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4(2 / 2)
直接取,祁不砚的身体要是受到伤害呢?如果这样,那么梁子就结大发了,他历劫完回到天界可是还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逢兮伸了个懒腰,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祁不砚身旁。
祁不砚忽朝她看过来,俊秀五官靠得很近。逢兮心跳停了半拍,认真一看,原来他是越过她,望向后面,对一名男弟子打声招呼。
山海宗的弟子要出发了,马车的车轱辘碾过颜色深浅不一的泥土。
旗幡迎风而扬,连绵不绝山海、鸟草的图案十分惟妙惟肖,如若没有拍打到逢兮,她会更加喜欢的。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罪魁祸首。
举着旗幡的男弟子胖乎乎的,也不高,刚从后面追上来,追到祁不砚身边,气喘吁吁道:“祁子灯,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他有两个名字,祁不砚是七岁之前的名字,而祁子灯则是入了山海宗之后取的名字。
祁不砚将他歪掉的旗幡摆正,平静道:“是你走得太慢。”
白承安哼了一声。
他手的力气还是没怎么控制好,旗幡又歪掉了,再次打在逢兮身上,直砸脑门,她竭力地忍住想发怒的冲动,默默走开了几步。
蓦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周围布上了一层雨帘,冰凉的水似断了绳的珠子,嘀嗒嘀嗒地沿着林子繁茂的枝条滑落。
山海宗的弟子纷纷施灵力,每个人身上都多了一道避雨屏障。
唯有逢兮被淋得发丝似覆白糖,她厚着脸皮,悄无声息地挤进祁不砚的避雨屏障。
逢兮目前的灵力只能维持一种法术的使用,不然,用了隐身术后,再用避雨术,她就要在他们面前现出身了,到时候如何解释?
两人并肩而行着,裙摆衣摆无声地相碰,少年清瘦挺拔,抽条似地生长,比她高出不少。
逢兮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过了半个时辰,雨停了,她跟祁不砚拉开距离。
突然,他站住了,撩起衣摆,半蹲下来,伸手去摘下一株生长在石缝中的彼岸花。
彼岸花鲜红,喋了血似的,犹如地狱红莲,摘下它的手却净白,极致的白与妖异的红交织到一起,铺叠成一幅漂亮的画卷。
白承安一直跟在祁不砚身后,见他摘彼岸花,感到疑惑不解。
这个朝代的人都认为彼岸花是不详之花,就连身为修士的他们也是普遍如此认为的。
白承安不明地问:“祁不砚,你摘这个不详之花干什么?”
彼岸花,花开花落,花叶却永不相见,也是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祁不砚轻轻地抖落彼岸花花瓣的水珠,长腿一迈,跟上前面的师兄弟,再笑着道:“我不觉得它是不详之花,很美,我喜欢。”
白承安给他翻了个白眼,美吗?
好吧,是有一点,但它不详啊!
还有,腿长了不起吗?停停走走,都不等他一下,白承安真的想痛揍祁不砚一顿。
逢兮依然跟在祁不砚身旁,看了彼岸花良久,抬手碰了碰。
花瓣轻颤了一下。
以前,她有幸去过忘川一回,忘川河畔满是这种花,片片绯红色,有一种残艳的美,自此后,便莫名地喜欢上了彼岸花。
没想到祁不砚也喜欢彼岸花,倒是巧了,逢兮收回手。
指尖似还留存着花瓣的柔软。
与此同时,凝香幻化成逢兮的容貌,拘谨地从南天门进去,守在那里的天兵拱手朝她行礼。
纵然逢兮仙骨受损,几乎成为了没什么用的废仙,终究还是挂着个上仙名头,天界上所有的天兵见到她,依然必须得行礼。
顶着逢兮的脸的凝香僵硬一笑,紧张到同手同脚地走进南天门。
天兵一头雾水。
才走几步,凝香迎面撞上司命星君,这老头儿爱喝酒,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酒气,朝她扑鼻而来。
凝香几欲仰天长叹,侧身躲开,低着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却被司命星君拦住,他半眯着眼:“逢兮上仙,您今天好像跟以前有些许不同。”
心虚到快要说不出话的凝香咽了咽口水,努力地抬头挺胸,唯独控制不住结结巴巴:“我、我今天,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司命星君手抚着雪白长须:“您今天变结巴了。”
这臭老头儿,惯会拿人开玩笑,吓死小老虎了。凝香眼神一下子变得凶乎乎的,瞪着他。
“您瞪着我作甚……”
司命星君余光看到飘然而至的云子衍,稍稍正经一点,“帝君。”
一袭白袍闯入凝香视野,随之而来的是一双冷澈的眸子,跟她对望,凝香脑海里绷紧的弦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