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6（1 / 2）

早春四月，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荥阳城又迎来了是一个艳阳清风日，白云碧蓝天。

李渊眼见天气大好，便撂下公务，带着一群孩子，前往东郊草场骑马。

春季的东郊草场，处处是绿草萋萋，野花遍地，蝴蝶纷飞，景致极是迷人。

李世民和贺若抱一都骑着小白马，余人骑着黑马，纵横在草地上。

贺若抱一的白马，乃是贺若平生前为他买的，是对他勤于练功的一种犒赏。贺若抱一极之钟爱，还给它取了个绰号，名曰“赛珍珠”。

自贺若平死后，贺若抱一更是视“赛珍珠”为珍宝。一人一马，栖身于李府之中，颇有相依为命之感。

李元吉见“赛珍珠”形貌俊美，顾盼神飞，很是眼馋，便一直闹着要与他换骑。

贺若抱一并非小器之人，如若建成、世民、平儿乃至玄霸提出换骑，他都可以应承，唯独李元吉开口，他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了：“这是我的马，你不能随便骑！”

在他的心中，李元吉始终是害死贺若平的罪魁祸首。

李渊听他的语气硬梆梆，怕两人又起冲突，于是笑道：“既然抱一不肯，元吉，你也别强人所难，还是骑回你的黑马吧。不管白马黑马，只要能驰骋起来的，都是好马。”

李世民也策马过来，打圆场道：“五弟，我这匹也是白马，我与你换吧！”

李元吉平日见李世民和贺若抱一亲密无间，对自己却不冷不热，早就瞧不顺眼，对这个亲二哥心存怨恨，便一把将李世民的手甩开：“走开，谁要你做好人。”

他哼了两声，忽然提起鞭子，朝着“赛珍珠”猛力抽去。“赛珍珠”受惊，奋蹄前冲，撞到李玄霸的坐骑身上，李玄霸大叫一声，坠到地上，只听喀嚓一声，左手已然折断。

众人皆失声惊呼。李元吉趁机指着贺若抱一骂道：“你这个小臭乞丐，无爹无娘的贱种，你义父因你而死，我四哥因你坠马，你就是个丧门星，破落户！你日常吃的喝的穿的，哪样不是我家的东西？就一匹烂马，还好意思说是你的！你给我听着，你的所有东西，包括你贺若抱一这条贱命，都是我们李家的！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的，有种你就离开，你滚蛋！”

“元吉，你闭嘴！”李渊厉吼一声，顾不上调解，忙不迭地将李玄霸扶起来，给他接骨。

贺若抱一被李元吉骂得无地自容，只觉尊严如同一块空中石头垂直落体，便紧咬双唇，两目噙泪，两脚一夹马肚，向着远方奔去了。

“抱一，别走！”李建成、李世民同时喊道，他们亦挥起马鞭，尾随而去。

自草场回来后，李渊责罚了李元吉，令他向贺若抱一道歉。李元吉初始不肯，但慑于李渊的权威，不得不低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对不住。” 但贺若抱一却分明听到了李元吉在后面轻声加了两个字——“个屁”，又从他阴沉的眼神中，读出了愈来愈盛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