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吴顺顺义结良友 张毛毛抢妻得子56(2 / 2)

“我姓吴名顺,大家叫我顺顺,是这河下游的下沟村人,今天我的好友结婚,本来是件大喜事,可是,唉。”来人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你也姓吴,咱们可是一家子呀。”吴天吉高兴地说。

“是呀,你们都姓吴,三百年前是一家。这是我六叔吴天亮,这是小叔吴天吉,我叫刘进。”刘进笑着向来人介绍。

吴顺摸着脑袋,张口结舌,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刘进立即明白了,仍旧微笑着说:“你们一家子人自然以兄弟相称,至于我吗,叫大侄子也行,刘进也行。”说罢哈哈大笑。

吴天亮接上问:“兄弟这是要给好友帮忙去,怎么还带上一把大斧,难道去了还要帮忙劈柴不成?”

吴顺回答说:“我是这里的伐木工人,习惯了,斧子常年不离身,一来使用方便,二来也可以防身。这山里沟深林密动物多,一个人常常单独行走扛着斧子可以壮壮胆。”

刘进插话问:“这里的伐木场多吗?”

“不多。”吴顺回答后又说:“这里就我们一家,伐木场在北山的榆树一带,离我们这里大约有十几里。”

“奥,有个叫吴福海的伐木工人你认识吗?”刘进接上问。

“吴福海,那是我小叔,你怎么认识的?”吴顺惊讶地问。

刘进摇了摇头说:“我并不认识,我有个兄弟认识,他是我这个兄弟的大恩人。”接着刘进将马五如何被人骗下汽车,如何遭抢劫,又如何遇到吴福海搭救,赠送衣物、干粮等等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如果能遇到福海大哥,我一定得替我这个兄弟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吴顺听得很认真,也很激动,完了说:“这也没啥,是谁遇上了都会拉一把。”他初见这几个人就觉得十分面善,待人热情大方,说话和蔼可亲,听说姓吴又与自己同姓,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再加上刘进说出了他的拜弟马五被小叔相救的事来,吴顺坚信遇上了好人,他本就是一个豁达大度之人,诚心要与几位结交,于是毫无顾虑,一五一十将这里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条河当地人称鹅卵沟,河的下游有个村子称下沟村,上游有个村子称上沟村,再上游山低下还有个小村子叫鹅嘴头,往东一个村叫柳树滩,村子都不大,村于村相隔不到十里路,只有这下沟村村大人多,住有八十多户人家,三百多人。而上沟村仅有三十几户,百十号人,不到下沟村的一半。可就这么一个小村子,却出了一家三世为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大恶人。此家姓张,现在的主人单名一个宝字,身高只有一米二三,头大、手大、脚大、脖子大。一张判官脸,狰狞可怖,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双八字腿,站着弯腰驼背,低头哈腰,一副奴才相。走起路来却如风似柳,摇摇摆摆,飘飘洒洒,形若鬼魅魍魉。就这样一副嘴脸,确是远近闻名的采花大盗。张宝的祖父是个猎户,后来入伙做了匪。其父张毛毛在匪窝里长大,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后来做了山大王。可老天爷有眼就是让他不生育,强娶了好几个老婆,没有一个给他留下一男半女,说来也巧,就在他没指望的时候,有一天下山.....

鹅卵沟是土匪经常光顾的地方,土匪在水中游泳洗澡玩够了,一个个像落汤鸡一样,耷拉着裆里的那玩意儿,毫不掩饰的上了岸,就在那圆鼓鼓的鹅卵石上毫无顾忌地仰面朝天躺下晒太阳。鹅卵石被太阳晒的热乎乎的,从水中出来身体有些凉,躺上去刚好可以增加体温,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二毛,过来给我捏捏。”张毛毛眯着眼,将一条腿抬起来挡住了裆部。

“来了。”那个叫二毛的人从鹅卵石上爬起来,边走边答应。

河床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一个个赤身露体,肆无忌惮。有几个竟将自己裆下那东西弄得硬邦邦的朝天挺着,在人群中炫耀,不时传来淫邪地笑声。岸上的衣服、破鞋、枪支和抢来的东西乱七八糟扔了遍地,一片狼藉。

二毛俯下身来双手搭在张毛毛的肩膀上开始按摩,“司令,您这身子真结实。”二毛一边揉捏一边讨好地说。

张毛毛眯着眼睛并不答话,翻身趴在鹅卵石上然后说:“上去,坐在我脊背上好好捏捏,将老子捏舒服了回去有赏。”二毛二话没说一抬腿骑在张毛毛身上,俩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就在河提上揉捏起来。二毛到是很卖力,从头到脚认真的按摩起来,那动作一上一下,一轻一重,一慢一快,比起专业按摩师来还要专业,惹得周围土匪抬起脑袋尽朝这边看。

山区的太阳没的早,张毛毛享受够了,穿好衣服领着土匪回山,路过上沟村,村子里炊烟缭绕,阵阵香味传来,此时土匪们饥肠辘辘,好多人停住脚步不走了。这本是他的老家,虽然家里早就没了人,可土匪从来不去骚扰,因此,上沟村的人与土匪井水不犯河水,常年太平无事,可今天是咋了,张毛毛带着土匪径直向村子走去。

村子里人声喧哗,一个大院里摆了四五桌酒席,席上坐满了人,鸡肉、羊肉香味扑鼻,山味、野味热气腾腾,原来这家正在办喜事。山里人住宿宽敞,大房大院,多数人家既无院墙也无大门,众土匪不请自到,吓得坐在席上的客人纷纷离席躲避,这帮家伙也不客气,哪管三七二十一,坐上去就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顷刻杯盘狠藉。有些人已经晕晕乎乎,说话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张毛毛被几个村子里的长辈陪着,开始还装腔作势,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几杯酒下肚便控制不了自己,呼三喊四,张牙舞爪,露出了原形。

酒足饭饱,一个陪客的长者见天色不早,便起身说:“张司令来村上参加后人的婚事,真乃蓬荜生辉。咱们小村招待不足之处还请见谅。”说罢站起身来,伸手又说:“您请。”

张毛毛起身随众人离开酒桌,摇摇晃晃,借着酒劲稀里糊涂径直向新人房中走去,被那老者伸手挽住,拖进客房。

众土匪喝得昏天黑地,东倒西歪仍不罢休,一个劲的喊着“拿酒来,拿酒来。”一点不对便破口大骂,脏话不绝入耳,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村人敢怒而不敢言,这家办喜事的主人更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老者将张毛毛拖进客房,要来一杯浓茶与其醒酒,同桌的几位长者也跟着进来一同陪着说话,不料外边叮叮当当摔碟子砸碗,紧接着骂声连天、吼声如雷,有人打起来了,屋子里的人一起涌向院子。

桌子被掀翻了,破碟子破碗摔了一地。几个土匪将一个少年围在当院,那少年大约十五六岁年纪,个子不高,身板倒很结实,一双拳头挥动起来呼呼有风,四五个土匪一时靠近不得。

忽然“哎呦”一声,从打翻的桌子底下钻出一个人来,蓬头垢面,脏乱不堪,对着张毛毛哭哭啼啼地说:“张司令您可要给我做主呀,他,是他打了我,你看,鼻子都打出血来了。”一手指那少年,一手擦鼻子,鼻血摸得满脸都是,加上污泥浊水,不堪入目,正是二毛。

张毛毛脸色立时变了,紧握拳头就要冲上去,不料被老者伸手抓住胳膊,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胳膊上传了过来,将他死死的按在那里动弹不了。张毛毛不胜酒力,昏昏沉沉,使不出力,大喊道:“好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给我拿下。”众土匪一拥而上,就要捉人,危急时候只见又有一人从院外抢入,挥掌接连劈倒了几个土匪,拖起那少年冲出包围,霎时跑的不见了踪影。

土匪恼羞成怒,将院内的桌子、凳子等物件呯呯梆梆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将所有的仇恨又集中在几个长者身上。

张毛毛“嘿嘿”几声怪笑说:“有两下呀,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出其不意“啪啪”几个耳光扇过去,鲜血顺着老者的嘴角留下来。

土匪此时都端着枪,一个个横眉竖脸,气势汹汹。

“给我教训教训这帮老东西,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张毛毛恶狠狠地说。

一群土匪冲上来拳打脚踢,将几个长者打翻在地,嘴里脏话骂不绝口。那老者怒不可遏,挥掌向几个土匪劈去,瞬间打到了三四个,“呯”一声枪响,老者倒在血泊中。

张毛毛提着抢怒气冲冲地走出大院,抬头看见新媳妇的房间,走上去飞起一脚踢开房门又闯了进去。

新娘子战战兢兢地畏缩在炕圪,秀丽的脸上毫无半点血色,浑身发抖,娇小的身材下裹着薄薄的红衬衫,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大概是因为极度紧张的原因,不仅一双匀称雪白的秀腿裸露着,就连上衣也不知不觉间被高高撩起,圆圆的肚脐眼,白暂暂的肚皮,晃晃悠悠的一对大奶子暴露无遗,她却毫无察觉。

张毛毛两眼喷火,跃上炕头,就有施暴,却看见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哀求和怨恨,他略一迟一,跳下炕头大喊:“来人,将她带走。”

土匪一拥而进,架起新娘子就走。

这家一门老小五六个人跪在当院,老汉老婆子抱住张毛毛的双腿,连连叩头,哭天喊地,苦苦哀求放了儿媳妇。可张毛毛此时欲火膨胀,酒又涌了上来,抬腿踢飞了两位老人,带着众土匪一溜烟出了村,向山上奔去。

村里乱成一锅粥,众人七手八脚救起老者,回许是张毛毛还念几分乡亲,没有打死老者,只是打伤了右臂。大家正忙着救人和整理被砸的各种物件,忽然偏房门“哗啦”一声开了,抢出一人大声骂道:“张毛毛,我日你妈。”接着“咚”的一声,有人直挺挺的翻倒摔在院中,当场命丧黄泉,这人正是新郎官。

这家是本村的富户,主人姓史名大郎,只因儿子常年卧病在床,久治不愈,无奈之下娶妻冲喜,不料遇上土匪,才有今日之祸。

张毛毛抢走新娘子,趁着用光一路疾奔,霎时到了匪窝,命人送入自己房中,也不再歇息,急急忙忙关了房门,当晚便做成了好事。

使张毛毛想不到的是新娘子任由自己摆布,服服帖帖,如鱼得水,从此以后当真做起压寨夫人来了。更让张毛毛想不到的是几个月之后,她的肚子也大了起来,他终于有后了。张毛毛喜不自胜,脸上乐开了花。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这天土匪窝里张灯结彩,红红火火。众土匪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张毛毛早已放话出去,“如得贵子大庆三天。”

三四个接生婆守在夫人炕边,忙得不亦乐乎。“哇”一声婴儿哭啼,终于生了,而且是个男孩。

可那是个娃吗?几个接生婆心里嘀咕,互相使眼色,可谁也不敢说。这娃出月那天,匪窝里照样欢天喜地,热闹异常,众土匪喝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可就是谁也没有见过孩子长得咋样。

张毛毛生了这么一个怪胎,一度时间心里难受极了,不愿看孩子也不愿见那女人,一年以后才慢慢好了一些。

这个被他抢来的女人姓柳名水,小名水水,家在柳树滩。水水家境贫寒,是史大郎看上了人家,花五十块大洋买来为儿子冲喜的。水水长得如花似玉,是附近村子里出了名的美人,没有一个少年不羡慕的,其中有一人姓范名大有,家在鹅嘴头,人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奈家里也是一贫如洗,靠挖药材为生。一次俩人偶然相遇,便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此后便频频借机见面,成为一对恋人。只可惜范大有家实在贫寒,久久不敢提亲,被史家买走的前一天,柳水水惦念着情人私下与范大有见了最后一面,男贪女爱做出越轨的事来,不成想她怀孕了。水水本来体质就很差,营养又不良,加上长期吃的是山沟水,严重缺钙,导致她生下一个畸形婴儿来。

这婴儿生下以后谁见了都害怕,多亏有张毛毛抓来的奶娘喂养,虽然不长个头,但体质却倒也健壮,精力旺盛,野性十足。十二岁的孩子敢提刀追狼,敢和大人拼命格斗,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更不是他的对手。张毛毛也慢慢接受了他,喜欢上了他,取名张宝,小名宝宝。并且让山上武功好的几个手下教他武功,自己闲来教他枪法,五六年时间张宝的枪法、武功大有长进,刀、枪、棍、棒、斧样样精通,特别是一路地躺拳已尽得其要,能融会贯通,使得神出鬼没,土匪窝里无人能敌。

地躺拳又称“地功拳”、“八折拳”,因其拳多用滚,跌而得名。其特点为腿法奇猛,跌法巧妙,腰身柔灵,随机就势,顺水推舟。交手实战讲究形退实进,上惊下取,“地术”占先,败中取胜。

张宝身材矮小,步伐灵活,最适宜演练此拳。他又因人而异专门打造了一对小弯刀,形若半月,平时藏于腿部,战时出其不意,伤其不备。

张毛毛五十以后想把大当家的位子让给儿子,恐部下不服,故以比武定输赢。这天,榆树梁的土匪齐聚演武场,锣鼓一响比武开始,先比枪法后比武功。张宝的大师傅二当家马黑子首先出场,举枪就打,一连十枪,一百环。二师父三当家杨蝎子也不示弱,同样打出一百环。三师父四当家二麻子打了九十八环,张宝打了一百环,还有些小头目打了九十多环的,八十多环的不等。

马黑子一心要做大当家,比武场上一柄大刀连伤数人,二麻子气愤不过,挥刀上场与其战在一起,不几个回合,就听“啊呀”一声,一条胳膊飞出场外,二麻子鲜血淋淋,一头扑倒在比武场中。

就在众土匪大声惊叫声中,有人跃进场中,也不答话,挥刀直砍......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见利忘义,祸殃其身。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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