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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林家亡,山火起(二合一)

这一刻,林三炮脑子转的飞快。

他似乎明白郑家父子为什么一照面就用枪指着他,

同时也奇怪,前前后后也就一个月左右的功夫,这熊的身量怎么就翻了一倍!

不过这些问题终究不及小命重要,如此情形,留给他唯一的生路就是装死。

有镇痛药压着,又有疯魔了的郑晓健搁一旁使劲扑腾吸引注意力,

只要不被这些牲口整死,受点伤也就受点伤了,总归是能撑回去的。

只是姜终究是老的辣,林三炮刚怪叫一声躺在地上,就碰巧和趴地装死的郑晓健对上眼神。

后者的双目在月色下就宛如两盏幽冥鬼火,影影绰绰地闪烁着微光,

从一躺下去开始,就死死盯住了他,仿佛想把他剥皮挫骨,嚼肉饮血,

哪怕眼睛被那黑狼踩了一脚,开始流出极为粘稠深邃的血液,对方的目光也从未改变,就好像真的死了似的。

生死在命,富贵在天,林三炮见那黑狼已经来到他跟前,顿时屏住了呼吸,使出浑身解数装死。

他自觉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被啃的缺胳膊断腿,也绝对……嗯?!咋直接被拖起来了!

林三炮正不断进行着心理建树,背部却突然传来钝痛,和郑晓健对视着,两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错愕。

母熊叼着人,跟在狼群后头不知跑去了何处。

郑晓健缓缓从雪地里爬起,看着四周狼藉,只感觉今晚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真实的噩梦,只是已经冰冷的尸体不断地提醒着他:

若不他没有贪功冒进,儿子就不会有此无妄之灾。

他摘下帽子,在皎洁的月色下,露出了冒着热气、反射着白光的半秃颅顶。

真正绝对的悲恸总是像个贪玩的孩子,回家的路上总是被或这或那的新奇事物吸引目光,不断拖延着时间,最后没招了,才不情不愿地进了家门。

郑晓健缓缓来到儿子尸体旁,在这个刹那,心里那股悲伤再也无法用任何理由和借口掩盖,瞬间爆发,血水混着着泪水从这个中年男人脸上滚滚滑落。

山上零下二三十度,郑显杰的躯体已经开始僵硬,郑晓健将其紧紧搂在怀里,极致的悲伤仿佛掐断了他的声带,让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嘶嘶哈气声。

他感觉嗓子眼儿发胀,脑袋晕乎乎,就好像被人锁了脖;

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凶手也被熊叼走了,

虽然恨,但他也知道面对狼群和人熊,完全没有赢的希望,

这仇终究无法亲手得报,愤恨转变为不甘、屈辱,最终化为无形的箭头,直指山下的团结屯。

“儿子,等着!虽然爸没办法亲手给林三炮干死,但之后也一定会给他尸体找来,当着你的面搅碎喂狗!

爸先去给戴松弄了!好让你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郑晓健说着,解下绑腿,将郑显杰捆在背上,旋即又忍不住啜泣,

“儿咂啊,你说我咋就这么糊涂,总是教育你,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真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候,却是我托大,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还要你救。

儿咂啊,你为啥救我呢!

我也一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折腾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没了,我折腾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儿咂……”

郑晓健碎碎念着往山下走,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可走出去不到百米,

前方林子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立马闭紧嘴巴,找了一处枯灌木钻了进去。

“二憨!能找到那帮人么?!”

“吭!吭!”

“好!大伙儿加快速度!齐屯长,你能跟上不?尽量快!跟紧二憨!”

一大帮子人,跟着一只贼拉胖的狗……不对,狗怎么会是这动静?那竟然是只人熊!

在这个瞬间,郑晓健仿佛被雷击中,脑袋一片空白。

看那人熊的体型,三百斤左右,林三炮其实没有诓骗他们,

他说的一直都是这只人熊,而他们是运气不好,遇上了别的走驼子的。

也因为他的判断失误,间接挑起了和林三炮的矛盾,害死了儿子。

郑晓健越想越悔恨,嗓子眼不受控制地抽抽起来,

为了不发出动静,他直接咬住手背,最后生生咬开半拉肉,

好不容易等着一队人从旁经过,他头脑也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

耸了耸背后的尸体,

“儿咂,今晚不兴报仇啊,人太多,爸过去,就是去送啊。

你稍微担待点啊,爸绝对不让你多等!”

说罢,郑晓健在林子里绕了一圈儿,直奔石松屯而去。

另一边,地仓子。

林三炮被母熊直接丢到地上,噗得一下往外咳了一大口血。

他的下巴被郑晓健用枪托硬生生打坏,然后又被嘴里的槽牙划开,此刻只能无力的张着,

周围的苏毛狼比刚刚更多,这里显然是狼群的巢穴,黑狼来到装死的林三炮面前,随便闻了闻,便一口啃下了后者的鼻子。

后者硬生生没有嚎出来,只是不断闷哼着,

冒着泡泡的血水从鲜血淋漓的两个窟窿眼里涌出,没几秒,就因为药力止住了出血。

在极为粗重的喘息声中,林三炮知道,他绝无可能通过装死逃过一劫。

不过到此刻他还庆幸吃了镇痛药;

可以凭药效,最后和这帮牲口拼个鱼死网破。

但一分钟后,他就会后悔,为什么嘴贱,吃这玩意儿,让他一直清醒到死。

直视着龇牙咧嘴的黑狼,林三炮撑起身体,单膝跪地,以迅雷之势抽出侵刀往黑狼身上扑去。

侵刀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奔黑狼侧肋。

黑狼不闪不避,反而迎着林三炮冲锋,

在靠近林三炮的刹那咬住后者手腕,旋即横过身子,

在惯性的加持下,在空中划过一个规整的半圆弧线,直接将林三炮拽倒在地,

旋即再次暴起,窜上了林三炮的后背,咬住了后者头皮,猛地撕扯。

林三炮反应不及在雪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还懵逼着,就感觉后脑勺一痛,紧接着就是触电般的麻胀温热,头皮也对周围的冷风变得格外敏感,寒冷空气不断剥离着脑瓜皮的酥麻,火辣辣的灼痛一下子侵占了他所有的感知。

“啊啊!!”滚开!!

林三炮咆哮着翻身,挥刀。

侵刀脱手,钉到不远处一棵小桦树上。

他下意识伸手摸头皮,入手却是滑腻温热,一根毛的触感都没有,再抬头,就见黑狼面前雪地里缀着一小块儿头皮,毛刺刺的,就和秋天被牛羊啃过一遍的草根似的。

黑狼昂头注视着它,表情不悲不喜。

在它身后,一只腿脚微跛的苏毛狼缓缓靠近,那狼的目光逐渐波动,能清楚地看到仇恨在它眼瞳里酝酿,

仅仅几秒,那狼便已是满脸毒怨,一双翠绿的眸子仿佛能摄魂夺魄般,牢牢钩住林三炮的双眸。

他知道这狼的,

他看到黑狼的那一刻起,就想起了在雪山上,为了狼崽而引走狼群的往事。

只是没想到,当时以为的一石二鸟之计,

不仅没有给他们家带来一丝一毫的好处,反而害二哥丢了性命,他也落下残疾……

林三炮抓了把雪糊在后脑勺上,冰凉的触感加上镇痛药的药效,顿时松缓了抽动的神经,让他暂时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可此时此刻,思考即地域,越是寻找生存的可能,他就越是绝望。

林三炮苦笑,瞥了眼不远处戳在树上,泛着点点寒芒的侵刀,想趁着黑狼还有人熊反应不及,冷不丁冲过去夺刀,可身形刚动,黑狼就发出一声短吠。

重压和剧痛之下,林三炮终究是忘了群狼的存在。

四只灰狼从黑暗中蹿出,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按压在地,紧接着,更多的苏毛狼扑到他身上,不断撕扯他的衣物,

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他身上的衣服撕得和烂拖把似的,枯瘦的排骨根根暴露在空气中。

林三炮挣扎着,怒吼着在雪地里匍匐往前爬,

他想咒骂,奈何下巴废了,只能发出呜呜啊啊,含混不清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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