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汴京外城，破！158（2 / 2）
他深深地看了孙傅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无奈，更多的是失望。
最终，宁书涯只是冷笑了一声，步伐坚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内厅。
走出府邸时，外面的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他身后的衣摆。
宁书涯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中，四周静谧而寂寥，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的心情比外面的寒风更加冰冷，胸中怒火翻腾，却无处发泄。
他仰头望向黑沉沉的夜空，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无奈。
“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
“这家伙读了半辈子的圣贤书，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么？”
……
入冬以来，汴京的气温骤降，寒风凛冽，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冰冷之中。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大街小巷，北风呼啸，仿佛刀刃般割在人的脸上，刺骨的冷意透过厚厚的衣衫，深入骨髓。
街道上，商铺的门扉紧闭。
偶尔有几位行人裹紧衣袍，低头匆匆而过，他们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短暂的印记，很快就被新的雪花掩盖。
街边的树枝上垂满了冰雪，压得枝条弯弯曲曲，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沉重的寒冬。
汴京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沉积了太久的雪云迟迟未散。一切都显得压抑而沉闷。
郭京募兵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在民间传开，他那自称有术的名声也随之愈发响亮。
这些时日以来，整个汴京城仿佛掀起了一股模仿的风潮，越来越多的“术士”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茶肆、酒楼、市井巷间，众人纷纷议论着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听说了吗？昨天城南有个道人，自称‘六丁力士’，说自己能召唤天兵天将！”
“更有趣的是城北，据说那里最近冒出来一个自称‘天关大将’的，招收徒弟教人法术，已经聚了一大群人。”
“哈哈，还有更离谱的！东市那边冒出来一个‘北斗神兵’，据说连郭京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言论充斥着汴京的大街小巷，人们怀疑着，议论着。
但同时也有不少人心存希望，仿佛这些神秘的“道术大师”真的能带来国运的转机。
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和闲人，甚至已经开始效仿这些道士。
他们穿着廉价的道袍，脚踏青鞋，口中念念有词，模仿着郭京的做派。
偶尔有路过的百姓驻足观看，带着好奇和不安，似乎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了拯救国家的微光。
但也有些百姓眉头紧锁，低声私语：“这些都是疯话吧？哪里能靠这样的道术守护城池的？”
无论如何，郭京的募兵方式引发了汴京城内百姓和士兵们的强烈关注。
一时间，城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氛围，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降临。
然而，朝堂之上，有识之士却对此深感忧虑。
“如今内忧外患，外有金军步步紧逼，内有这些妖言惑众之人作乱，简直误国害民！”
面对朝野上的压力，宰相何栗与守御使孙博，几次催促郭京尽早出战。
郭京面对催促，神情自若。
他抚着长须，目光从容而冷静，仿佛丝毫不为外界的风云变幻所动。
郭京语气淡然，眼神中透出一丝神秘的光彩：“不到最危急的时刻，我军不得擅自出战。”
“天机有数，出战时机必须谨慎。”
“这些凡夫俗子晓得什么！”
说完，他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幽深地望向窗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丝毫没有将近在眼前的危机放在心上。
宰相何栗坐在对面，眉头紧锁。
他的脸色凝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郭大师，金军步步紧逼，汴京危在旦夕，若再拖延，恐怕我们将失去所有的防线！”
何栗说完，抬头看向郭京，眼中透着隐隐的恳求之意，希望对方能意识到当前的紧迫局势。
然而，郭京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淡然：“宰相大人勿急。”
“时机未到，出战反而不利。”
“待到天象明朗之时，我自会安排出战。”
他的声音低沉，语调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坚定。
孙博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望着郭京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心中充满了疑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开口。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只希望黄道吉日早点到来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
冬至将至。
汴京的寒风愈加凛冽，街头巷尾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而城外的金兵大军步步逼近，旌旗猎猎作响，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汴京这座曾经繁华的古城，如今已笼罩在战火的阴影之下。
街市上的商铺早已纷纷关门，大街上行人寥寥，往日的热闹和喧嚣被严寒和紧张的气氛所取代。
偶尔几声战鼓声从城外传来，仿佛提醒着城中百姓，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终于，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闰十一月二十五日凌晨，郭京决定出兵。
这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压在天空上方，仿佛要吞没整个汴京城。
街上的积雪已经结了冰，光滑的地面让行走的人步履蹒跚，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寒冷与沉寂中。
城内，士兵们匆忙准备。
战马嘶鸣，兵器相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弥漫在众人心中的却不是斗志昂扬的气势，而是一片低沉的忧虑与不安。
许多将士心中暗自担忧，他们站在城墙上，望着不远处那黑压压的金军阵营，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虽然郭京声称自己能够凭借“神术”大破金兵，但他所募来的这些兵士，大多是乌合之众，连基本的军训都未经过，何谈抵挡金军精锐？
“开宣化门！”
郭京站在城楼上，身披厚重的斗篷，寒风中，他的目光如铁般冷峻，声音低沉却有力。
随着他的命令，宣化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嘎吱声，仿佛不情愿般地挪动着。
门外的寒风如潮水般涌入，夹杂着阵阵冰冷的雪花。
郭京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城外那铺天盖地的敌军，神色冷峻而自信。
他的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所有守城之人，速速撤下，不得偷看！”
郭京轻轻一挥手，发出命令。
“若是有人偷看，将导致法术不灵！”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随着他的命令，守城的士兵们纷纷退下。
他们虽然心中充满疑虑，却不敢违抗命令。
许多人心中甚至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但在郭京那不容置疑的权威面前，他们只能默默服从。
郭京募来的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八字符合”要求的士兵，鱼贯而出。
他们身披新打造的上好铠甲，手中握着锐利的兵器。
可是军容却散乱随意，毫无纪律可言。
郭京站在城楼上，双眼微闭。
他的嘴唇轻轻蠕动，仿佛在默默念诵着某种神秘的咒语。
他的神情专注而平静，脸上没有一丝紧张，仿佛胜利已是板上钉钉。
看到汴京城的城门突然开启，金军很快便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如潮水般涌来。
霎时间，战鼓声震耳欲聋，马蹄声如雷鸣滚滚。
大战登时爆发。
那一排排整齐的金军骑兵，如同排山倒海的巨浪，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冲向宣化门。
郭京所募的兵士们，面对这如山般压来的金军大军，早已乱了阵脚。
他们手中的兵器在寒风中发出微微的颤抖声。
许多人的脚步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眼中流露出恐惧与无措。
“杀啊！杀出去！”
有人试图鼓舞士气。
然而，他的声音刚刚响起，已被淹没在隆隆的战鼓声中。
还未等金军靠近，已有几名士兵丢下兵器，转身就跑，彻底失去了斗志。
这些人本来大都是未经严格军事训练的市井无赖，此时看到金军来势汹汹，顷刻间就吓破了胆子。
再看到自己这边有人逃跑，他们心中本就脆弱的防线瞬间崩溃。
一时间，跟随逃跑者如潮水般扩散开去。
混乱中，这些乌合之众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
许多人甚至慌不择路，纷纷掉入护城河中。
血水与尸体瞬间填满了河道。
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关门！快关城门！”
仅剩的数名负责城门开闭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片惊恐，拼命大喊着。
绞盘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宣化门缓缓再次合上。
郭京脸色骤变，原本镇定的神情第一次露出惊慌之色。
他虽面色苍白，却强自镇定。
郭京对宰相何栗与守御使孙傅派来督战的将官说道：“我必须亲自下去作法！”
由于郭京受到朝廷的器重，将官也不敢阻拦得罪。
郭京立刻飞奔下城楼，带领着他所剩无几的残兵，向南方逃去。
而就在此时，金军攻势愈加凌厉。
宣化门上原本驻防的守城士兵，早就被郭京赶走，防止他们偷看。
金军本来就勇猛，此时又无守军阻拦，如入无人之境。
不久，汴京的外城，便被金军攻破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