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1 / 2)
他关门的速度极快,周围人只隐约窥见一道白影。
“家主,可是有何不妥?”随行的家仆立即围了上来,生怕屋内出了差池,惹怒了秋似弈。
管事之人反应最快,立即伸手推门,想入内查看,却被秋似弈低声喝止。
秋似弈摇摇头道:“都退下,去院子外守着。”
几个家仆彼此递了个眼神,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秋似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原主身体孱弱,随时有可能发病倒地,平日里走到哪都要家仆寸步不离地跟着。
只除了“折磨人为乐”之时,才会屏退众人。
果然,几个家仆纷纷露出惊惧之色,齐刷刷地退出了院子。其中几人因走得太慌,还撞上了院子的篱笆。
院子很快安静了下来。
秋似弈一边拉门,一边飞快查看刚刚收到的“原书剧情”。
那是在某一条剧情线中,这个时刻本该发生的事情。
傅九寒一朝修为尽废,直到深夜才醒。有弟子想告知他退婚一事,却意外察觉他妖族的身份。他答应帮傅九寒保密,转头却出卖了他。
由此开启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折磨剧情。
秋似弈收回思绪,目光在屋内飞速扫了一圈。
这间屋子极为狭小,原本是用来堆放木材的,只在后墙上开了一扇小窗。
想来,是府中下人揣摩他的心意,才将傅九寒安置在这里。那床一看便是随手用木材和木板搭的,连木刺都没刮干净。
床边,摆着几个装满丹药的袋子,外面封着山河宗的符箓。
此刻,符箓被人粗暴地撕开,袋子开了一个口,几瓶丹药滚落了出来。
秋似弈朝傅九寒看去。
清寂的月光透过小窗,洒在傅九寒的脖颈附近,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醒了?
秋似弈视线上移,对上了一双黑沉如墨的眼睛。
傅九寒五官深邃,线条分明,有种天然的冷峻。此刻,他整个人不同于镜中的清冷疏离,眼神锋锐犀利,带着几乎直逼人面的煞气。
秋似弈恍若未觉,几步走到床侧,尽职尽责的开始羞辱起来:“谁能想到,山河宗人人敬仰的大弟子,竟是下贱的鲛人。”
念出“鲛人”二字时,秋似弈察觉到傅九寒眼中煞气淡了一分。
140大气不敢出,紧紧盯着两人互动。羞辱,是必须得羞辱。可要把主角直接羞辱到黑化了,那就麻烦大了。
它正要让秋似弈稍微悠着点,就见秋似弈猛地将薄被掀落在地。
傅九寒整个身躯都彻底露了出来。
他的上半身与寻常人类无异,此刻,山河宗弟子外袍紧贴着他的身体,隐约露出宽阔有力的腰身。
腰部以下,是稀疏的白色鳞片,由疏而密,直至将肌肤完全覆盖。那鳞片质地极为特别,看起来锋锐且坚硬。
因为化形突然,长尾直接刺破了原本妥帖端整的
衣衫。
想来,这位“正道天骄()?()”
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秋似弈心道让人生气可是他的拿手本事,当即自由发挥道:“他们没见过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吧。()?()”
傅九寒刚刚淡去的煞气瞬间凝起,甚至更强了几分,眼神阴鸷几乎将空气都彻底冻住。
秋似弈心知这是踩到了主角的痛脚,便趁火浇油,揪住了傅九寒的外衫。
刺啦——
仅存的衣衫被撕裂了一截,秋似弈嗤笑道:“我看你挺喜欢这幅模样,不如日后也别穿了。?[(.)]???*?*??()?()”
“既是下贱的妖,就不要违背本性当人。()?()”
“因为不——”
秋似弈话音未落,手腕便被傅九寒用力握住,朝床边一带。
哐当。
他膝盖撞在床沿上,心里却有些兴奋。
好得很,他终于有理由打架了!反派动手不动口,言语羞辱一点意思都没有。
傅九寒直起身,月光自他身后洒落,形成的阴影将秋似弈笼罩其中。
他看向被自己牢牢握住的手腕。传闻秋家家主秋似弈自幼病弱,性情却阴沉狠毒,手上粘的人命数不胜数。
这手腕看着却是苍白细弱,血管纹路几乎清晰可见。
秋似弈用力一翻手腕,便轻易地挣脱出来。
他不知怎么想起昨日傅九寒握剑的模样。
同样的一双手,昨日可定山河护佑苍生,今日却连钳制一人都无法做到。
嗤,正道修士。
“可以了宿主,主线任务一已经全部完成了!”140眼巴巴盯着进度条,见满了赶紧出声阻止。
秋似弈看了傅九寒一样,忽然觉得兴致全无。一个修为尽失的废物,连同他简单过招都做不到。
秋似弈起身离去。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傅九寒垂下眼眸,神色难辨。
“等等宿主!”140叫住了秋似弈。傅九寒没黑化,惊喜之余,140又有些不安。
根据它的分析,宿主的羞辱行为简直就是踩在傅九寒的底线上。要知道,傅九寒曾亲眼见过同族被卖给大人物当炉鼎,当即送那人当了太监。
可傅九寒的反应有些太平静了。
想到尚未出现的“至纯至善”主角受,140决定未雨绸缪,让秋似弈再辱骂几句。
“别自己发挥,按这个来。”140简直操碎了心,它从数据库里挑挑拣拣,找了些世家惯常骂人的话,让秋似弈照着念。
秋似弈选了半天,挑了最有气势的几句开始念。
140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般羞辱,绝无洗白可能!就算主角是洗衣机也洗不动。
他总不能是全自动洗衣机吧。
傅九寒当然不可能是洗衣机,他看着秋似弈的目光好似要杀人。
140彻底放心了。
秋似弈的辱骂
还在继续,傅九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瞬间青筋浮起。
修为尽废后,他一时不察竟露出了本体,此刻强行化形,整条尾巴都疼得战栗起来,像是有人用刀子在凌迟他的骨头。
傅九寒面上分毫未显,唯有泛白的嘴唇时不时抿一下,隐忍又克制。
不知过去多久,傅九寒昏沉中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
滚烫的烈酒溅到他的伤口上,顷刻间激起血气。
傅九寒目光扫向秋似弈,却见他已摔门离去了,因生气还踹飞了地上的东西。
他低下头,只见薄被之下,自己的鱼尾已经变回了腿。
傅九寒缓缓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
不知过去多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踢门而入,骂骂咧咧道:“早不来,晚不来。”
他没指名道姓,傅九寒却知他说的是秋似弈。
山河宗将他送来时,忧心他的伤势,给他带了许多草药。他如今修为尽废,用不了储物袋,那药便只能用寻常的麻袋装着。
因此,宗门的人刚走,就有家仆动了心思,直接揭开了符箓想要偷药。
可家仆刚伸手,便听闻家主要来,只得不情不愿出去整理院子。
傅九寒闭着眼,仿佛睡得很熟。 那家仆一通翻找,却是一无所获。最后看见地上的碎瓷片,顿时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