红,还带着水光,一双翡翠色眼睛带着迷蒙春色,欲语还休,看像钟离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惊异。
他忍不住道:“帝君,今日这是怎么了?”
摩拉克斯向来稳重自持,很少会在两人关系中展现出如此姿态。
钟离抬眸看着般若,觉得银发夜叉实在有些健忘,他抚摸着般若后颈,不紧不慢道:“记得有人刚刚说过:凡人七年之痒,仙人不外如是。既然在云笈悬壶真君眼中旧爱不如新欢,那我必然要多讨伴侣欢心,不使自己沦为旧日黄花。”
“……玩笑而已,我从不知帝君如此斤斤计较。”般若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无心之语也可利若刀锋。”钟离撩起般若一缕长发放在唇尖轻轻一吻,“云笈悬壶真君既使我心中黯然,夜晚便需与我抵足相谈,极力宽慰于我。你说呢,云笈悬壶真君?”
般若:“……”
他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第二日,荧见到钟离时,发现对方的心情似乎很好。
她回想起昨日般若对钟离先生的哄骗与安抚,知道那个诡计多端的仙人应该已经将阅历不及自己的天真凡人哄好了,看向钟离先生的目光中带着怜悯。
希望等她将所有事情如数告诉仙人时,钟离先生不会被迁怒吧。
虽然从某个方面说,眼前的往生堂客卿也是个胆大妄为的人。
毕竟,除了他,谁有这个胆量撬岩王帝君的墙角啊!
大约是过于强烈的目光引起了钟离先生的注意,那双金色的眼瞳转向荧,带着些许困惑,“旅行者,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吗?”
荧被突然提问,镇定地找了个理由,“嗯……我在想,今天般若不和我们一起同行吗?”
“他昨天太累了。”钟离说,“今天他说要休息一下。”
“原来是这样。”荧故作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犯嘀咕。
昨天下午在琉璃亭内看到般若的精神还挺不错的啊,这是干了什么累成这样。
这一天的行程十分紧促,钟离带着荧几乎将璃月走遍,采买收集了送仙典仪需要的所有东西。荧还因为钟离的任务结识了居住在璃月港的仙人萍姥姥,并在与钟离喝茶的时候得到了仙人少女甘雨送来的七星邀请。
等到太阳即将落下,荧终于有时间往绝云间跑一趟,去见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终。
归终和留云借风正在焚香煮茶,清雅的香气远远飘入旅行者的鼻中。派蒙一向对吃喝玩乐感兴趣,哇地一声赶上前,归终给她倒了一小杯茶,派蒙却被苦得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