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小说:第六十四回 党组会议指方向 人民群众斗志高66(2 / 2)

范常红手里拎着一个包嘻嘻地笑着说:“妈,早就准备好了,你看饭在这里呢,饿了路上吃。”

“婶子,我早上起得早吃过了。”刘进客气地说完后又补充说:“你和二婶不要老惦记着,说不定我们今晚就回来了。”说完与众人一起出了范府。

五人牵马沿街走到镇西头李耕田的新院,这里原是棉花部,见物思情,刘进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进去看看吧。”平娃子说。

几个人都不言传,范常红悄悄地对刘进说:“进去看看,李耕田是好人,就是胆子小,我和永德给他谈过几次话了,他愿意帮我们。”

平娃子上前敲门,“呯呯呯”响声过后,院里传来了一位老年人的声音,“谁呀?”随着话音,大门“吱纽”一声开了。

“李大叔是我们。”范常红说。

“是小姐少爷啊。”李耕田让大家进了院,关院门时还特意朝门外两边看了一眼。

“哥哥、姐姐,你们是要出门吗?上哪儿去呀?”苟天雷、地雷兄弟俩从屋里跑出来,高兴地问。

“去中滩镇。”范常红说完觉得蹊跷,反问道:“你们俩咋在这里?”

“是这样的。”李耕田将范常红拉到一边小声说:“今天是汪为仁镇长父亲的三年祭日,汪家大办酒席,为其父过三年,请来了不少县里的人,有县政府的,警察局的,还有宪兵队的,估计咱镇上的三个人物也要来。夏保长说这些人下来到处窜,怕遇上天雷兄弟惹出事来,所以让我将他俩先带到这里避一避。”李耕田说的三个人物指的就是豺狗子柴贵、白脸狼白生和狐狸精胡进。

“那咱们镇上在城里当警察局局长的叫啥来着也一定要来了?”范常红问。

“你是说赵大庆,汪镇长肯定是请了,但不知来不来。”李耕田说着招呼大家进屋。

“不打搅了,我们这就走。棉花部虽然撤了,但这里老惦记着,有感情了,每次路过都想进来看看。”赵永德说。

“你们这是要去?”

“上中滩镇去。今天中滩逢集,我们几个去转转。”

“我也去,我也要去。”天雷地雷一听要去中滩镇,争着也要跟着去。

“你俩就别去了行吗?李大叔这里很忙,帮着干些家务活,下次哥哥一定带你俩去。”范长青拍着天雷的肩膀劝说。

天雷撅着嘴一声不吭,地雷看看哥哥,眼里噙着泪花,拿起刚才丢掉的条帚慢慢向屋里走去。

“带上吧?”范常红用恳求地口气悄悄对刘进说。

刘进点点头。

七人出了镇西街,平娃子勒住马头说:“天雷,咱俩体重轻,骑一匹马行吗?。”

“好的。”天雷答应着右手扶住马身上轻轻一跃,人已稳稳当当的坐上了马背。

“行啊兄弟。”平娃子说着话,右手搭在马背上也翻身上了马。

“地雷,上姐姐的马。”

“嗯。”地雷也像哥哥一样右手扶在马背使劲一跃,翻身爬在马背上,然后坐起身来。

“好样的。”范常红话音未落,轻轻一搭马背,人已经坐在马背上,左手揽住地雷,右手一提缰绳,小白马甩开四蹄跑了起来。

“姐姐带你去杀仇人你敢去吗?”范常红低头贴着地雷的耳朵问。

“敢。我和哥哥早就商量好了,不管现在和将来,我俩一定要寻着仇人,为父母报仇雪恨。”地雷坚定地说。

“好弟弟。”范常红心里一热,疼惜的将脸庞紧紧地贴在地雷乌黑乌黑的头发上。

七人五马一阵急奔,霎时将石佛镇远远地抛在身后,前面出现一条岔路,跑在前面的平娃子一提缰绳,马顺着岔路上了北山坡下的水渠小路。这条路就是他和青苗叔逃生走过的路,来在这里他不由想起了还在卧床养伤的青苗叔,心里腾地升起一股子怒火,暗暗下定决心,此仇不报非君子。这马也像是懂人心事似得,跑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

绕过一道缓坡,前面是一个大弯子,这里地形开阔,刘进说:“大家休息一下吧。”下了马朝范常红走去。“我确实饿了。”刘进看着常红不好意思地说。”

“这么早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有吃饭,你就装吧。”范常红说着从马鞍上解下包来递到刘进手里。“里面是肉夹馍,全是瘦肉。”说着脸上一红,牵过刘进的马与自己的小白马一起栓到路旁的一颗柳树上。

众人拴好马聚到刘进面前,席地而坐,默默无语。

“说吧刘大哥,你是咋想的,兄弟们全听你的。”范长青说。

刘进吃完最后一口肉夹馍,笑了笑,还是没有开口。

“怎么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一下子婆婆妈妈起来了。”范常红望着刘进,又嘟嘟嚷嚷地说:“连地雷兄弟都想着为父母报仇呢,他俩小小年纪都不怕,我们还瞻前顾后的怕啥呢?”

“把你的想法给大家说说。”赵永德微笑着说。

“看来你们大家都心里有底了。”刘进略一沉思后说:“按照李耕田大叔说的情况我估摸了一下,警察局、保安队、自卫队、宪兵队四家来人不会超过二十人,就算二十人吧,有战斗力的最多也就是十几个,这些人面和心不合,一起来不一定一起走,特别是警察局、自卫队、保安队三家走不到一起,咱们就利用这个机会,各个击破,干他一家伙,不但替苟叔报仇,而且也能搞到一些枪支弹药。”说到这里刘进停住话头,朝每个人脸上扫了一眼。

“你的想法是?”赵永德又问。

“咱们兵分三路扮演一次土匪,消灭这帮狗东西。”

“兵分三路?”平娃子打断刘进的话疑惑地问。

“对,兵分三路。第一路我和常红、永德还有天雷、地雷五人现在出发,在营房梁选择有利地形隐蔽埋伏,在第二路人马未到来之前,见机行动。平娃子马上去渠刘给我叔父报信,然后你们经渭南便桥通知陈平叔让他带人赶往营房梁与我们汇合。长青马上赶往吴家村通知三英姑姑和各位叔父,请他们马上出发赶往小见河梁见机行事,然后重回石佛镇打探消息,如有情况变动,可及时通知我们。咱们三路人马集聚营房梁,守株待兔,瓮中捉鳖,让他们有来无回。”

“太好了。”赵永德站起来高兴地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咱们分头行动打好这一仗。”

刘进等人马不停蹄中午就赶到了营房梁山口,这里是西进天水城的必经之路,山势险峻,当年罗大海在此聚众打家劫舍,如今山崖两面他们住过的窑洞依然清晰可见,刘进之所以将伏击地点选到这里,就是要让敌人误以为是见河梁土匪所为。几人查看了地形,选好隐蔽地点以后,将马匹顺着小道牵往后山。

后山地形险恶,荆棘遍地,从这里放眼望去,南河川尽收眼底,一览无余;西南面群山起伏,连绵不断,山脚下恍然冒出一所村庄来,炊烟缭绕,一片朦胧,村子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包裹着,若不是响午人们做饭时冒出的炊烟,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所村庄。再往远处看去,沟壑纵横,山恋叠嶂,半山腰隐隐约约耸立着一座古老城堡,此堡呈阶梯式随山势而建,巍巍屹立于四面绝壁之上,宏伟壮观,气势磅礴,正是时至今日天水民间仍在流传诸多的隗嚣宫,也称皇城。而脚下村庄正是皇城村,就连山下的路至今也称皇城路。

隗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人,出身陇右大族,青年时代在州郡为官。公元8年,外戚王莽颠覆了西汉王朝,自称皇帝,取国号“新”。23年,成纪人隗崔、崔义和上邽人杨广、冀县人周宗联络聚义,便纠集了陇右豪族大姓,兴兵数千人,在成纪举事,攻占天水郡,建立割据政权。隗嚣因为器量才略皆备而闻名陇右,所以被推举成了上将军。

公元23年年底,隗嚣兴兵10万,杀死了雍州刺史陈庆,先后占据了陇西、武都、金城、武威、酒泉、敦煌六郡,成为一方割据势力,与河北刘秀、四川公孙述三分天下,势力之大,几可等于帝王。

公元25年,刘秀攻入洛阳,建立了东汉政权,曾多次派人招安隗嚣,但均遭隗嚣拒绝。之后,刘秀在平定其他割据势力后,率兵新征隗嚣,隗嚣惨败,遂投靠蜀地公孙述,封为朔宁王。公元33年,汉兵压境,四面围困,隗嚣急闷生病而死,其子隗纯立为王。公元34年10月,中郎将来歙等讨伐隗纯,隗纯大败,在落门(今洛门镇金川)投降,天水归汉,从而结束了隗嚣割据陇上11年的历史。皇城(隗嚣宫)正是隗嚣称王陇上时修建的皇宫,而且在今天水的甘谷、武山洛门的西旱坪等地都有隗嚣当年大兴土木、广建行宫的遗址,建设时间大约均在公元23年至33年,距今约2000年。隗嚣从发迹、强盛、称王陇上再到兵败病故的整个事件,《后汉书》都有明确的记载、描述和评价,有据可查、有史可考。

唐肃宗乾元二年(759),杜甫流落秦州时曾亲临皇城堡,并留有“胜迹城北寺,传是隗嚣宫;苔藓山门古,丹青野殿空;月明垂叶露,云逐渡溪风;清渭无情极,愁时独向东。”的著名诗句。这首诗印证了1200年前,隗嚣宫是当地著名的景点。五代著名诗人王仁裕在《玉堂闲话》中称:“秦州城北绝顶之上有隗嚣宫,宫殿宏伟壮丽,今为寿山寺。”进一步印证了皇城(隗嚣宫)在天水历史文化发展中的巨大影响。

拴好马匹,让天雷兄弟看管,刘进三人从后山返回山口,在一棵大槐树下坐了下来,时值正午列日当空,树下却阴凉干燥,枯叶满地,十分的柔软。南河川仿佛就在眼前,渭水便桥也清晰可见,就连上山的弯曲小路也历历在目。路上没有行人,由于这地方经常有打家贼(土匪)出没,行人经常是结伴而行,直到解放以后的三五年内,人们从此经过也是结伴而行,出于忌讳,一两个人是绝对不敢贸然穿越营房梁的。

一阵微风吹来,清新幽香,让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范常红看着半躺半坐的赵永德说:“你俩躺一躺休息一会,我盯着山下,有情况马上叫醒你们。”

赵永德展开双退,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哈欠,不好意思地说:“这地方真美,避暑胜地,天然氧吧,即使站着也能睡,我一躺下就想睡了。”

“你俩休息吧,我盯着。”刘进说。

范常红看了俩人一眼撇着嘴说:“我可睡不着,这荒山野岭的一个人都看不着,本来人就怕,再加上有土匪,还让人们加油添醋说得神乎其神,一到这里我就感觉阴森森的,没有半点瞌睡。”

赵永德嘿嘿一笑说:“你害怕不睡,我可要睡了。”说着双手朝脑后一枕,眯上了眼睛。

“懒虫,就你瞌睡多。”范常红撅着嘴。

“让他睡会吧,反正这回没事,你也躺下休息一会。”刘进说。

范常红两手撑地,往前移了移身子说:“我睡不......”话没说完,忽然“妈呀”惊叫一声,抖动两手,一个蹦子跳了起来。

刘进和赵永德也不约而同地翻身站起。

范常红紧紧地依偎在刘进怀里,一只手战战兢兢地指着树叶中一个又白又大的虫子。

赵永德哈哈大笑,弯腰捡起来放在手心说:“好姐姐,这可是只好虫子,现在你不但不喜欢,甚至还怕她,可一个月后她会变成一只美丽的大蝴蝶,到那时你喜欢不?”说着伸手展在范常红面前。

雪白雪白的虫子在赵永德手掌中蠕动着,头是黄色的,而且微微发红,由于赵永德手掌略带弯曲,虫子无论怎样蠕动也爬不出掌心。

“扔掉,快扔掉。”范常红跺着脚失声大叫。

赵永德手一扬,扔掉虫子,摇着头笑哈哈地说:“想不到整天舞抢弄棒,天不怕地不怕的巾帼英雄,反倒被一只虫子吓得花容失色,真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女人,有他柔情似水,温柔、善良、体贴、宽容、细心入微的一面,又有叱咤风云,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爱憎分明的一面。

刘进紧紧拥着范常红,一股热流瞬间溶遍全身,俩人触电似地接触,又闪电似地离开。

真是:

营房梁顶,五月似火月过半,

大槐树下,一对新人影成双。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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