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种师道、韩世忠124(2 / 2)
宁书涯不敢大意,脚下一动,轻巧地闪身躲过。
手中青釭剑迅速反击,剑光如焰,直指种师道胸前。
种师道冷哼一声,长戟一扫,带起一股强劲的风力,将宁书涯的剑势生生挡开。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凌厉,瞬息间已过数招。
宁书涯心中暗惊,种师道虽压制了修为,但经验老道,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力和无尽的战斗智慧。
他的长戟如同有灵性般,随着他的意念自由挥舞,封住了宁书涯所有的进攻线路。
“种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宁书涯暗自称赞。
但他也不甘示弱,火系真气在体内全力催发。
他的剑势愈发迅猛,每一剑都带着灼热的火焰,似要将对手燃尽。
然而,种师道的攻势依旧稳健。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带着沉稳的力量,似厚重的大地一般,不动如山。
二人你来我往,战斗越来越激烈。
苏悯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手心不自觉地渗出汗水。
尽管宁书涯拼尽全力,但种师道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哪怕压制了修为,依旧以精妙的战术压着宁书涯打。
宁书涯渐渐感觉到,自己在对方的攻势下显得有些吃力。
然而,种师道年纪毕竟已大,久战之下,他的气息也开始有些不稳。
宁书涯逐渐看出了对方的破绽,剑势一变,陡然加快速度,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已经封住了种师道的退路。
种师道面色微变,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就在这时,宁书涯却突然放慢了剑势,露出了一个破绽。
种师道心中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猛然一击,长戟点在宁书涯的肩头。
宁书涯借势向后退了数步,稳住身形。
他长剑入鞘,微微一拱手,面带笑意:“多谢将军指教,晚辈甘拜下风。”
种师道看着宁书涯,眼中赞许之色更浓:“你小子,心地倒是不错。”
他停顿片刻,忽然叹息道,“若是我再年轻个三十年,今日必不让你故意让着我。”
英雄迟暮。
美人白头。
都是世上最无可奈何的悲哀。
宁书涯听出种师道语中的感怀之意,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若是将军再年轻个三十年,恐怕小子都撑不过十个回合。”
种师道大笑:“好!好!好!”
……
与种师道告别后,宁书涯和苏悯不作停留,再次从终南山的豹林谷出发,直奔延安府。
马车一路疾驰,群山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
日头渐高,秋意愈浓,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仿佛冬天已悄然逼近。
一路上,他们晓行夜宿,风尘仆仆。
马蹄踏过山间小径,带起一路尘土。
秋风萧瑟,凉意渐重,吹过枯黄的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大地在低声叹息。
一路无事,只有风声在耳畔呼啸。
终于,前方那延安府的城墙在暮色中逐渐显现出来,显得高大而庄严。
古老的城墙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仿佛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悠久历史。
城门外,商旅来来往往,士兵们站在门边,扫视着过路的行人。
他们的马车顺利入城,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延安府的街道两旁,行人匆匆。
店铺灯火通明,街头巷尾到处能听到商贩的叫卖声。
街市上飘散着煎饼、糖葫芦和烤栗子的香气,混杂着人声鼎沸,显得繁忙而喧嚣。
宁书涯和苏悯下了马车,向一位路边的小贩打听韩世忠的住所。
宁书涯微微一笑,礼貌地问道:“小哥,请问您可知道韩世忠将军的住所?”
小贩愣了一下,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这位公子,你可说的是‘韩泼皮’韩五?”
宁书涯心中一动,点了点头:“正是韩五。”
小贩笑容更浓,说道:“今天韩五休假,你去西市的酒肆,定能找到他。”
二人谢过小贩,沿着小贩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西。
穿过几条人烟稠密的街巷,终于找到了那家酒肆。
酒肆的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照出“醉春风”三个大字。
灯光透过红色的灯纱,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朦胧的红晕。
门口传来一阵阵酒香,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夹杂着人声鼎沸和笑声,透出几分醉意和欢乐。
宁书涯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酒肆的门,一股暖流夹杂着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酒肆内,喧闹声不绝于耳,酒客们三三两两坐在各个角落。
有人高声谈笑,有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长桌旁,一个酒客正大声吟诵着什么古诗,旁边的人则拍手叫好,笑声如雷。
宁书涯环顾四周,在酒肆中央,一位身材高大魁梧、年约三十的男子正独自豪饮。
他不停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泛着酒后的红晕。
他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浑身透着一股豪气。
每喝下一杯,他都会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宁书涯向酒肆的掌柜打听了一番,发现独自饮酒的这人,便是韩世忠。
此时的韩世忠,已是“有志”一段的修为,他自然听见了宁书涯与掌柜的对话。
韩世忠哈哈大笑,朗声道:“你这小兄弟,来找我作甚!是来与我喝酒的吗?”
宁书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宁书涯,奉康王之命,特来拜访韩将军。”
韩世忠听到“康王”二字,脸上毫无波澜,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管他什么康王、赵王的!”
“这里只有酒!”
“你这少年,只管过来与我喝酒!”
韩世忠抓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大大咧咧地向宁书涯示意。
宁书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他前世极少饮酒,最主要的原因,倒不是出于健康考量,而是他纯粹觉得酒不好喝。
如果真的让宁书涯必须选一种不健康的饮品,他宁愿选择肥宅快乐水。
但此刻,见韩世忠如此豪迈相邀,宁书涯也不好拂了对方的意,于是点头应道:“好,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宁书涯唤店小二再上两副碗筷和一盏酒杯,与苏悯并排坐在韩世忠的对面。
两人对饮起来。
苏悯在一旁看着两人豪饮,眉头微蹙,眼中带着几分担忧,轻声道:“书涯哥哥,你不常饮酒,还是少喝一些吧。”
韩世忠闻言,哈哈大笑,声音如洪钟:“怎么着,心疼你的情郎了?”
他瞥了一眼宁书涯,眼中闪着几分促狭的光芒,“放心吧,你这宝贝哥哥修为比我还高。”
“几碗薄酒,伤不了他的!”
苏悯被韩世忠的抢白羞得低下头去。
宁书涯被韩世忠的豪情所感染,笑着点点头:“好,既然将军如此雅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畅饮。
酒肆内的酒香愈发浓烈,酒客们的谈笑声逐渐被两人的豪饮声盖过。
苏悯坐在一旁,默默地为两人温酒、筛酒,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又带着些许不忍。
两人如果使用真气刻意消解酒水,自然不会喝醉。
然而,此时的他们却都不愿用真气化解酒意,反倒是兴致勃勃地享受这难得的醉意。
杯盏相碰,清脆的声响在酒肆内回荡,两人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辛辣中带着浓烈的香味。
宁书涯虽不喜饮酒,但此刻却感到这酒似乎别有一番风味,心中微微赞叹。
韩世忠见状,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欣赏,笑声爽朗:“好!”
“年轻人就是干脆!”
“再来一杯!”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酒兴愈发浓烈。
苏悯在一旁看得焦急,不时为宁书涯斟酒的手微微颤抖,她忍不住低声道:“书涯哥哥,真的不要再喝了……”
宁书涯轻轻一笑,柔声回道:“苏苏,今日难得与韩将军一会,我怎能扫了他的兴呢?”
韩世忠听见,笑得更是畅快:“哈哈哈!这位小姑娘,你可真是关心这位小兄弟啊。”
“你们两个,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般配呢!”
苏悯的脸色微红,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宁书涯不以为意,笑着解释:“将军可别取笑了,苏苏是我义妹,只是关心我这不胜酒力罢了。”
韩世忠闻言,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调笑的神色:“你自己也说是‘义妹’了,又不是亲妹子,有什么好怕的?”
“老子可不在乎那些假道学的什么门户之见!”
“我看你小子挺顺眼的,将来你要给人小姑娘提亲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做个保山!”
苏悯闻言,脸颊愈加绯红,低声嗫嚅道:“韩将军莫要取笑……”
她低垂着眼帘,不敢再抬头看韩世忠,只是双手紧紧捧着酒漏,指尖微微颤动。
宁书涯见韩世忠越说越不像话。
只好将酒满上,朗声道:“干!”
就这样,宁书涯和韩世忠继续你一杯我一杯,从清晨一直喝到日暮。
酒肆的灯火由明亮转为昏暗,街上行人的脚步渐渐稀少。
宁书涯只觉得头脑渐渐昏沉,眼前的景象似乎也有些模糊。
两人继续畅饮,杯盏交错,好不快意。
苏悯看着两人已经有了醉意,但仍不肯停下。
她轻叹了一声,知道此刻劝说无用,只能继续为他们煮酒筛酒,心中暗自担忧。
夜色渐浓,酒肆内的喧闹声逐渐消退,其他酒客陆续散去,只剩下宁书涯和韩世忠两人依旧在对饮。
宁书涯已是酒意上头,眼神迷离,脸上带着醉后的红晕。
他晃了晃身子,想再举杯,却终究支持不住。
身子一歪,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韩世忠哈哈大笑,嘲笑着宁书涯,“你这少年郎,看着俊俏,酒量却不行!”
可是他没说几句,也猛然一头栽倒在桌上,口中仍兀自喃喃自语:“好酒……真是好酒……”
苏悯见状,忙上前扶住宁书涯,低声叹道:“书涯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轻轻抚了抚宁书涯的额头,眼中满是无奈和关切。
酒肆的掌柜见状,忙上前劝道:“这位姑娘,您的两位朋友喝得太多了,我帮您安排两个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苏悯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掌柜的。”
掌柜笑了笑,指挥伙计将宁书涯和韩世忠扶到后院的房间中休息。
苏悯担心宁书涯半夜醉酒不适,于是整夜守在宁书涯的床边。
月光洒在宁书涯的脸上,把清辉笼罩在他那犹带笑意的脸庞上。
苏悯看着他宁书涯静的睡颜,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