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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始至终，波旬都对自己的死亡并不太在意，他在脑海中翻那时的回忆，浮舍死亡时的景象依旧鲜明，可自己死亡时的感受却记不太清了。
好像，只是感觉有一点冷吧。
波旬叹一口气，“我们是同一个人，本不必如此针锋相对。”
般若：“如果你没在这个世界闹出这么大的事，或许能让你的言语变得更更加令人信服一些。”
“这是必经之路。”波旬的言语变得更有些冷漠，“或许没有我的推动，坎瑞亚战争会到来得晚一些，但它依然会在未来的某一日爆发。”
“你既然已经进入过坎瑞亚，应当已经知道坎瑞亚国度内的大致形势了吧。”
主和派和主战派分庭抗礼，只要坎瑞亚国王的更加偏向主战派一些，战争的发生就不可避免。
坎瑞亚因天理的原因在地下龟缩，战战兢兢不可终日。但向往阳光是人类的本能，只要想反抗这一切，坎瑞亚的剑尖便会指向地面。
“这只是你的诡辩。”般若说，“如果不是你，坎瑞亚和地面冲突不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激烈。”
是波旬的行为，让莱茵多特和那些坎瑞亚的人们误认为，地上神明和他的信徒们已经准备对付他们。
所以，层岩巨渊出现魔物，杜林飞往蒙德大地。这个世界本该安享一段平静时光，却因他的一己私欲被拖入战火中。毫无疑问，无数的生灵将因这场灾厄失去生命，哪怕神明都不能幸免。
“或许吧。”波旬显得毫不在意，“现在讨论这些有些为时过晚，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不是吗？”
“在你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可真是讽刺。”般若说。
说着往事不可改变的波旬，却是那个企图改变过去的人。
“你到底和大慈树王做了什么交易，她才会让你这样安然地呆在须弥城内？”般若质问道。
第116章
须弥和璃月是邻国，层岩巨渊更是两国的接壤之地，大慈树王应该不会不知道波旬在那里惹出的祸端。大慈树王虽性情温和但善恶分明，般若不得不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让大慈树王愿意波旬合作。
波旬笑了笑，“大慈树王是个心软的人，而心软的人最好打交道。”
服务员见餐桌又来了一个人，新来的客人还和原本的客人长得一模一样，新奇地望了一眼，以为二人是同胞地兄弟，又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与此同时，第一份菜品也被端了上来，波旬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用拿起叉子吃了口桌上食物。般若看着波旬的动作，依稀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委托莱茵多特为机械躯体做出精细的味觉这种东西，波旬看起来还挺享受美食，只是不知道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
般若从来不敢高估波旬的道德水准，毕竟他就是自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会在须弥动了什么手脚，迫使大慈树王答应你了吧。”
波旬动作一顿，抬眼似笑非笑，“你猜？”
他慢悠悠地放下筷子，“你的问题实在有点多。我们可是敌人啊，你难道奢望一个敌人将所有事情的答案都告诉你吗？”
“还是……”波旬笑了笑，“你想看我的反应，用排除法找到正确答案？”
他用手支撑着下巴，指尖在杯沿滑过一圈儿，“如果你这么想，那可能要失望了。不过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一点儿消息。”
“我必须强调一下，我对你的世界并没有敌意。”
“然后你就利用莱茵多特引发坎瑞亚战争。”般若说，“如果你不这样做，我的家人们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期面临战火遭遇危险。”
波旬：“他们不会受伤，你不用担心这一点。”
他笑了笑，“即便是这个世界，他们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般若讽刺说，“在战争中，你能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全。”
相比浮舍他们而言，他们的战斗能力简直不值一提，幻术和治疗虽然好用，但也只是辅助能力而已，不能起决定性作用。
波旬轻描淡写说，“不让他们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就好了啊。”
不让他们参加到战争中？
般若愕然。
让浮舍他们自己放弃加入到这场纷乱中是不可能的事情，在璃月的这几千年，五夜叉早已将璃月当作真正的家一般。护佑的家园遭遇外敌的入侵，他们不可能将璃月弃之不顾。
如果想要他们远离战火，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打晕他们，将他们囚禁起来。
不太好的猜想浮现在般若的脑海中，他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波旬轻轻打了个响指，难得有了些俏皮模样，可那微微挑起的眉头又让这动作有种说不出的嘲讽意味，“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知道的，相比呆在这个世界，那里更加安全。”
这疯狂的家伙居然把浮舍他们扔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波旬似乎很乐见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爽快，他低头看着般若握紧的拳头和手背上浮起的青筋，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摩拉克斯并没和自己说起过夜叉们失踪的事情，这说明摩拉克斯未离开璃月时，五夜叉应该还坚守在层岩巨渊的岗位上。
般若突然想到一件事：层岩巨渊的依然有肆掠的魔兽，五夜叉如果因波旬无故消失，那些坚守在层岩巨渊的千岩将士们该怎么办？
即便是莱茵多特制造的残次品，坎瑞亚的魔兽依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的，只有拥有非凡武艺或者拥有神之眼才能够勉强应付。因此，夜叉们坚守在第一防线，是抵御魔兽的主要力量。他们一旦消失，第一层防线便会陷入危险，而从地底涌现的污秽也将是极大的威胁。
般若不可能返回坎瑞亚要求莱茵多特收回这些魔兽。那位炼金术士已经知晓了天理的意图，终始璃月对坎瑞亚并无敌意，但在莱茵多特看来，信仰神明的璃月人本就是帮助神明迫害坎瑞亚的帮凶，两国全无和解的可能。
不过，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波旬看着般若垂下的眼睑，和微皱的眉心，忽然肆意大笑。
般若抬眸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这就是关心则乱吗？”波旬的胸膛起伏，笑容竟有几分真切。
被这么一提醒，般若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你不可能把他们送到另一个世界去。”般若说，“你废了这么大功夫过来，穿越世界壁垒并非那么容易的事。”
“确实如此。”波旬慢慢止住了笑，“我的机器可没有足够能量送五位夜叉大将到另一个世界。”
“所以你说的保护他们就是一个笑话？”般若问。
波旬摇摇头，“我可不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人。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
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一点笑意隐藏在倒影于瞳孔的灯影中，“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本体哦。”
般若的表情渐渐变得迷惑，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戒备地盯着波旬动作。以前见到这家伙，总是和谜语人一样，言语中露一半藏一半，怎么如今却像是要打开天窗说话。
波旬：“我给你看看我在大慈树王那里拿到的东西吧。”
周围安静了一瞬，人们无知无觉地避开了两人，视线扫过时，看到的也只有一片空茫。一秒过后，饭店中的人们中愣怔的状态回过神，神色如常地继续之前的交谈。
是波旬用幻术隐藏了两人的存在感。
“这下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波旬说。
一点银光从他的袖口漏出，慢慢上浮，般若看清的那东西的模样，那时一根银白的枝桠，浅色清冷的光晕让它看上去非同凡俗。除此之外，般若更感受到了一股隐秘的力量。
这是世界树的枝头。
“很漂亮对不对。”波旬以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关键物品，带着略微炫耀的语气说。
般若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到底是用什么条件交换到了这个东西。”他问。
波旬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言语，“坎瑞亚战争发生后，我曾经试图那个世界的世界树挽回一切，但是失败了。”
他并非神明，也没有足够的伟力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