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 2)
“不过,这件法宝应该还需要一句咒语启动…好像没看到相关的内容。”烟绯摸摸自己的角,懊恼地说道。
夜兰眼睫微垂,一手叉腰,“没关系。我知道。”
“咦。”旅行者带着意料之外的诧异看着她。
“当年层岩巨渊一战,死在这里不仅有腾蛇太元帅,还有我的先祖,伯阳。”夜兰解释,“当年他埋身此处,只有一个兄弟幸存,但回到璃月后就疯疯癫癫了。因此,我来这里,除了调查层岩巨渊的异状这一原因外,也是为了找寻关于我先祖的信息。”
“可是,这里似乎并没有伯阳留下的任何东西。”烟绯说。她一路上都察看得仔细,绝不会漏掉什么关键的东西。
“这也是我困惑的一件事。”夜兰用手腕托着额角,半闭上眼睛,万分地不解,“据家中记载,这位先祖平时爱写日记,总将眼中所看,心中所想记载纸上。当年他留在层岩巨渊,应该和腾蛇太元帅一起呆了不少时日。在这样一个阴暗压抑的环境下,他怎么可能一字一句都没有留下?”
般若却由夜兰此话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他怀疑波旬修改了秘境中的景象。在浮舍波旬与坎瑞亚魔兽的战斗中,浮舍的话一字不差地留在了环境里,波旬的话却被全部抹去,就像他一点都不想让某个人知道自己当日也曾留在地底一般。
现在,伯阳本该存在却消失无影的留言似乎正在佐证这一猜测。
爱写日记的凡人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这个凡人阵法师也许曾在秘境某处中留下了文字,只是其中涉及到了波旬,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将伯阳的痕迹彻底抹去。
波旬是因为什么才如此不想让魈知晓层岩巨渊下的真相?
莫非,魈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般若曾想与浮舍一同战死疆场,只是在最后关头被浮舍救下一条命?
“如果想不到答案就暂时不想了。”烟绯劝夜兰道,“现在情况紧急,还是出去要紧。”
“没错。”魈颔首表示赞同,他眼瞳转向夜兰,“你可愿与我合作。”
夜兰最后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微叹着上前一步,“荣幸至极。”
两人合力将两股元素力输入到太威仪盘之中,弹指间,水色潋滟,凌然向四方投射,太威仪盘剧烈地震动起来。
“果然如我所想一样。”烟绯呢喃,“在太威仪盘的加持下,夜兰的魈的能力都被大幅度拔高了!这样维持下去,我们真的能出去!”
“我也来帮忙吧。”般若主动请缨,“我也是夜叉一族,算是仙人。魈之前才与浮舍的留影拼战过,我担心他余力不支。”
烟绯知道夜兰顾虑,看向她,见她没什么表示,便点点头:“那就和降魔大圣一起来吧。我和旅行者负责保护你们。”
加大元素力的输送效率,一个与太威仪盘上别无二致的蓝色圆纹法阵出现在众人脚下,伴随着急剧的晃动,法阵稍一顿后,便冲天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升向地面。
夜兰帮助将太威仪盘启动后,便只需要魈与般若维持功率了。
周围变得更加漆黑,无数鬼影从无底深渊一般的暗黑中穿出,紧跟着太威仪盘纠缠不绝。它们哀嚎着,暴怒着,疯狂地冲向法阵上的所有人,企图让这些人如自己一同埋葬在不见天日的地底。
久岐忍托着荒泷一斗,雷索环绕。烟绯与夜兰合作,无数水线拔地而出,将重重鬼影穿透。与此同时,烟绯抬起手中小称往地上重重一砸!无数火焰喷发,鬼影如遭遇了炽阳的冬雪一般全数消融。
魈的状况并不好,他看了一眼上方距离还远的出口,元素力已经尽力从浑身静脉中压榨挤出,但还是杯水车薪。
般若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不曾受伤,但他本不是战斗人员,元素力储量也不似其他家人那么充沛。平时为他人治疗还好,到这种情形下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他看着魈沉沉眉目,道:“你不会想牺牲自己把我们送上去吧。”
“不用你多事。”魈冷冷地说。
般若气笑了,这是魈这短短几小时内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他加大手中元素力的输送力度,“做英雄的事,可不能你一人干了。”
另一只手的袖子下,一个藤蔓悄然钻出,乘着魈不注意死死卷住他的手臂,将他甩到一旁。魈无措地抬头向般若伸手。下一秒,却被阵法传回了地面。
“般若——!”
脚下的法阵破碎,身体急速地降落,元素力的消耗殆尽加强烈的失重感让般若头痛难忍,一连串的咳音也从压抑的胸膛里溢出。他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亮光,开玩笑似地对某位可能窥视着此处的愚人众执行官说道:“你就这么看着吗?”
可是,第一次出乎般若意料,他的话语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
但下一刻,一团温暖的金光从头顶飞下,将般若紧密地包裹住。
再睁眼时,般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上。
他握拳感受着逐渐散去的岩元素力,望向远处一个峭壁,那道颀长身影已然转过身,只能看到一片褐色的飘然衣摆。
怀中的岩印正散发着淡金的光晕,般若偷偷将它拿出看一眼,在原地留下一个幻影,悄然尾随而去了。
夜兰走到般若的幻影身边,准备送他前往总务司,一挥手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嗯?人已经跑了?”
跟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穿行在蜿蜒在璃月绵延群山的道路。
三千年后的璃月和三千年前群魔并起,硝烟未散的土地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走出层岩巨渊,可以偶然看见几间屋舍坐落在绿意盎然的山间。
年轻俊美,一头长发垂垂束在脑后的褐发神明双手背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散步向前,悠闲地好似出门赏光,而非在层岩巨渊紧急地救下了一个人。
般若加快脚步,走到那人的身边,笑盈盈道:“岩王帝君,许久未见。”
却不想身旁人看向般若,又敛了眼帘,眼尾的丹赤不向过去那般凛然生威,而是收起了锋芒,“我以为你不会再愿意见我。”
般若轻握下巴,“哎呀,真想不到,金鹏迟钝一些可以说是情有可原。怎么连帝君您也这么迟钝了呢?”
听了此话,化身成凡人的岩王帝君将眼眸抬起,这次,他注意到了不对劲。
“原来如此,来自其他时空的客人。”
般若点头:“没错,我不是这里的般若。”
说着,他长叹一口气,挑着眉头说:“不过拖了这里般若的福,在层岩巨渊的地底我曾受到了好一顿招待。”
“原来如此。”三千多年后的帝君食指轻掩着唇部,若有所思,“你是想找到回去方法,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在般若略感不解其意的眼神中,岩王帝君绕着般若踱步两圈,然后仔细地端详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加快脚步吧。”
他又对般若言:“对了。在如今,璃月的岩王帝君已经死去,留在这里的,只有身为凡人的往生堂客卿,钟离。”
嗯?死去?
般若收获这起意料之外的消息,开始揣摩钟离的话语中的意思。
是假死?
“帝君你现在已经不掌管璃月了吗。”般若说。
尽管加快了行进速度,钟离看起来依旧从容有度,他回答:“现在璃月已经步入人的时代,理应由人类自己来管理一切。”
般若沉吟片刻,道:“我大概明白了。”
两人都不是凡人,回到璃月港所花的时间远远比想象中要少。钟离在三碗不过岗附近的茶馆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般若落座在钟离对面。前方的木台上,说书人正一拍扇子,开始抑扬顿挫地讲诉璃月传说。
“……那徐家人横闯街头,压断了那赵氏乞儿的一腿。赵氏乞儿身遭天降横祸,如何不恨!他心有报复之心,但跋扈的徐家人乃当地大族,与其做对如螳臂挡车,不过自寻死路。”
“有仇难报,断腿伤势日益加重,眼看着赵氏乞儿便要命不久矣。那夜,赵氏乞儿躲在一处破庙内,自感时日无多,望着庙间供奉的神像忿而垂泪:‘时人皆言恶必有报,那徐氏一族的报应何日得见?’”
“夜风戚戚,风卷残帘,似有鬼影暗藏。只听一阵由远至近的幽幽脚步声,赵氏乞儿骇然回首!却只见一位宛如人间谪仙的银发谦谦公子站在身后,目含怜悯。原来,他便是这件庙宇的主人,神像供奉的璃月仙人——云笈悬壶真君。欲知后事如何,其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