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想离开么102（1 / 2）

“王妃……你……你别这样说……”</p>

楚亦姝许是这个王府里，唯一一个感觉到王妃其实并不开心、王妃心里总有许多事情压着的人。</p>

王妃不说，她也不敢问。</p>

如今，瞧着王妃这般伤心，楚亦姝也跟着揪心的难受。</p>

世间多少人觉得，当上秦王妃，是叫全天下女子都会艳羡的事情。</p>

可，看着王妃这样子，楚亦姝竟有一刻恍惚，觉得……</p>

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p>

王妃之位，对于眼前这个叫容萱的女子来说，并非荣耀而是枷锁。</p>

“你不觉得……我像个怪人么？”</p>

秦王妃又笑了。</p>

她微微侧头，看着刚才容芊坐过的小圆凳，愈发自嘲地勾了唇。</p>

“父亲、母亲生我养我，是想将我培养成容芊这样。”</p>

事事以容家的利益为先，凡事都先考虑整个容家的荣耀。</p>

没有自己，没有心。</p>

只有容家女这一个身份。</p>

“原先，我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直到……”</p>

她认识了一个人。</p>

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觉到禁锢她的牢笼外有着怎样自由的空气、畅快的天地。</p>

“我一个受族人供养长大的世家女子，不想着为家族门楣争光，只想着自己的畅快，很是自私，对吧……”</p>

虽然，秦王妃说出的话是在贬损自己，可楚亦姝却看到，当秦王妃说起曾经、想起过往，脸上的笑容不再是平日里惯例的浅笑，而是宛若初春时节在山涧绽放盛开的小花一样自在乐然的笑。</p>

楚亦姝和弟弟妹妹从小被人欺负，她只想有朝一日能抓住机会、改变一切，让自己和弟弟妹妹能过上好日子。</p>

她其实不大能明白容萱说的那些事情。</p>

但，和秦王妃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近三年，容萱如何将王府上下打点周全，如何和其他官眷、皇子妃们往来交际，如何施粥、布膳、做善事为秦王府赢得美名，楚亦姝都看得清清楚楚。</p>

这些年，她一直将这个秦王妃当得很好。</p>

所以，楚亦姝立刻摇头。</p>

“王妃说糊涂话了，王妃宽厚仁善，何来自私一说。王妃你这是病中多思才会胡思乱想，来，我扶你躺下歇一歇，静一静心，就不会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p>

楚亦姝说着就要扶秦王妃躺下，但，秦王妃却阻止了她，继续说着心底积压多年的话。</p>

她怕自己再不说出来，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p>

“……你以为我是真的想事事都做到最好么？不，这是我恕罪的方式。”</p>

那时候，她是有机会可以走的。</p>

可是，真正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她却不敢了。</p>

她不敢背弃父母多年的养育，不敢背弃整个容家对她的期许。</p>

母亲对她说，允妃娘娘几乎已经选中了她，也同皇上说过了，只等过几日宫中就会有选她为秦王妃的旨意传出。</p>

她怕自己走了，容家上下都会锒铛入狱。</p>

若为了她的私欲而害了容家其他人，她怕自己每晚午夜梦回之时都会深深不安……</p>

所以……</p>

“我背弃了和他的约定……”</p>

她没有踏进那个小院。</p>

可，她转身离去后，又做不到狠下心肠，将过往的一切都彻底忘记，她还是会念着那如烟花般短暂的快乐和欢愉。</p>

各种情绪就像无数毒蛇一样，蚕食着她、啃噬着她……</p>

最后，将她整个身体蛀得千疮百孔，不成人形。</p>

“王妃，别，别说了。”</p>

楚亦姝见她又在流泪，本想和以前一样握紧她的手，给她以安慰，可当她靠近容萱，她本能地将容萱已经病得干瘦的身体紧紧抱住。</p>

“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责难自己。”</p> 家族、孝义、皇权、责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