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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她要眼看着第二个家在自己眼前被毁掉吗?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依法夜叉似乎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揣着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地反应。白羲的双唇微微启张,声音还未出口,却又回想起般若所说话语。
如果没有及时将事情告诉家人和族群,导致大家死在火山喷发中怎么办?
对了,奥塞尔大人呢?!
白羲眼中闪动这希冀的光亮,跑到不远处一个海族士兵身边问道:“请问奥塞尔大人回来了吗?”
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跑到自己身边,海族士兵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还没有,奥塞尔大人现在正在和摩拉克斯战斗。”
白羲眼中的光亮熄灭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般若身边。眼下奥塞尔大人不在,如果贸然说出实情,恐怕只能让群众恐慌,领地变得混乱,在那样的混乱中,她的族人能否逃出死地就是个未知数了。
她感觉自己思量了许久,但在现实中紧紧过去了一瞬。白羲抬头问道:“现在我回去告诉族人们,所有人都能够活下来对吗?”
般若:“看来你想清楚了。你本来也不是奥塞尔领地的人,何必为他们那么多考虑?还是自私一点儿好。”
白羲的眼眶有点红,她强忍着委屈,哽咽着问般若:“你之前一直在利用我吗?”
奥塞尔大人在和摩拉克斯战斗,领地附近火山喷发只有奥塞尔大人能够解决,但是祂现在却被摩拉克斯拖住了,无暇顾及领地。
海族士兵的回答终于让她将一切都串联起来。
般若是摩拉克斯派往这里的卧底。
这片地域只剩下摩拉克斯和奥塞尔两位魔神,如果般若并不为奥塞尔效力,那么唯一的选择只有摩拉克斯。虽然不知道水淹归离原和岩之魔神遇刺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排除掉所有的可能,那么剩下的再怎么不可思议,都是唯一的答案。
能够危及领地安危的火山并不多,之前般若借口找她来办公处十分平凡,白羲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对方并不是在关心自己,而是寻找机会窃取秘要信息。
自己这么天真无知,当然是最好的筏子。
夜叉想要止术球,她也不嫌幸苦,眼巴巴地给他送过去。在无心恶鬼这样地聪明人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好骗的傻子吧。
微凉的手指触碰着她的脸庞,泪水混着海水,除了通红的眼眶,并没有办法看出来什么。即便这样,面对着这个即将毁掉她第二家园的敌人,白羲感觉自己的情绪竟被奇异地安抚了。她慢慢抬起头,般若的面容依旧是淡漠了,他好似厌倦了伪装那副文雅随和的的模样,冷翠色的眸子低垂。
“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不要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了。”
白羲注视着自己这位过去的朋友许久,轻声说:“不会,再也不会了。”
目送龙蜥少女匆匆离开,般若转身便看到两道身影躲在隐秘处鬼鬼祟祟地朝这里张望。般若径直向着那两人走去。
浮舍将般若拉进阴影中,脸上满是八卦神情,“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很要好的朋友?”
伐难一看便知道雷夜叉想到不该想的方向去了,她轻轻叹息:“浮舍大哥……你这幅表情,是想到哪儿了?”
莫非是忘了岩王帝君?没看见般若的同款耳坠还挂在耳朵上呢。
般若轻描淡写道:“只是个有点交情的朋友,所以提前提醒了她,让她和她的家人赶紧逃出去。”
银发夜叉做事有分寸,伐难和浮舍不担心般若这位朋友会暴露些什么导致他们任务失败。或者说,行动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失败的余地了。
浮舍问:“我什么时候点燃引信?”
火山需要雷元素引爆,这一部分有浮舍来负责。
“等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吧。”般若望着白羲家的方向,“我这位朋友还需要一些时间。”
伐难很少见到般若对关心夜叉一族之外的人,不由说:“听起来,你和这位海族的少女的关系很好。”
“她把我当真心朋友看待,也算是救过我的命。”般若从怀中拿出白羲送给他的蓝紫色小球,“可惜,这番好意被我辜负了。世界这么复杂,吃了我这一堑,就该长一智了。”
伐难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之前生活在梦之魔神手下,很难找到除同族之外的友人。多于般若来说,来自陌生人的真心应当是珍贵之物,被这么轻易舍弃了,当真一点遗憾都不存有吗?
夜叉少女的思绪般若分毫不知,他观测着时间,瞅准时机,对浮舍说:“准备将引信点燃吧。”
浮舍应声,感应着自己在各个火山点布置下的雷球,双掌一握,瞬间引爆!
刹那间,山摇地动,天昏地暗,无数砂石尘埃卷涌翻滚,呛得因地震波动踉跄倒地的行人们咳嗽不止。
“地,地震了?”
“这是怎么回事?!地上怎么裂开了这么大一条缝。”
另一边,奥塞尔和拔掣感应到了海底的变化,动作一顿,攻击变得急切起来。
摩拉克斯和若陀龙王已经从对方焦躁的态度中明白了一切。
计划一切顺利。
若陀龙王慢慢笑起来,“看来,你的家已经被偷了啊。”
领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奥塞尔困惑不解,为什么海底的火山突然喷发了?
拔掣上前,对奥塞尔说:“奥塞尔大人你快些回去,不用管我!让我来拖住他们!”
她的攻击变得更加凌厉,且不惜代价,哪怕贯虹之槊与无工大剑打在了她的身上,她依然丝毫不躲避,迎面而上,只为奥塞尔创造脱离战场的机会。
看着爱侣为自己拼死而战,奥塞尔咬咬牙,带着愤怒与不舍潜入海底。摩拉克斯想拦住奥塞尔的去路,拔掣一头横扫而来,硬生生将他的步伐止住。摩拉克斯手下毫不留情,抬手将拔掣的脖子劈断,拔掣哀嚎一声,依然不依不饶地挡在两人身前。
“你们的对手是我!”她强忍着痛楚说。
若陀龙王:“罢了。就算奥塞尔现在回去也晚了。祂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结果了。”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拔掣低吼着,她的声音中难掩焦躁,“领地怎么会突然出问题,明明里面并没有你们的人!”
拔掣话刚说完便反应了过来。确实领地上虽然明面上没有摩拉克斯的手下,但却有一个从陆地来的般若,难道……?
可是,水淹归离原与刺杀摩拉克斯都是作假的吗?!这怎么可能?!
若陀龙王看拔掣呆住,清楚她已经想明白一点了,挑眉笑说:“看起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不错,还没有笨到死。”
他的话基本证明了拔掣的猜想是正确的,她声线颤抖着,满是愤懑与不甘,“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哪有什么因爱生恨,般若那么迷恋你摩拉克斯,怎么可能会投奔到我们手下?!”
拔掣一番话差点让若陀龙王站立不稳,从天上掉下来,他惊愕地转头看向摩拉克斯问道:“迷恋你?!”
摩拉克斯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寻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般若大概是为了获取他们信任,编造了一些假话吧?”
金色的天星在他环绕在他周围,缓慢漂浮移动着,看似美丽,却让拔掣绷紧身躯,警惕地观察摩拉克斯动作。
摩拉克斯,你说这话自己信吗?若陀龙王在心中吐槽。
般若那夜叉是个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做得每件事都有自己目的,从不会编造无意义的假话。有那么多理由可以用来骗取奥塞尔和拔掣的信任,可他偏偏选择了这一种,若不是有私心便见鬼了。
他面上没将这些话说出口,战场上不能太过分心,现在也不是聊这些事情的好时机,若陀龙王俯视着海水中拔掣,叹息一声,“摩拉克斯,打算这么办。这条小蛇藏在海里,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杀不掉。”
摩拉克斯手中托起一个阵盘,形状酷似司南,神秘的符文时隐时现。他金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拔掣,拔掣恍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孱弱的普通小蛇,面对这样凌人的气势竟忍不住有些瑟缩。尽管她马上反映了过来,但是气势一泄,就再也没有那股鱼死网破的狠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