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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今日,车队遭遇了深渊法师的袭击,温迪先生及时赶到,我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孩子母亲的遗物却被抢走了。”
悠依:“这也太过分了!”
那是去世之人留给在世人的最后一丝念想了,怎么可以这样。
“温迪先生表情很凝重的帮我追过去了,但是那只深渊法师很会逃,恐怕……”
他话语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侍从们惊恐的声音。
“克利普斯老爷!丘丘人,一大群丘丘人和丘丘萨满闯进酒庄胡作非为,它们把史莱姆当成炮仗往里面扔啊!”
克利普斯先生大惊失色,赶紧出去查看情况。
而迪卢克和凯亚已经在手持训练短剑和大脑酒庄的丘丘人们大乱斗,只是他们年纪太小,丘丘人又实在太多,他们寡不敌众。
丘丘人的智商不高,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特意趁着温迪不在的大规模的偷袭,调虎离山之计,很明显在幕后另外有主使。
果然,一只眼熟的深渊法师正悠哉悠哉的躺在半空中的水泡泡里面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一切。
它的手中一上一下的抛接着一枚已经完全黯淡的神之眼,像是挑衅。
迪卢克的眼眶瞪的通红:“那是妈妈的东西!还给我!”
深渊法师不理睬愤怒的少年,而是指挥身边的丘丘萨满对他发动攻击。
凯亚大喊一声:“喂!别中了怪物的计,当心身后!”
幸好,这段时间温迪的特训非常管用,悠依抬手召唤飓风卷起了丘丘萨满和在场绝大多数的丘丘人。
深渊法师抬手对悠依放了几个泡泡,都被她的风刃齐刷刷斩裂。
愤怒的深渊法师在空中叽叽呱呱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下一秒,那女孩居然莽到不行的腾空而起,眼看的就要朝着它揍过来。
深渊法师像是吓了一大跳,掉头就跑。
迪卢克愣住了,凯亚更是瞬间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悠依,快回来!不要被魔物骗了!”
这很明显就是在引她跟过去的一种手段。
也紧跟着传来了迪卢克的声音:“悠依!别去!”
但是,那深渊法师跑了一段路就回过头,将手中的神之眼对她挥来挥去的示意。
悠依刚刚平息了一点的愤怒值迅速燃起:“……还回来!”
她花费了大多数的元素力和深渊法师你追我赶,甚至一路追到了雪山,最后筋疲力尽的被迫停降在了雪地上。
那只深渊法师倒是非常警惕的拐了个弯,钻进了一个十分隐蔽的洞窟中。
悠依跌跌撞撞的冲上前去,准备跟着一起追进洞窟,她却在雪山的拐弯处遇到了一位少年。
事实上,她在印象里,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位少年。
他头顶的斗笠摔落了下来,他的皮肤苍白,比肉眼可见的雪还要白,他的眼眸是纯粹的紫色,像是紫色的水晶。
可是,在看到这位陌生少年的一瞬间,她的心脏就咚咚的跳了起来,还无端的泛出了酸涩。
她一定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他上前一步,十分精准的唤出了她的名字。
“……悠依。”
她看着少年悬停在自己面前的,颤抖的手,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上前,轻轻握住他那只已经比雪山的温度更加冰冷的手。
“那个,你不冷吗?”她轻声问道。!
他几日前救下的那个孩子说的没错。
在这座积雪常年不会融化的庞大雪山深处,居然当真存在着奇异的魔兽,那魔兽甚至能够窥探出他记忆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化身成为他最思念,也最想见到的故人模样。
没错,他日思夜想的那人,在此时此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在凝望到了与自己记忆深处的模样别无二致的那双晶蓝色眼眸时,什么他要立刻要将胆敢用她的样子欺骗自己的魔兽碾做尘埃灰烬,什么他绝对不会被区区变种骗骗花的小小手段迷惑……一切的念头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从冷血无情的愚人众执行官,变回了曾经对于世间万物都如同一张白纸的人偶少年。
……如果可以的话。
散兵的指尖停滞在了面前镜花水月的虚影前,他几乎贪婪的凝望着面前女孩的身影。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一直一直这样看着她,即使只是变异的魔兽用来欺瞒的幌子,可是只要能够一直这样看着她,那也足够了。
然而,他概念中的“魔兽”却上前了一步,甚至主动的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天旋地转了起来,即使胸口空洞,却无端的泛起了欣悦与苦涩。
啊,是啊,倘若在此时此刻握住他的手的,当真是那个孩子,该有多好?
她开了口,就连声音都与记忆力的别无二致,像小猫小心翼翼的抬起了爪垫,摁在了他的胸口最空洞的地方,她轻声问他:“那个,你不冷吗?”
即使被劝诫过雪山深处诡谲的魔兽究竟有多危险,就如同深渊一般会蛊惑他人,但是此刻的人偶却是连多年以来空洞眼眸都泛出了些许高光,他痴痴的望着面前的女孩,居然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只会摇头。
真像啊,实在是太像了,声音,表情,样貌,甚至体温……不过魔兽本身就是活物,与非人之躯的他对比而言,确实会拥有体温吧。
那么,那少年告诫他,雪山里的魔兽欺骗人类的目的在何?
将人类带到饥寒交迫之处冻死,甚至连猎物的躯体和魂灵都会蚕食殆尽。
但是,但是……
散兵用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描摹印刻着面前的面容,在这一刻,他甚至想道,如果能一直握住这只手的话,就算是永远迷失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也完全没有关系吧。
其实多托雷并不是没有尝试过用从他的身上研究出的切片技术,去制造出类似于他记忆中的女孩的存在,他大概认为这样可以更好的控制住自己。
只可惜,打错了主意。
那一日,他们打斗的动静惊动了半个总部的人外加执行官,他记得自己当时打碎了多托雷大多数的仪器器皿,甚至亲手放火将培养皿里的那具初具原型的傀儡燃做了灰烬。
他斩钉截铁的对多托雷道:“唯独这件事,如果你再敢去做,
我绝对会竭尽全力的杀了你。”
从那件事,也得以见得那女孩对于散兵而言究竟是怎样重要的存在,就算是想要制造出一具傀儡当作替代品也绝无可能,即使多托雷将那项技术吹的天花乱坠,声称制作出来的女孩绝对会与他曾经面前的悠依别无二致,外貌,性格,习惯……甚至完完全全可以将她们视作一人。他却仍然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存在能够替代于她。”
但是,为何呢?
为何在见到面前“雪山魔兽”的一瞬间,他便心甘情愿的沦陷了?
倘若换作以往的散兵,他一定会谨慎的思考这其中的阴谋,兴许这是魔神残渣的影响,所以足矣蛊惑他的神志,甚至这可能又是多托雷的一场新的计谋……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的,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面前的“悠依”先是拉着他的手揉了揉,搓了搓,又用力的呼了几口气,像是想要帮他恢复温度一般。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哒哒哒的跑去他身后的地上,从地面拾起来他的斗笠,拍了拍,然后递给了面前的少年:“给你。”
“……”少年仍然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望着她,雪花粘在了他深紫色的发梢,甚至飞到了他的眼角,他却一下都不眨眼睛。
悠依有些担心的想,面前这个面熟的小哥哥,该不会是在雪山里迷路太久,冻坏脑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