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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豆丁噔噔噔跑远了,康熙帝朗声大笑,"叫膳房进一份羊肉锅子,朕一个人用膳也得吃好。"

“奴才这就去办,再叫他们添一份两位小阿哥都喜欢的果味奶茶?”魏珠脸上堆满笑。

不知两位小阿哥做了什么,叫万岁爷去了一趟咸安宫就这样高兴了。从前,万岁爷在咸安宫外驻足后,总是更加伤心消沉。

菩萨保佑,苍天有眼。但愿二阿哥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膳房吩咐下去就行了,给弘历、弘昼他们额娘的赏赐,你亲自去办。要不打眼的,她们日常能用的,又不是寻常外头能买得到的。”

“奴才明白。”

四阿哥五阿哥是真叫万岁爷放到心坎里去了,一份赏赐都要安排得这样妥帖。

之前要带回去的头面和绸缎都是打包好了的,弘历和弘昼还没跑到乾清宫门口,老远就招呼小德子拿上东西出宫。

街面上的烟火气也不看了,小哥俩窝在马车里,眉开眼笑的畅想即将要出现的画面。

弘历得意:“额娘看见我们带这么多礼物回去,肯定高兴极了。”

“没错。女人不分年纪大小,都是喜欢首饰和绸缎布匹的。”弘昼老气横秋,“我们这叫衣锦还乡。”

弘历纠正:“衣锦还乡是形容做官后,穿着锦绣衣裳回乡。我们本来就穿锦着缎,用这个词不恰当。”

弘昼满不在乎:“是这个意境就好啦!”

雍王府门口,弘历和弘昼刚下马车,门口的小太监就飞奔去后院报信。

按礼,他们从外头回来,要先去和四爷说几句话,再回后院看望额娘。

听说四爷在关雎院,两孩子对视一眼,一致决定,那就不打扰阿玛了。

反正,他们今儿一早就见过阿玛了。

海棠苑里,耿格格和钮钴禄格格得了消息,快步迎出来,远远看见飞奔回来的俩孩子,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额娘,有什么好吃的?我肚子饿啦!”这是弘昼,以往这孩子出院子玩,也是老远就喊饿了。

“给额娘请安,请耿额娘安。”这是弘历。只不过以往他都是走到跟前,一板一眼行礼请安,可不会这样老远就大喊。

两位额娘的眼泪瞬间又收回去了。

孩子劲头这么大,指定没想娘!

话是这么说,还是搂了孩子在跟前,好一顿心肝肉的揉搓。

“回来也不早叫人说声。”耿格格嗔怪道,“可是还未用晚食?额娘这就叫人到厨上叫碗小馄饨来。”

弘历从他娘怀里探出头来:“耿额娘,我也在这吃吧,一会还得回去呢。”

“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回去?”钮钴禄格格又心疼又不舍,“这一个来回将近一个时辰,尽在路上折腾了。”

“皇上让我和弟弟进上书房读书呢!先生都夸我和弟弟了。”弘历得意道,“还有二十皇叔,二十一皇叔,二十二皇叔他们也一起读书。”

弘昼皱眉,仰头问道:“阿玛回来没跟你们说吗?”

耿格格和钮钴禄格格面面相觑。

弘昼了然。

呵!四大爷大猪蹄子的称号不冤!

“你们阿玛忙着呢,约摸着晚点会来告诉额娘。”耿格格看两个孩子都不高兴了,忙打圆场,“你们进上书房读书这么大的事,也不能随随便便叫下人来知会一声了事是吧?得跟福晋商量往后你们的份例怎么发啊,笔墨纸砚的花销怎么算啊,事儿多着呢。”

弘昼心里哼一声,关雎院离海棠苑才多远?先过来知会一声都不成?就是不把额娘们的担心放在眼里罢了。

“对了,你们从宫里回来,还没去给福晋请安吧?”钮钴禄格格忙岔开话题,“咱们先垫点肚子,去正院请安了,回来再说话。”

她心里也难受,俩孩子下次回来还不知要等多久,这回还得一个时辰后,就往宫里赶。去正院若是福晋像往常一样,说几句话就打发她们走还好,要是问起来宫里的事,也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但是,得去请安了,弘历还好,弘昼必须去了。

原本弘昼大好了就该去的,耿格格担心福晋体弱,想着晚两天再去更妥当。这一晚,就进宫里去了,今儿不去,下回还不知道有没有空。

生为庶子,这许久不去给嫡额娘请安,说出去都是不孝。

耿格格也想到了这一层,心里难受得紧,面上还是一副笑模样,“咱们先进屋,吃点糕饼垫垫肚子就去给福晋请安。”

福晋宽容和善,她们更得守礼。

“娘,不急的,我们在马车上也吃过了。” 弘昼看一眼两位额娘的面色,见识过各种宫斗宅斗剧的他哪里还不明白。

他和弘历得了皇上看重,雍王府的女人们面上都是欢喜,背地里定是要酸耿格格和钮钴禄格格几句的。

而他和弘历,也确实应该先去给福晋请安了,才能回海棠苑和青竹院。

嫡额娘才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细纠起来,他得叫耿格格耿额娘,叫福晋额娘。

也就是乌拉那拉氏身体不好,对后院几个女人都宽容,又不用她们常带着孩子去请安,弘历和弘昼才在自己院子里直接叫额娘了。

虽然不明白弟弟为何要说谎,弘历也跟着点头,“今儿糕饼吃了不少。”

耿格格和钮钴禄格格便挑了最好的几样绸缎,带着弘历和弘昼去福晋住的静华院请安。

乌拉那拉福晋已经穿戴好,在正堂等她们了。

她戴着旗头,身穿水红色锦鲤纹锦袍,浅绿色荷花暗纹兔毛镶边对襟棉坎肩,腰间挂碧绿如意纹香囊,戒指手镯戴了好几个,脚上踩着一双花盆底。

弘昼记忆中,无论是在静华院,花园,还是小径上遇到福晋,她都是各种行头装备齐全的样子。

而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含笑的看着他。

福晋是一个真正善良,宽和的人。

弘昼觉着,她一定是深深爱着四大爷,才会公允的管理着后院,对四大爷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们良善以待。

若不然,就耿格格和钮钴禄格格的宅斗水准,他和弘历怕是压根不会出生。

耿格格和钮钴禄格格行蹲安礼,弘历和弘昼打千儿。

福晋忙叫起,四人齐齐谢过,两对母子分坐左右两边。

弘历、弘昼得了皇上看重,福晋身为雍亲王府的女主人,面上也有光。孩子们一回来,两个格格就带了礼来请安,她心里更加满意。

那绸缎,她瞄一眼就知道出自宫中,且是江南那边进上来的时兴料子。

乌拉那拉福晋召了弘历和弘昼到跟前上下打量,目露慈爱:“弘昼过了这一劫,往后就该都是平安顺遂的日子了。”

“前阵子五阿哥病了,福晋急得不成。偏头风又犯了,不好出门,特意给五阿哥抄了一卷经供在佛前呢。”福晋身边的李嬷嬷笑着插话。

“该掌嘴了。”福晋扭头嗔怪道,“弘昼能好起来,是菩萨保佑,列祖列宗庇护,多亏了耿格格日夜照料,倒要你给我表功来了?我身为嫡母,弘昼病了不能帮把手,只抄抄经,哪里值得说道了?”

“是老奴多嘴了,该打。”李嬷嬷认着错儿,也不真打自己,只含笑看着耿格格。

耿格格忙起身道谢,“劳福晋挂念,妾感激不尽。”

弘昼先他娘一步就站起来了,脆生生笑道:“谢额娘,弘昼长大了孝顺额娘。”

后背被钮钴禄格格轻轻戳了下的弘历紧跟着保证,“弘历长大了也孝顺额娘。”

乌拉那拉福晋笑得更慈和了,“好,都是好孩子。”

李嬷嬷转身进东厢房,带着福晋的大丫鬟,各自端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楠木盒子来,放在下首母子两中间的待客茶几上。

“爷跟我说弘历和弘昼在宫里,是住在皇上的乾清宫。皇上眼皮子底下,宫人自然不敢怠慢咱们雍王府的阿哥。只是宫中到底不比家里自在,咱们阿哥们使唤人,还是得有些赏赐,下次那些宫人办起差来也更尽心。”她耐心的教两个庶子宫中生存之道,“宫里的阿哥娘娘们都是两位阿哥的长辈,遇到了应恭敬守礼。你们俩都是懂事的好孩子,这点额娘是不担心的。若是遇到那蛮狠不讲理的,需得不卑不亢,远着些就是了,咱们雍亲王府的阿哥不受那份委屈。”

见弘昼兴味盎然,弘历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又嘱咐俩孩子:“你们出去一言一行都是雍亲王府的脸面,兄弟间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切莫不可打架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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