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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绯焦急的呼喊:“降魔大圣还没有出来!”
所有人提心吊胆,屏气凝神地盯着摇摇欲坠的石门,在它即将崩塌的那一秒,一道绿影总算闪出,喘着粗气落在众人身前。
石门隆然坍塌,化作一地碎石,如水镜一般的出入口闪动一下,如烟一般消弭了。
“太好了!”扒在旅行者身上跟着逃出来的派蒙长吁一口气,拍着小小胸脯庆幸道:“我还以为我们要死在那里了。”
“幸好大家都没事。”夜兰说。
“话说回来。”派蒙转向坐在地上歇息的落下,双眉竖起,不爽道:“都是你这坏家伙的缘故,把我们弄得这么惨!”
旅行者用手指点了点派蒙的肩膀,“别记仇了啦派蒙。最后我们能逃出啦,还是多亏了他。”
“不要!”派蒙抱着胳膊扭过头,认真地思索着,“我一定要给他起一个难听的外号。”
般若好奇地看着派蒙,等着听这个白色小东西能给自己的外号是什么样的。
派蒙:“……”
旅行者:“怎么样。想好了吗。”
派蒙圆润的双颊鼓了鼓,泄气道:“想不出来,好像不太好总结他的特点。”
“一时想不出来没关系。”般若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嘴角轻轻勾起,温雅从容地说:“等你想出来了,什么时候遇见我穿着执行官的衣服带着下属,一定记得要多喊几遍。”
“咦——!”派蒙睁大眼睛,大吃一惊。
竟有人提出这种离谱要求!
派蒙飘到旅行者身边,用手掌轻轻挡在嘴前,附在旅行者耳边说:“这个家伙,不会脑子真的有点问题吧。”
烟绯望向派蒙,感觉身累心也累。她深深吸口气:要悄悄说别人坏话也小声点吧,自己都听见了,离得近点的般若肯定更能听得一清二楚啊。
夜兰走过来,手中甩着一副新手铐站到般若身前,说:“你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般若看着才分别一小会儿的“朋友”又回到了自己手腕上,深感落寞。金色长发的俊秀青眉间微微皱起浅浅沟壑,他无奈道:“夜兰小姐对我还真是不放心。”
夜兰轻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这是给愚人众执行官的最高礼遇。”
般若:“哈。看来我得说句荣幸至极了。”
“大家休息得怎么样了?”夜兰问众人。
烟绯腿站起来踢了踢腿,将肌肉放松些许,“我已经差不多了。旅行者派蒙还有般若呢?”
见大家都点头,夜兰道:“那我们尽量加快速度吧。久岐忍和那个放牛的小子还在原地等着我们。”
继续前进,众人解开此地的太威仪盘,来到最后一个秘境处。
一进去,魈便一愣。
他看见前方有电光闪烁,熟悉的气息隐隐萦绕在鼻尖,令一向淡漠疏离的他竟有落泪的冲动。
“千岩军死守层岩巨渊外三百里战线!”
“与我同归于尽吧!”
空荡荡的石板场地上空无一人,唯余深沉浑厚的男性声线嘶吼着,话语中带着舍生取义的决绝。
般若微低着头,银白色的刘海垂落,掩饰住他的表情。几小时前,他刚刚从石壁空间展示的波旬过往中得知了层岩巨渊一战的全部经过,只是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竟又要重温一遍这等令人不快的画面。
这就是魈来此地的根本缘故吧。般若想,为了生死未卜数千年的浮舍。
“……浮舍。”魈握紧和璞鸢,低喃着雷夜叉的名字。
此刻,他终于确定,那位陨落在层岩巨渊的无名夜叉,就是与自己相互陪伴支持了几千年的家人,帝君座下的第一夜叉,腾蛇太元帅浮舍。
如林间树叶飘入池水,泛起点点凌波。往日的欢声笑语,美好幸福的种种趣事只需要一点点引子,便可从记忆中的最深处升起。魈抬臂示意所有人不要动,独身一人走入电弧缭绕的石板场地。
空间像被唤醒了,一眨眼,雷磁聚成的巨大手掌从出其不意地从山壁上飞出,裹挟着令人生畏的重重压力功向魈。
这是浮舍引以为豪的招牌战技,曾使他在魔神战争中以一敌十不占下风。
可惜——
“如果是你本人在此,我必然难以抵挡。”魈身形在空中一闪,瞬移至几米之外,他将此处的雷气雾障一枪挥散,再次闪现躲过从另一处山壁袭来的雷掌。
旅行者想要上去帮忙,却被烟绯抓住手腕。烟绯对他摇摇头,让他好好留在原地。
放心。降魔大圣心中有数。烟绯用口型加手语比划说。
魈从璃月建邦之始便为民除妖除魔,似乎从未歇息,千年来不知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为了自己执念来到层岩巨渊,好不容易见到了曾经的夜叉家人,不论如何,烟绯都不会让旅行者去打扰这份难得的相聚。
尽管魈想见到的另一位夜叉已经不在,但夜叉精于武艺,以武会武。魈或许能在这一过程中知晓这位无名夜叉英雄死亡前的所思所想,并因此得到释然呢?
站在夜兰旁边的般若看向在空地上如幢幢鬼影的雷霾,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
这处空间回荡的坎瑞亚战争话音,和另一个自己回忆中的并不一样啊。
魈依旧和夜叉浮舍留下的幻影战斗着,浮舍的话音在场地上回荡。
般若思索: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复刻浮舍死亡的场景,那么五百年前般若与浮舍的交谈应该也会留下。但在这个奇异秘境中重现的浮舍层岩巨渊最后一战中,却并没有另一个般若的影子。
这是为什么?
烟绯也会想起诡异石壁前自己与夜兰意外窥见的那幕,看向般若,有些疑惑道:“觉者,你当时不是和这位腾蛇太元帅一起吗?”
般若目视着艰苦作战的魈,没有回答。
“想想也知道吧。就只有两个可能:一,这个奇怪的地方会篡改过去的场景。二,这位云笈悬壶真君并没有和这位雷夜叉一起战斗到最后,至于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夜兰的食指轻轻点在唇尖,眼瞳转而向上,用那双似狐狸一样挑起的妩媚眼睛观察着般若,等待着他的反应。却见般若表情纹丝不变,含着笑意看着她们,“谁知道呢。”
真是如铁桶一般不留缝隙啊。夜兰想。
难缠的对手。
般若一掌托着手肘,另一手拇指按在下巴,食指骨节抵在人中,一副为魈十分忧虑的模样。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另一件事。
难道……是波旬骗了自己?
可是浮舍等人死亡之事做不得假。般若了解自己,他做计划时一定会考虑其效率和成功率,想必波旬也一样。他们是同一个人,完全没有必要撒一个注定会被人戳破的谎言。
那么,是波旬在这里动了手脚吗?
毕竟,看他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利用空间碎片在这处时间空间紊乱的地底穿梭,要篡改其中的幻象大抵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为什么想要对魈和旅行者众人隐瞒这些?
般若心中摇摇头,证据不足,还不能妄下定论。
魈的奋力独战已经来到了尾声。浮舍的留影消散,魈忍受着业障的痛楚半跪在地上。般若向魈走去为他疗伤,却被一手推开。
“魈!”旅行者担心地说,“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还是让般若治疗一下吧。”
“……不用他多事。”
般若平和从容地使用元素力,没有理会魈的拒意,强硬地驱使柔和的草元素力落到虚弱却尽力躲避的魈身上。
如果他和平时一样迅捷般若自然拿他没办法,但现在重伤行动困难就由不得他了。
“你在闹什么脾气。”般若想到魈所说的此方世界的般若在层岩巨渊假死一事,笃定道,“你是在迁怒我吗?”
“迁怒我在层岩巨渊一战现场却没有救下浮舍,或者说,迁怒我没有和浮舍一起死在地底?”
般若语气淡漠,说出话却激起魈的巨大反应。
“我从未期盼让你去死!”魈猛然抬头看向般若,“我相信你不是仓皇逃跑的胆小鬼,就算浮舍死了你还活着,你当时也一定拼尽了自己一切!我从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