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 2)

但他什么也没说,一口一口吃完了整个苹果派。

“原来你这么喜欢吃苹果,”alpha记下男朋友的喜好,快乐地问道,“还要一份吗?”

裴灼放下叉子,摇头:“我困了。”

“要抱你回去吗?”

“我自己能走。”

裴灼站起来,一不留神又被牵住了手,对方的十指还扣进来,蛮不讲理地纠缠在一起。

“你好像有心事,”离开咖啡店后,alpha悄悄地问,“是因为我说‘喜欢你’吗?可是,这件事很早就告诉过你了。”

电梯“叮”地打开门。

裴灼走进去,狭小的空间总能带给人安全感。说话之前,他屈起手指,轻轻挠了一下alpha的掌心。

秦闻州:“!”

秦闻州:“老婆……”

“嘘,”裴灼贴近他,“秦闻州,你有多喜欢027?”

Omega贴得很近很近,几乎紧挨着,薄荷味从发丝间、从半敞的领口里散出来,萦绕在周围,带着一丝辛辣的清爽,像刚刚刷完牙的吻。

“有多喜欢……”alpha心跳快得近乎失语,鼓点般地敲打在耳膜上,开口前,紧张地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特别……特别喜欢,就像躺在实验台上,非常想要活下去那样……喜欢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omega也有一点紧张,很轻很轻地说,“我能给你的喜欢只有一半呢?或者四分之三,嗯……也许是六分之五……”

电梯里的空气并不通畅,被牵住的手心泛起汗湿的感觉,潮潮的。

裴灼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传染了弱智,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正准备偷偷缩回来,冷不丁被一把握住。

“你刚刚说……”

机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18层到了。”

两人都忘了按16楼,于是电梯默默地直达顶层,“叮”一声将他们送到了天台的星空之下。

被这么一打断,裴灼心里悬着那股勇气立刻泄了个精光,仿佛“噗嗤”一声瘪下去的气球,想逃避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企图逃避alpha接下来的回答,顾左右而言他:“啊,楼层错了……”

忽然身子一歪,被秦闻州从电梯里拽了出来。

此时已临近深夜十一点。

这里空旷无人,远处繁华的主干道像一条条灯带纵横交错,来去车流发出微小的噪音,世间的一切似乎都离得很远很远,只有微热的夜风游荡着。

“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秦闻州说。

可怜的027实验体没有上过社会化课程,也没有耳濡目染过什么,那种被不确定的爱意包裹、随时都会跌下去的恐慌几乎将他整个攫住,连隐隐作痛的腺体都暂时失去了知觉。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镇定。

“我说,”他将视线投向远处,流动的光带在眼里一点点模糊,嗓音有些不明显的颤抖,“我大概做不到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很不公平,可能只有六分之五……”

“你说,喜欢我。”秦闻州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

“是、但是……”

“五天前,你说‘不讨厌’,今天你说,有六分之五喜欢我。你的喜欢变多了。”alpha脑袋上的银发微微支棱起来,眼睛越来越亮,几乎和夜幕里满天的星光融为一体,“那么只要我一直喜欢你,过几天,或者几个月、几年……总有一天你也会一样喜欢我。裴灼,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惴惴不安的心突然被接住,裴灼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有点听不明白他的话,又担心是自己听岔了。

“你……说什么?”

秦闻州伸手搭住omega的肩膀,又感觉好像不太够,想了想,抓起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平时极少会被触碰的后颈腺体上,顺势一低头吻住了他。

夜风一点也不凉爽,至少裴灼不觉得,因为alpha黏糊糊地亲来亲去还不够,又咬住了自己耳垂上的小痣,舌尖不轻不重地擦过,滚烫一片。

“001很贪心,想得到027全部的喜欢,五年,十年……不在乎要花多少时间。所以裴灼,你愿不愿意让我一直陪在身边?”

可是027哪里还有五年十年。裴灼闭上眼睛想,一边急切地回应着对方的吻,嘴唇、牙齿、舌尖,想在每一寸地方留下自己的薄荷味。

Alpha腺体的休眠期过了,黑巧克力味又强势地覆上来,天台上的风热得近乎凝固,远处传来一两声零星的鸣笛,划破寂静夜色。

须臾,嘴唇微微分开。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裴灼呼吸有点乱,脸颊挂着汗,黑亮的眼眸里全是隐秘的渴望,像忽闪的火苗。

“什么日子?”秦闻州嗅着他发丝间薄薄的汗味,吻过额角,又慢慢下滑,用嘴唇贴了贴泛着红晕的眼尾,蛮不讲理地蹭走了对方所有的信息素,再沾上自己的,“求婚的日子吗?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准备戒指……人类求婚都会有这个。”

裴灼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再乱亲,仰起头,单手摸索着解开腺体保护圈。

颈圈“吧嗒”掉在地上,滚远了。

“今天是我的发情期,”omega睨着他,片刻之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目眩神迷的笑,“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Alpha顿了顿,须臾低头,嗓音全哑了。

“……宝贝。”

…………

高级单人病房的安排相当有先见之明。

至少在第二天omega保护协会上班之前,一切都还十分地完美。

裴灼醒来的时候,窗帘昏暗地半拉着,浑身有一点酸,被子里全是黑巧克力的味道。

他摸索着往旁边捞了捞,反而被一把捞进了怀里。

“早上好,老婆。”alpha贴着自己咕叽,“昨天你解开腺体保护圈的样子真帅。”

裴灼懒洋洋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昨夜秦闻州做得并不过分,甚至是非常小心地顾及着omega的身体状况,但电刑留下的淤痕到处都是,实在很难避开。

最后还是omega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很凶地问他到底是不是个alpha。

“是。”

结果就是被永久标记的时候晕过去了。

一想起这个,omega就觉得十分丢脸,起床气也比平时重了一点。

“我要吃泡面,”他指使alpha,“去买。”

“等一下宝贝。”秦闻州穿好衣服,又给他披上病号服,按了按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很快就来了,还是昨天那位。

“08号病床有什么忌口吗?”秦闻州问,“可以吃辣吗?”

“没有。”护士翻了翻病历记录,“其实病人恢复意识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但一位姓祝的先生坚持要求住院三天,声称如果擅自提前给病人办理出院手续,一切后果由本院承担……他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秦闻州:“上司。”

裴灼:“金主。”

护士合上病历,看看裴灼,又看看秦闻州,露出难以言说的复杂神色,好像在看一出狗血八点档。

临走前,瞥见裴灼后颈上新鲜的牙印,又停住脚步,回头对秦闻州说:“omega没什么忌口,但你最好克制一下。怎么说裴先生也是个病人,而且他上司看到了可能会有意见……呃……算了,我该去查房了。”

护士加快脚步离开。

秦闻州:“……?”

秦闻州回到床边,一头雾水地问omega:“祝哥能有什么意见?”

“不知道。”裴灼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觉得今天比昨天更不舒服一点,稍微动一下,骨头缝里都能挤出酸意。

毕竟易感期挨着发情期,就算S级实验体也吃不消。好在昨天打过一点抑制剂,再加上两次临时标记和一次永久标记,情热症状基本已完全消退。

“我要吃泡面,红烧牛肉味的。”

“可是商场不卖泡面,只卖营养剂。”秦闻州打开光脑搜索了一下,“得去临期食品处理仓买,离医院好远的。”

“那就苹果。”

“好哦。”

十分钟后,alpha提着一袋苹果,在08号病房门口被逮捕了。

“我们是omega保护协会,”对方出示了一下证件,“昨天接到留言举报,说这里有人涉嫌虐待和遗弃被标记omega。这位先生,为了避免伤害omega,请先佩戴止咬器。”

“不是……”

“请戴上止咬器,我们只以omega的证词和伤情鉴定作为参考。”那人说,“如不配合,我们会直接通知您的公司和直属上司。”

“……”

裴灼卷在被窝里,等得有些不耐烦。

正当omega打算自强不息去三楼把人找回来时,病房的门开了,进来几个陌生人。

病房昏暗不清,omega的神色似乎有些憔悴,半敞的领口露出深浅不一的青紫痕迹,眼睛下面挂着两片乌青,正警惕地盯着门口。

“别害怕,我们是omega保护协会。”其中一个人说,“昨天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涉嫌虐待和遗弃被标记omega,想和您了解一下情况是否属实。”

裴灼:“?”

他掀开被子下床,有点站不稳,扶了一下旁边的输液架,往前走了两步。

视线稍稍开阔,越过这帮人,能看见被拦在门外的alpha正蔫了吧唧地垂着脑袋,脸上戴着一个丑陋的止咬器。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