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0（1 / 2）

汪露曦牺牲了自?己包里的一个笔记本，撕了几张纸，和袁北席地而坐。</p>

“你要不?要先睡一下呀？”她特仗义地拍拍自?己肩膀，“借你，革命友谊，别?客气。”</p>

袁北笑了：“好?。”</p>

却没?有真的枕她的肩，而是低头，额头抵在?双膝，就那么凑合着?休息。</p>

汪露曦有些?愧疚。</p>

她伸手，指尖碰了碰袁北后?脑勺的发梢，然后?快速收了回来。</p>

天边的金红色越来越盛。</p>

雨过?天晴之后?的日出，好?像格外有纪念意义。</p>

汪露曦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日出，她摸不?准时间，什?么时候该起身，什?么时候该拍照。</p>

是跟着?旁边的人一起站起来的。</p>

袁北也醒来了。</p>

他牵着?她的手腕，尽量往前，占一个好?些?的视角，不?要像上次景山公园看故宫那样遗憾。</p>

汪露曦眼见天尽头，有夺目的光彩渐渐显现。</p>

一轮火红的太阳，就那么缓缓地升起来了。</p>

照耀着?整个北京城。</p>

另一个视角，CBD，中?国尊高耸着?，在?视野中?央。</p>

……</p>

真是好?天气。</p>

周遭的云彩都被染上绚丽颜色，那样刺目，令人眼眶滚烫。有人在?呼喊，有人在?拍照，有人还带了小小的国旗，挥舞着?。</p>

汪露曦也好?想哭。</p>

她伸手去?包里摸拍立得，却恍惚想起，自?己忘记更换相纸。</p>

……是天意吗？</p>

可能吧。</p>

汪露曦耸耸肩，这样她倒是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一场完整的日出，不?错过?任何一秒，也不?必透过?相机镜头去?观赏。</p>

好?像任何境遇都可以被接受，她能够自?洽，汪露曦想，之后?的人生，她不?会忘记这场日出，是她十八岁时看到的日出，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自?由浪漫的日出。</p>

在?碰到黑夜和沟坎之时，她不?会忘记今天是如何一步步爬到山顶的。</p>

还有。</p>

还有陪她一起爬山的人。</p>

汪露曦转头，看见袁北安静站在?她身边。</p>

旭日万方，璀璨的晨光尽数披在?他肩膀。</p>

“……袁北。”她叫他名字。</p>

“嗯。”</p>

“我不?怨你了。”汪露曦深深呼吸，“我承认，你拒绝了我，我除了难过?，还有点埋怨你，因为你笨，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p>

袁北笑了笑：“这么夸自?己。”</p>

“事实嘛。”她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不?过?我也平衡了，至少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而且我们留下了很多瞬间，以后?再碰到类似的时刻，不?论是下雨，刮风，日出还是日落，你都会想起我。”</p>

袁北没?有说话。</p>

“还有，谢谢你。”</p>

“……谢什?么。”</p>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汪露曦眼底有光在?闪，但她忍住了，“不?要再这么丧里丧气的了，袁北，虽然我没?资格妄谈人生，但，生活确实有挺多值得的瞬间，对吗？”</p>

……</p>

“你哪一天的飞机呀？”她问。</p>

袁北默了下：“二十九号。”</p>

哦。</p>

那就刚刚好?，剩一个星期。</p>

“我就不?去?送你了，”汪露曦用力合了合眼皮，再次睁开，眼神清清亮亮，“祝你一切顺利，祝我们都开启新生活。我们还是朋友，对吧？”</p>

胸腔充盈着?清早冰凉的、清澈干净的氧气，耳边蝉鸣声越来越汹涌，甚至盖住了袁北的回答。</p>

汪露曦没?有听到他的回答。</p>

“走吧，下山！”她手一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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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要比上山路好?走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