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心相映王甫出山 抱不平刘豹惩霸35（2 / 2）
“王大哥，棉花部准备下个集日开业，可是到现在没有合适的掌柜，我刚才正向六哥推荐你，你就到了，真是有缘啊。”田青苗直截了当地说。
王甫并没有在意田青苗说啥，而是再次注视着吴天亮说：“真是幸会。青苗兄弟多次说起他六哥文武双全，满腔正义，是一位爱国爱民很了不起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说着话，两双大手不知不觉的再次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两位哥哥真是一见如故，看来是愿意出山了？”田青苗在一旁高兴地说。
“当然愿意，很愿意，我一见你六哥就很投缘，就好像以前认识一样。我相信和他在一起做事，是非常痛快的。只是这掌柜的我可能做不好，因为我也没有做过生意，还是由青苗兄弟你来做，我会全力以赴协助你。”
田青苗语气坚定地说：“不行，由王大哥做，我协助。”
王甫见青苗急了，语气很和蔼地说：“青苗兄弟你听我说嘛，现在集市上最紧缺的就是棉花，所以，一旦咱们开张了生意肯定会红火的，做棉花生意我看不成问题，我就担心货源。”
“货源更不成问题。”吴天亮肯定地说。
“那还怕啥呢？青苗兄弟你就大胆去做，有你六哥和我协助，一定能做好。”王甫耐心地劝导说。
“我是担心做不好，误了六哥的大事。”田青苗仍然摇着头。
“我看这样吧，就请王大哥出山做个临时掌柜的，啥时青苗兄弟感觉可以了，就让他去做。二位看怎么样？”吴天亮问。
“行啊，先做徒弟再当师傅。让王大哥先带带我再说。”说完望着王甫。
王甫笑呵呵地说：“行，这个徒弟我是先收下了，能不能教好我可心里没底，因为做师傅的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嘛。”说罢三人哈哈大笑不止。
中滩镇的棉花部如期开业，逢集这天早晨，吴成、吴全生、吴忠实早早地赶到渭南镇总部，再次拉回来三大车棉花。三人到中滩街上时人还稀稀拉拉的，吴忠实将挂在车辕上的鞭炮点燃，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从当街一直响到棉花部。说也奇怪，这马听到鞭炮声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反而来了精神，昂起头，奋起四蹄，跑得更欢了，引得街上行人纷纷向两边躲让，观看看热闹。
棉花部门前站满了人，刘大嫂带着刘豹和他的两个儿子也早早地赶来了，一块写着祥瑞棉花部一分部的大牌子已经高高地挂在铺面门头正中央，刘进和刘升点燃了鞭炮，棉花部正式开业，人们纷纷抢购，很是火爆。吴天亮见又有三车棉花到来，招呼田青苗等人忙着卸货，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刘豹，不知啥时候也扛起一大包棉花，轻轻松松地往棉花部里搬。
棉花部出出进进，人来人往，有人称上了棉花从铺子里出来，立即有好多人围上去，问这问那，边看边用手去摸，不时传出话来，“这棉花真好，比咱们本地的好多了。”
“兄弟，你咋也来了？”吴成十分诧异地盯着刘豹问。
刘豹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
“妈妈，我小叔的病可能好了。”刘进边擦脸上的汗，边看小叔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表情，高兴的对他妈妈说。
刘大嫂喜笑颜开，说道：“你两个是没有注意到，最近我们说话的时候你小叔脸上有表情，看来他的意识正在恢复，在你六叔这里干一段时间，一定会好的。”
“兄弟，走，带五哥到街上转转。”吴成一伸手拽着刘豹的手上了街。
吴成见刘豹的病情大有好转，心下欢喜，有意识的带着他在街上溜达。这时大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十分拥挤了。刘豹近十年来没有出过门，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显得格外兴奋。出了北大街一直向前走去，这里赶集的人不是太多，吴成边走边问，引导刘豹说话，不知不觉来在一块打碾麦子的场地，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众位父老乡亲，我父亲今年三十有五，两年前在抗日战场上负了伤，他现在啥也不知道了，可政府不管，我母亲忧伤过度也走了，我要给我父亲看病呀，求众位乡情帮帮我。”
吴成和刘豹随着话音走过一堆麦草，只见里面一大群人围在那里看热闹，俩人觉得好奇挤进人群，见有父女俩人，父亲脊背靠在麦草堆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两眼紧闭，无声无息。女子十四五岁年纪，泪眼汪汪，长得到挺俊秀，大眼睛，白皮肤，头发高卷，扎着一个蝴蝶结，短装打扮干净利落。女子说着话轻轻地一个弹腿，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鞭杆，再轻轻地一个弹跳又多了一根鞭杆，双鞭交臂弯腰说道：“小女子就会父亲自幼教的一路鞭杆，给大家耍耍开开心。希望各位爷爷奶奶、大妈大婶帮帮我。”说完唰一下很利索的蹲了一个马步，一招拨草寻蛇，舞动双鞭，稳稳的使了起来。开始较慢，一招一式，沉稳刚练，越使越快，两条鞭杆犹如蟒蛇出洞，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虎虎生威。耍到后来只看到人影晃动，双鞭舞成了一朵花。看得围在一圈的人眼花缭乱，掌声不断。
刘家鞭法享誉三阳，吴成看那刘豹，满脸惊喜，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子使鞭，时而点头微笑，时而摇头晃脑，时而聚精会神，时而又如痴如醉。女子耍到紧要处时忽然收鞭，一招童子献佛，丢下鞭杆端起一只碗来，向围观的人讨钱。很多人见状纷纷散去，吴成从怀中掏出几文碎银，放入碗中，女子连连低头称谢。岂料刘豹此时却快步抢入，捡起地上两条鞭杆，向周围人群拱手行礼，然后一招拨云见天，挥动两条鞭杆使将起来。
两条鞭杆在刘豹手中大不一样，鞭到处疾风佛面，气势逼人，一招紧接一招，泰山压顶、横扫千军、蛟龙入海......气贯长虹，连绵不断。
周围又很快聚满了围观的人。女子先是看得呆了，然后端着碗，笑容满面，向围观的人讨钱。就在这时，一群人快速朝这边跑来，边跑便喊：“闪开，闪开。”众人纷纷向周围散去。
来人是镇长雷叫天。此人三十左右年纪，中等个子，长得十分壮实，只因皮肤黝黑，道德败坏，是中滩镇上的一霸，人送绰号黑驴儿。
黑驴儿领着人冲进场里，将刘豹和那父女围了起来。“小小年纪胆子倒也不小，敢骂政府，想造反吗？”黑驴儿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
“造反不敢，只是问问政府，我父亲好歹也是在抗日前线负的伤，你们就不管管吗？”
黑驴儿原本想吓吓她一走了事，岂知不但没有吓跑，反而据理力争，使他脸上十分难看。此恶驴脸色大变，步步紧逼女子，开始恨之入骨，恨不得一掌毙了，后来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一口吞了。淫笑着说：“你造谣中伤政府，污蔑败坏政府形象，有反对党国的嫌疑，给我抓起来。”
几个人向女子扑来，刘豹挺身挡在女子面前。
黑驴儿见了又大声喊道：“抓起来，一块抓起来。”
这些人蜂拥而上，主要目标集中在刘豹身上，不问三七二十一将刘豹按住，取过绳子就要捆绑。这时那女子的父亲忽然狂吼不止，发疯似地乱踢乱打，黑驴子抬腿一脚，正中当胸，“哇”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倒在地上。
“大大﹗”女子哭喊着扑向父亲。
刘豹被那些人按倒在地不能动弹，脸色涨得通红，气得哇哇大喊，眼看就要被绑。“住手。”吴成大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随意抓人、打人，就不怕王法吗？”
这些人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王法，老子说的就是王法，给老子全部抓起来。”黑驴儿一挥手，几个人又向吴成扑来。
就在这一瞬间，刘豹猛然间“啊”的一声大喊，声若虎啸，震耳欲聋，那几个按住刘豹的人一时惊得呆了，不知所以。但见刘豹一咕噜翻起身来，旋风腿向外就势扫去，有两个人立时被扫翻在地。
吴成挥掌劈倒一个，另一个向他冲来，吴成略一闪避，顺势一个背锤打向那人脊背，一个狗吃屎倒在地上。“五哥，接着。”刘豹在翻身跃起的同时，已将两根鞭杆抢在手中，一根凌空向吴成抛去。
吴成接住鞭杆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十八弟你终于醒来了。”他挥动鞭杆毫无顾忌，霎时敲到了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刘豹鞭杆在手，只觉得浑身是劲，头脑就向被清洗过一样清晰，刚刚按倒他的几个人又喊叫着扑向他。此时的刘豹怒火中烧，多年压抑在胸中的怒火突然间喷发出来，一招风卷残云，一个扑向他的人立刻嚎叫着倒在地上。
那女子已经抱起了他父亲，此人本来伤势就重，被黑驴儿一脚揣在当胸，满口血流不止，眼看不行了。女子凄惨地哭喊着：“大大，大大你醒醒，醒醒呀。”引来附近无数的人远远的站在麦场周围观看，人们议论纷纷，谴责这群无恶不作的镇霸，好多年轻胆大一些的男子慢慢向场中靠拢。
黑驴儿带来的人被吴成、刘豹一出手便放倒了四五个。这些平日里欺男霸女的镇上流氓，人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退避三舍，生怕惹火烧身。他们一向肆无忌惮横行惯了，不料今日失手，威风扫地。黑驴儿脸色发青，鼻孔中喷着粗气，恶狠狠地说：“弟兄们，今日碰到硬茬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打，往死里打，一个也不要留。”说着话忽然从腰里抽出一条九节鞭来，手一抖鞭头直向刘豹点来。
说时迟那时快，刘豹鞭杆一抖磕开飞来的鞭头，人已抢前一步，鞭杆指向恶驴前胸。
黑驴儿一击未中，又见鞭杆点来，疾退数步舞动九节鞭护住全身。
刘豹那把此人放在眼里，展开手中单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快如疾风，将黑驴儿紧紧地罩在鞭影之下。
就在黑驴儿从腰间抽出九节鞭的瞬间，这伙人“哗啦”一声，人人手里多了一件家伙，有的是软鞭，有的是短刀，还有的是斧子和砍刀。“上啊，”喊着分成两路杀向俩人。
吴成挥动鞭杆一顿猛打，又有俩人被鞭头扫中，蹲在地上“哇哇”地嚎叫。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仗着人多，一个个手持家伙，玩命似地猛打，而吴成虽然棍法娴熟，五郎棍绝非浪得虚名，但使起鞭杆来不是得心应手，一时间形成了双方对持的局面。
黑驴儿眼看就要倒在鞭下，忽然“哗啦”一下子又围上来好多人，有俩人手持软鞭朝他左右攻来，刘豹不得已撤鞭回防，指东打西向左右俩人攻去。
黑驴儿趁势倒退数步，脱离了险境。“杀﹗”此恶贼一旦缓过神来，立即督促手下拼死缠住吴成、刘豹俩人拼杀，死死不放。
刘豹大病初愈，体力还未完全恢复，又被左右两条软鞭缠住，前面黑驴子九节鞭屡屡打向要害，三条鞭犹如三条毒蛇，从三面攻击，刘豹不敢大意沉着应战。
黑驴儿见有机可乘，一时求胜心切，狠下杀手，九节鞭“唰唰”接连猛攻，直扑刘豹。刘豹见恶驴来势凶猛，毫无顾忌，旱地拔葱跃起一丈有余，一招燕子抄水鞭头直捣恶驴后心。这一招突如其来，黑驴子被鞭头结结实实点在后背，要不是人继续前扑，非毙于鞭下不可。
黑驴子“啊呀”惨叫，跌倒在地。
刘豹挥鞭，一招猴子摘桃，打断了左边使软鞭人的胳膊，那人“哼”了一声，软鞭掉地。右边使鞭人撤鞭要走，被刘豹一招横扫千军，打折了双腿，扑倒在地。
围攻吴成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妙，略一迟疑，被吴成手起鞭落，一时间又放倒了两个。其他人见大势已去，也不管黑驴儿是死是活撒腿便跑，霎时间只剩下七八个被打伤的人躺在地上不停地嚎叫。
也不知啥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好多人高声喊道：“打死他，打死他，打死这个恶霸。”
刘豹一脚踩在黑驴儿身上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叫你再横行霸道，老子今天先废了你。”说着举起鞭杆就要往下打，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赶来高声说道：“兄弟，且住手。”
真是：阳世三间作恶多端必有报；
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