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大卡17(1 / 2)

第17章大卡

卡尔不懂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还能再失败一点吗?

先是他本该已初步成功的丑闻大作战行动,出师未捷而sd卡先死,拉姆只留了德拜正副队兄弟情深的绝对美闻and电影感夜晚大片,要是卡尔在车外点根烟配合一下气氛,知道的知道是狗仔偷拍,不知道的还不以为是剧场路透啊。

丑闻大作战夭折也就算了,很多球星也不是被拍一次就彻底生涯over的,卡尔本来就打算长期渗透、多次操作,可偏偏拉姆不是普普通通地出门遇到了他,拉姆是空降来参加出线庆祝的,他已经在dfb得到了官位,挂了个发展指导这种半虚半实的名头,实际上什么工作估计都会掺一手,为24年他要竞争主席、作为最高负责人组织办理欧洲杯做铺垫。

于是兄弟情深变成了浴血拜仁帮,彻底不会有人觉得卡尔是自己偷偷跑出去被拉姆截胡抓捕归队,或两个人相约寻欢作乐破坏规定的,大家只觉得卡尔是故意打破规则的,而在他要传达的信息面前,这点规则还算事吗?!

明着给勒夫上压力罢了!

看看,一整天过去了,勒夫是不是屁都不敢放,整个dfb,包括德国队所有球员,不都是静默不已,还不够明白吗。

真是太明白了,宫斗小白都要叹气直呼好精彩啊。

卡尔狗狗祟祟被逮捕又变成了卡尔深谋远虑、卡尔冷酷无敌、卡尔坐在车里往外看,目光中投出忧郁冰冷的光(?)天凉了,勒夫对拜仁有意见了,是时候该让他不舒服了(?)

真的,卡尔真的要被气死了,他还能再更失败一点吗?

本来矛盾还算没捅破,他虽然觉得烦心,但万一他等下成功退役了,世界杯他也不想带的,一切可能就平滑地过去了。但现在拉姆这么一搞,从外界视角看不亚于卡尔闷不吭声直接亮牌威慑了,勒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沉默着后退了一步。但他这一退,是就一直忍下去,还是会换别的方法反扑回来?

一山不容二虎,在欧洲杯夺冠后,卡尔的警惕也到了顶峰,一直极度注意自己的权柄,不要让多年恩师难做人,但现在好像已经发展到了他只是存在都很难处理的水平,一个拉姆,几张照片,一段关系,就足以让矛盾激化到连媒体都在纷纷扬扬评价的地步。

他想缓和矛盾,拉姆却是一贯地打算把握主动权出击斗争,但凡不能被争取的敌人最好都让他们滚蛋,这绝对是对方的态度。在这种把握主动权的过程里,卡尔自己却是最被动的一个。

哪怕拉姆和他是纯然的利益共同体,从利益和情感上来说对方都是真真然为了他好,可对方带来的那种支配感让卡尔真是如鲠在喉。

如果卡尔昨天真的是一时糊涂,就因为工作太累了想逃避闹事,那他今日清醒过来会很感激拉姆,可他不是。他的行为可能在对方看起来很蠢,他的退役念头更是疯狂,但这确实是他深思熟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后做下的决定,但他却才随便执行了一点点,就又被卷回了斗争搏杀的赛

场上。

他在内心深处都觉得自己的退役是一种逃避和放弃、所以感到极度羞耻是吗?可如果他自己都不能厚着脸皮帮助自己的话()?(),

谁会?.の.の?()?(),

谁会原谅他的痛苦和挣扎。

拉姆说不要自我同情()?(),

可卡尔不同情自己的话()?(),

他真的很难过很难过,他都快维持不了正常的生活了。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他怎么就在拉姆面前那么听话,对方教训他两句胡闹,他就不敢再为自己的意愿抗争了,又屈服给了回到正轨、加强斗争、胜利不息那一套,他还能再更失败一点吗?

他能,他真的能。

上面这些事还只是纯事业面的,与私人情感没有太大的关系,然而就因为被误解成大半夜跑出去见拉姆,他的友谊今日也像忽然破了一大堆洞的船舱,修完这个那个裂,卡尔都快被淹死了。

穆勒发来的短信无疑成为了让船舱彻底炸毁的关键道具,卡尔彻底感觉自己在白日溺亡,就坐在餐厅明亮的灯光下,但他已离死亡极其近。

一直以来,卡尔虽然在人际关系中会感到负累,但这种累大多来自于他感觉满足不了他人的情绪需求,而他知道朋友们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一点,这么一种温和的小小的愧疚。

如他们都很快乐时他要配合着演戏才能看起来同样高兴,回到一个人的状态后就精疲力竭,听到手机有提示音响就心脏一跳,消息越多越不想回,所以总是推三阻四尽量减少聊天和见面……但总体来说,卡尔作为队长,普通同事,朋友,一直都是非常合格的,他只是愧疚于自己不再像从前一样高分,但并没有激烈伤害过任何人,也从来不发生恶意矛盾。

他特别想退役,也是觉得如果回到了快乐一点的状态,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过多过多负面的情绪必须自己消化,不敢让别人知道了。

就像是之前他觉得自己能退役时,心情明显变好了,大家也显得很开心。

卡尔也不是不能把这些念头告诉朋友,他只是不敢去赌。如果穆勒或诺伊尔也蹙着眉和他说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帮你,不要这么冲动,那卡尔是真的会非常非常绝望——更绝望的是他就是知道他们的第一反应八成是这个,所以他就更不能拿自己的感受去冒险。

他实在是不想得到一点点反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让朋友太忧心痛苦,所以决意等自己解决了再说。

结果他的退役大计接连受挫也就算了,反而还提前伤害到了他的人际关系。

是了,但凡换个角度看新闻,都会让人觉得很难过。平时总是累累的卡尔其实也有不累的时候嘛,总是说要早点休息所以不回短信的卡尔也有大半夜跑出去和人见面的时候嘛,总是不愿深入交谈的卡尔也有和人坐在车里促膝长谈的时候嘛……其实平时就是找找借口,粉饰太平,成年人的关系嘛。

归根结底还是友情淡了,内心深处觉得“我”没那么重要吧。

穆勒的短信传递出的就是这样一种被糊弄、隐瞒后近乎“你在抛弃我”的感伤,而卡尔一想到自己让穆勒这样难过,再想到自

己被穆勒这样误会,再再想到被误会也是自己活该,再再再想到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自证、剖开心展示他从来都不想这样,想到可能要挤掉整个灵魂的力量来和对方交谈,一时间就非常非常痛苦。

而且别的痛苦他可以逃走,如果是胡梅尔斯这样和他说话,他就很坏很坏地回一句:“随你怎么想”

,可是对穆勒的话,卡尔不能逃避,他怕自己做出这样坏的行为后,对方就彻底对他失望,不要做他的朋友了。

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真正非常珍惜的感情,哪怕握着很累,他也不能让它砸下去,怎么都不行。

可是光选择面对就已经让他难受得快变成二次元线条纸片小人,这不是一个好的状态。如果心理医生在这里,他会告诉卡尔你有点应激,你为什么要把面对朋友当成十几岁时面对妈妈一样的事呢?不是所有对你有情感要求、对你有期许的人,都会像你母亲一样透支和摧毁你。

但心理医生不在这儿,卡尔只是心神不宁地和穆勒一前一后到酒店自带的小花园里走着,随便找了片寂静的水池旁的椅子坐下来,他像即将面对拷问一般垂着头,祈祷一切不要太激烈。

而后他被拥抱住了。

比起小时候,穆勒还是成熟了太多,卡尔的脑子里总还是他金棕色头发圆润脸蛋的年纪,但实际上对方的肩膀宽阔,长手长脚,带着腕表的手搭在他的后背上,一张开就能覆盖一大片,温热带着古龙水香味,完全是成年人了。

拥抱时捕捉的信息似乎和日常生活是不一样的。

他们不常在场下这样毫无缘由地拥抱,于是卡尔后知后觉地产生了这种“他长大了”

的感慨。

这拥抱太漫长,漫长到卡尔说:“要是被看到……”

“看到就看到。”

穆勒讲:“我就说是我把你给绑架了——他们真的会信的,因为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卡尔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抬起手掌迟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对不起。”

“别道歉,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在控诉你。”

“我以为是的。”

“不,我只是……嗯,心怀诡计地在假装生气?”穆勒依然抱着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然你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好吧,这听起来有点像控诉了。”

“控诉也没关系。”卡尔轻轻说:“是我太过分了。”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可能是有点累,总不想说话。”

“和我说说就不累了——以前都是这样的,烦心的事都告诉我,你就会开心起来了。”

他总是很希望卡尔开心。

卡尔没法接这个话头了,他不能和穆勒说“和你讲也累”,那听起来不亚于“我讨厌你”,对方像是也从他的沉默里读到了什么:

“讨厌我了吗?”

“有的时候是太喜欢你了,托:“但听起来肯定很像假话,对不对?”

“我不怕你讨厌我,karli,我只想听你说话,哪怕是说你讨厌我也行,

什么都行。”穆勒松开怀抱()?(),

看着他的眼睛说:“求你了()?(),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呢()?(),

告诉我好吗?”

卡尔做不到。

傻子也知道?[(.)]???*?*??()?(),

他把这番沟通给搞砸了,砸得很彻底,穆勒在暮色中晃动的、变浅的蓝眼珠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揪痛,而且对自我的厌恶也达到了新高峰。回到房间,他勉强自己洗个澡,擦头发时手都在发抖,手机还在震动,克罗斯的消息跳出:

“说了要聊聊的呢?”

“明天吧,我打算早点睡。”卡尔啪嗒啪嗒按键盘发过去,胡乱把睡衣穿起来。

敲门声响了。

“我在门口了,那就说一句晚安。”

“我说完了,你听到了吗?”

“我走了。”

卡尔给了自己一巴掌,把门拉开了。

真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克罗斯听到声音回头,站在那儿看着他,挑起一边眉头:

“……又心软啦?”

卡尔恨不得踹他一脚。

但克罗斯高高兴兴的微笑表情又让他没脾气可发,于是他没好气地把对方推进沙发里坐着,继续去吹头发。克罗斯也不急,在茶几上玩他的手表,把它们按大小上下排序。卡尔整理好自己了,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冷气泡水给他,在他对面坐下。

克罗斯推开瓶子,不让它挡在他们中间,往后一靠:

“出来几天带这么多表做什么,赞助商的任务?”

卡尔头都懒得点,疲倦地眨眨眼睛就当默认了。克罗斯摇摇头说一天一块也太疯狂了,怎么不把你脚踝上也戴两块,还能进军电子镣铐市场呢。他等着卡尔踢他一脚,但对方只是撑着额头不说话,面色苍白,蓝眼睛像还沾着水汽,默不作声地看着茶几,又像是在看不知道哪。

“我讨厌你这样。”

“……我也讨厌自己这样。”

卡尔附和他。

克罗斯皱起眉头,把茶几也推到一边去,然后把沙发椅往前拉,直接凑到卡尔面前去,仰起头来握住他的手腕。

卡尔垂着眼睛看他,任由他这样举止冒犯,瞳孔依然像聚焦了,又像没有。

“和托马斯吵架了……就要难过成这样吗?”

“没吵架。”

“你倒是也不问我怎么知道的。那你哪里不舒服?你看起来像被水淹得快死了,刚爬上来的。”

“……没有哪里都不舒服。”

“那就是哪里都不舒服。”克罗斯把他的手放回去,把他整个人也推着侧倒在沙发扶手上,这样撑着居高临下地看他,又有点像猫拿山竹爪把人按住:“心理咨询还在照做吗?”

“我不喜欢医生。”卡尔散着黑发看他,瞳孔微微晃动:“而且你这个姿势好不礼貌,下去。”

克罗斯不仅不下去,还彻底和他挤进了一个沙发里坐着呢。

卡尔用手挡住脸,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拉长的鱼,轻声嘟哝:

“我也要开始讨厌你,混球。我要退役,退役后绝对不去马德里见你,哪怕你又

在外面哭()?(),

我也不会管你。”

克罗斯情不自禁挂上了一缕微笑?()??*?*??()?(),

手情不自禁地想去握卡尔垂在沙发边像雕塑似的漂亮的手()?(),

却在惊觉自己做什么时又赶紧抓了一把沙发收回了()?(),

手指在粗糙的布料纹理上摩擦到近乎有点疼痛:

“退役,什么时候?没准我比你还早呢,三十岁我就嫌够了。”

“三十?那我也三十,今年就退。”卡尔说:“我肯定比你早,我赢了。”

他等着克罗斯发出“你开什么玩笑”的大笑,但对方只是恍然说:

“怪不得你不高兴呢,你和托马斯说了,他精神崩溃了?”

“没说,谁说这种事了……你倒是不惊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