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伍熹子119(2 / 2)

伍熹子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开口问道:“茶喝过了,说吧。把老夫招来,是府里出什么事了?老王爷可还好?”</p>

“不是父王,”萧稷脸色严峻:“是小妹音儿出事了。”</p>

“音儿?”伍熹子皱眉:“你们又把她什么了?”</p>

伍熹子向来敬重成王府,也就施音禾这事,他非常不满王府的做法。但自己毕竟是外人,不好干涉人家家事,他心里再有意见,也只能闷声不吭。他不知道施音禾的真正身份,只当施音禾是成王府捡回来养女。</p>

萧稷有些尴尬,他当然知道师父的意思,但母亲再做错,也是母亲,何况她自己过后也后悔了。</p>

“是徒儿的错,本不该让她掺和这些朝中纷争,还是发生了。她是为了救我受的重伤……”</p>

“重伤?”</p>

伍熹子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p>

“她现在如何了?”</p>

见师父这样紧张施音禾,萧稷面色羞愧:“人已经救回来了,就是,精神不大稳定,容易激怒,以前的事,大概也想起了一些……”</p>

伍熹子因紧张而抬起来一半的身子,又缓缓坐回椅子上。</p>

萧稷赶紧换上另一个干净茶杯,再给他斟上茶。</p>

伍熹子白了他一眼,对他的献殷勤置若罔闻:“我就知道你们王府对她不厚道……早知如此,当初老夫就不该听你们的,直接把她带离晋城,只怕她过得不知比现在好多少!”</p>

萧稷不敢吭声,像个做错事等待处罚的孩子。</p>

伍熹子叹了一口气:“你们想让老夫做什么?”</p>

萧稷纠结着说道:“徒儿想了解,当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一个女孩,竟能练成这样的功夫。如今,有了儿时记忆,为何这样激怒……”</p>

“哼!还能有什么好事?你们可知,老夫当年准备给她用药时,曾跟她明说,是你母妃想抹去她的记忆。她小小年纪,那会才四五岁的样子,听了老夫的话,小脸苍白,足足沉默了一刻钟,最后,主动说愿意接受,愿意忘记所有……要求老夫用药。”</p>

萧稷脸色一白:“她主动要求?愿意忘记……”他艰难的重复师父的话,拳头攥紧,表情痛苦。</p>

萧稷无法想象,四五岁的音儿当时心里有多绝望无助。宝贝着她的父母突然不要她了,疼爱她的哥哥们也不认她了,还残忍的不让她想起他们。</p>

“没错,用药的过程很痛苦,她咬紧牙关,一滴泪不曾流出来。还哀求老夫教她功夫,她说,她想练成最厉害的功夫,那样,她一个人活在世上,就不用再害怕了。”</p>

萧稷眼眶潮红,呆呆注视着师父一张一合的嘴,不敢置信的听他继续往下述说:“老夫告诉她,要练成绝世武功,必定要有非常手段,除了苦练,还要每日浸泡药水冻成的冰渣,重朔筋骨,期间的痛苦,不下于割肉剔骨、棱迟处死。但,她说,她愿意!”</p>

“你不知道,她当时还那样小,坚定清澈的眼神,让老夫心生怜悯,同意了她的请求。原以为,她会知难而退,但过后的练功、浸泡药冰,她竟咬着牙坚持了下来,从未懈怠。”</p>

“起初只是埋头苦练,不说话。但随着记忆逐渐被抹掉,她慢慢走出来,不再忧伤,一心一意跟着老夫练功。”</p>

“那孩子,坚韧、刻苦,还很有练武天赋。老夫原想带她离开施家,离开晋城,但王妃不答应,老夫无法。”</p>

“好在王妃还算心疼她,要求老夫安排一个高手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雷子是老夫高徒,曾受老王爷照顾进王府当差,老夫索性让他当音儿的近身侍卫,也顺便磨一磨她的功夫,免得养尊处优,变废了。”</p>

萧稷知道他说的是雷叔。</p>

“这孩子,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忘了这些痛苦记忆,现在又想起来,真不知,她这两日是如何度过的。实在不行,还是老夫把她带离这个是非之地吧。晋城,她就不该来。”</p>

从头至尾,萧稷只沉着脸,听师父述说。</p>

直到他说想把人带走,萧稷一惊,马上摇头:“师父,若是以前,徒儿亲自送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现在,来不及了,她走不了了。”</p>

伍熹子两眼一瞪:“什么叫走不了了?你们还想囚禁她不成?”</p>

萧稷心里暗叹:母妃来信,皇后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若只是一个副统领,我拼了这将军不当,也要请求皇上放她走。如今放她离开,无疑是要了皇后跟母妃的命。</p>

迟疑了一会,他嘴上只说道:“她如今进宫当差,还是个副统领,皇上的任命不是儿戏。想脱身,恐怕有些难。”</p>

伍熹子一听,更来气了:“好好的,让她进宫当什么副统领?你们还嫌折腾她不够?”</p>

萧稷想开口解释,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只苦笑道:“都是徒儿的错。师父可有怎么办法,让她别再这么痛苦?比如……”</p>

“你放屁!”伍熹子吹胡子瞪眼,几乎要跳起来打人:“还想让老夫给她下药?她如今的身体心理已经不是孩儿时的浅薄,你以为用点药就能涂抹所有?那只会让她更痛苦,一辈子陷入疯魔。”</p>

萧稷长叹一声:“所以,她还是会一直痛苦,一直恨成王府的抛弃,对不对?”</p>

“哼!”伍熹子冷哼一声:“你们自己做下的事,过后又反悔,有屁用!你以为她是小猫小狗,哄哄就回去跪舔?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知道自己不但被父母兄弟抛弃,还被硬生生抹去记忆,不让她再想起他们,她当时的痛苦绝望无助,你们想过么?”</p>

“师父,求您别说了!”萧稷痛苦得声音嘶哑。</p>

伍熹子不耐烦的摆摆手:“罢了,老夫跟你瞎扯不清,你母妃糊涂,干你何事?老夫去看看那孩子,她在哪?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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