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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灼又回到黑市网站,随手挑了一条还挂着的委托点进去查看详情。

委托内容很奇怪,没有指定对象,只是要求随机抢劫一个人,被抢劫的人天赋等级越高,报酬也越丰厚,失败上报也可以领取一部分的钱。

还有入室盗窃、绑架,甚至……杀人,无一例外,报酬都和被害者的天赋等级挂钩。

裴灼揉着耳垂上的小痣,又打开N的内网,果不其然有一封信邮件。

“前往F市待命。”

看来自己的隐蔽工作做得不错,组织暂时还没察觉分配给自己的在隔壁G市的那套豪华顶楼大平层空无一人。

他关掉网站,确定了一件事。

N在找人。

以这样的方式搅浑F市的水,逐步收缩范围,锁定上报失败最频繁的区域,然后再派出自己这个非法实验体一举捕获目标。

那么……N的目标是谁呢?

正思索着,冷不丁一股轻柔滚烫的呼吸扫过后颈,裴灼浑身一炸,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肘子顶了过去。

“砰”!

有东西被拍到墙上,然后软绵绵地滑落下来。

裴灼回头:“……”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捡起被摔得晕头转向的alpha,凑近打量片刻,电光火石间,断掉的思路仿佛齿轮咬合,“咔”地续上,轰然开始转动。

有什么比诈死失踪整整六年的001更能吸引N的目标吗?

秦闻州烧还没退,本来就烧得晕晕乎乎,被裴灼这么一打量,更晕了。

独特的薄荷香气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辛辣味道,带着体温、近在咫尺地包裹着五感,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何时、何地,也曾被这样的味道紧紧裹住,像酷暑里的汽水,抚平所有疼痛和躁意。

……太近了。

他被困在狭窄的墙壁和omega之间,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猝不及防瞥见裴灼微微滚动的喉结。

视线再往下移,若隐若现的锁骨隐没在宽大的领口之中,温暖的薄荷香气随着动作扑出,轻轻拍打在脸颊上。

“裴灼,”他终于彻底被一阵又一阵的薄荷味冲昏了头脑,小声问,“你离这么近,是想亲我吗?”

裴灼:“?”

裴灼停止思考,单手把这个痴心妄想的alpha拎回卧室,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扔:“下流。”

秦闻州卷进被子里摔了个狗吃屎。

他慢吞吞地翻过身,觉得有点委屈,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委屈,印象中薄荷味应该是不会拒绝自己的才对。

床头传来沙沙的声音,他转头,看见裴灼拆开一包药片,又拿出新买的水杯,敞开的塑料袋里还有一串大咧咧的金链子。

秦闻州捞过来掂了掂,很轻,应该只是个装饰品,但又不像是裴灼喜欢的风格。

裴灼没有男朋友,房子里也没有第三个人。

“吃药。”裴灼倒水回来,发现秦闻州正在试戴那串自己顺手撸来的金链子,“……你在干什么?”

秦闻州茫然:“这不是买给我的吗?”

“你做什么梦。”裴灼把药片塞他嘴里,“我只买了退烧药和养伤用的营养补充剂。”

秦闻州“哦”了一声,喝了两口水吞服药片,摘下金链子还给他,晕晕乎乎地躺回到床上,独自心碎。

裴灼收拾好水杯和塑料袋,回到床边坐下,唤醒手腕上的光脑,点开通讯录划了几下。

药效上来得很快,秦闻州困得眼皮子直打架,片刻之后,又顽强地卷着被子蛄蛹到裴灼身边,探头问道:“你在和谁聊天?”

“房东。”

“这不是你的房子吗?”

“不是。”

“租金贵吗?多少一个月?”

“三百块。”裴灼录入指纹,显示转账成功后,干脆利落地关掉了聊天界面,“你话真多。”

话音未落,摆在床头柜上作为抵押物的黑镯子突然嗡嗡震动起来,紧接着叮咚一声特别提示:“收到亲亲老婆转账三百元。”

裴灼:“……?”

秦闻州:“?”

秦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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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闻州:天杀的我就知道这是我老婆!!

第6章 我可以喊你老婆了吗

前一秒还烧得半死不活的alpha下一秒两眼放出精光,猛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裴灼拽过来按倒在床上。

柔软的银灰长发垂落下来,随着滚烫的呼吸一起埋入颈窝里。

好像被某种毛茸茸的大型生物叼住了。

裴灼感觉到alpha正小心翼翼地嗅着,鼻尖轻轻蹭过侧颈,似是有些犹豫。

他知道秦闻州在找什么。

但当年001死后,他就被绑上手术台强行洗去了标记,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治疗室里浓烈苦涩的黑巧克力味和耳边低沉急促的喘乂息仿佛只是一场梦,惨白的无影灯倒映在微微失神的瞳孔里,消毒水味充斥鼻腔,有人在身旁交谈。

“027还有回收利用的价值,需要清除标记。”

“手术准备。”

027实验体。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塞进一串冰冷的序号里,没有名字,没有过去,一块小小的金属序号牌就承载了从生到死的全部价值。

是的,只是实验体而已。

可也曾有人黏黏糊糊地挨着自己喊“薄荷味”,给自己塞莫名其妙的小礼物,磕磕绊绊地在耳边小声说,喜欢。

或许001留下印象要比泡面桶盖更深一点,勉强可以晋升成泡面叉子的水准。

…………

裴灼仰躺在床上,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你敢咬下去,我保证你死得骨灰都不剩。”

蠢蠢欲动的alpha顿时僵住。

颈侧的皮肤细腻光洁,透着舒爽的凉意,像一剂大号的薄荷味退烧贴,对烧得正难受的alpha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半晌,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了咬上一口的打算,改为将额头贴上去蹭了蹭。

蹭过的地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泛起大片红痕。

裴灼蹙起眉,伸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掀翻了压在身上的alpha。

还没来得及爬起,手腕又被一抹热意箍住,巨大的力道从后面传来——

他跌回被子里,一转头就和秦闻州撞了个眼对眼。

“想标记我?”裴灼忽然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珠亮得仿佛被拭去了灰尘的珍珠,吸得人三魂七魄都要丢进去。

下一秒又倏地转冷,嘴唇几乎贴着alpha的一缕银发,嗓音又轻又凉:“你腺体受损,信息素淡得闻都闻不到,拿什么标记我?痴心妄想。”

“……会好的。”秦闻州避开他的目光。

对于一个alpha来说,腺体受损和被阉了没什么区别,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短暂的沉默后,又问:“结婚照你收起来了?”

裴灼:“?”

裴灼再次强调:“我们只是金钱关系。”

秦闻州不信,目光瞟向床头柜上的黑镯子:“骗人,它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我也想问,”裴灼盘腿坐起,垂眸睨向alpha,“为什么房东是你?”

“因为我们结婚了啊,”秦闻州一脸理所当然,“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给你住天经地义……等等,你为什么要付房租?”

裴灼忍了忍,没忍住,一抽被子给他掀床底下去了。

Alpha“咕咚”栽下去,又顽强地爬了回来。

看来六年时间并没有让001有所长进,依然像个弱智一样喜欢往自己身上贴。

“这套房子的招租信息是我在一家黑诊所门口的壮乂阳小广告堆里发现的。如果你有那方面的疾病,我可以给你推荐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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