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221（1 / 2）

按照隋朝的律例，宫人失踪，等于看丢了皇帝的女人，这是弥天的渎职之罪，应当处死。裴寂在官场打滚多年，自然明白个中利害，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但他竭力克制着，尽量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沉声道：“李戬，你给我听明白了，历朝政事的核心，不过唯上二字，只要上头不知情，就算天崩地裂，也是小事。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上报，否则你我、其他三十个兄弟甚至还有李公，都难逃死罪。你现在立即回去，将宫里宫外的每寸地方都再找一遍。如果发现哪里有井，也要将水清干，进去细细搜寻。还有，叮嘱每一个人，必须守口如瓶，谁要是走漏风声，提头来见！”

李戬见他神情肃穆，情知事态严重，便连声称是，慌慌张张往外走了，在门槛上还被绊倒，摔了一跤。

裴寂见李戬走远，身边无人，绷紧的神经才陡然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低声哀叹道：“唉，这一下可好，不想反也要反了……”

宫人无故失踪，裴寂不敢向上司李渊禀报，李渊也无暇过问——他自己也陷入了水深火热中。

原来，太原有个副留守，名为高君雅。此人志大才疏，一直对李渊不服，觊觎着太原正留守的位置。早在李渊领兵出征雀鼠谷的时候，高君雅想要立功，便带领另一支人马奔赴马邑，连同马邑太守王仁恭，共同出击突厥人，结果被突厥人反向包围，惨败而归，损失了近万兵马。

高君雅心中惊惧，便瞒着李渊，悄悄写了封奏章，谎称自己不想出战，但李渊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坚持让自己出击，以致遭遇大败，云云。

奏章传到江都后，隋帝杨广龙颜大怒，当即发来诏书，要将李渊、高君雅、王仁恭三人缉拿问罪。

李渊接到这道突兀的诏书，大惊失色，连忙给传旨太监送了许多财宝，向他打听情况，才知道是高君雅推卸责任，恶人先告状。心中又怒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便向太监求情，请他宽限两天，好让自己与家人道别。

那太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便一口答应了李渊的要求。李渊将太监安顿好之后，立马找来三个儿子李世民、李玄霸和李元吉，商量对策。

李玄霸和李元吉闻此巨变，都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李元吉想起了远在河东的李建成，便道：“唉，只可惜大哥不在，要不然他一定会有主意的。”

李渊叹息道：“我这一走，应是凶多吉少，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家人，你们赶紧去河东将建成找回，让他到长安疏通关系。至于能不能助我逢凶化吉，就看天意了。”

李世民却不以为然，摇头道：“爹，你真的打算束手待毙？”

李渊颓然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陛下的诏书都发了，我还能怎么办？”

“陛下早就看你不顺眼，早有铲除之意，你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地上的蝼蚁见到危险到来，尚且知道躲避自保，我们堂堂男儿，为何要逆来顺受呢？依孩儿的意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正好趁机拉起反旗，并效仿瓦岗寨的李密，写一篇讨隋檄文，昭告天下，说昏君误听谗言、残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