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7(1 / 2)
大半夜,睡得正熟的小七被哐当哐当的声音吵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自家师父猫着身子在狗狗祟祟着什么。
“师父,你怎么还不睡啊?”小七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刘医官将一个空的琉璃瓶怼到了小七面前,“我让你装满血的呢,怎么没做?”
小七努了努嘴巴,不情不愿地道:“他已经受伤了,还要再划他一刀,多疼啊,再说了,他刚刚还救了将军呢,不是师父口中冷酷无情的鲛人。”
“你懂个屁!”刘医官气呼呼地把琉璃瓶搁置在桌子上,“那鲛人浑身上下可都是宝,传闻他的血可以长生不老的,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曾经留下一个册子,里面可是有专门记载的,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取血。”
他身边确实有本有关鲛人多种用处的册子,从姜兮那会儿就传下来的,但是册子是残本,相关记载并不全面,所以不敢直接引用其血,需要提纯一下,不过他的技术实在是不太高超,之前取的那瓶血已经被蒸馏干净了。
“那我也不去,他多可怜呐,受了那么重的伤,回不了幽海,而且他打架可厉害了,我可不敢。”小七气鼓鼓的,人家刚刚还送了自己礼物呢,哪能反手就咬人家一口的,那不是成白眼狼了。
“笨蛋!”刘医官戳了戳他的脑壳子,“你在他吃的小鱼里撒点蒙汗药啊,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也不行,我不忍心,那么漂亮的鲛人,身上多了伤疤多丑啊,要血的话,师父自己去,反正我不去!”小七直接大被闷过头,不想理睬师父了。
“你!你这个臭小子!我真是白养你了!”刘医官气得锤了他两下,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其实也没多疼。
当刘医官自己不想去呢,关键是那个小鲛人实在是凶残,听闻都把那几个黑衣人给撕了,可见手段是多么的残忍,谁敢上去触霉头啊。
…………
第二日,战船整顿,准备回幽城。
兰辞泡在水里睡得正香,无意识地吐着泡泡,漂亮透明的大尾巴随着水流微微地飘荡着,看上去安逸悠闲的不行。
趁着小鲛人还没有醒的时候,楚息川悄悄地靠近了一些,透着透明的琉璃箱观察着小鲛人身上的伤口。
有了千金的金疮药涂抹,伤口已经好了不少,但小鲛人一整夜都泡在水里,伤口沾了水,令药效大打折扣。
泡在水里的兰辞似乎是感知到了有人的气息,睁开了眼睛,与楚息川隔着琉璃箱四目相对,吓了他一跳,尾巴在水里无意识地一搅,倒泼出了不少水,洒在了楚息川的脸上,倒像是给他洗了一把脸一样。
楚息川倒也不生气,昨夜刚换的水,只是用帕子擦了擦,就当是洗脸了。
“今日就要整顿回幽城了,你要一起回去吗?”
“幽?”兰辞歪头。
幽城是泠月的最边界处,与幽海仅一面堤坝之隔,因此得名,而堤坝不高,总是塌陷,又贫穷,既得不到朝廷的资金修葺,又经常遭海寇的侵扰,这次苦不堪言。
兰辞从来没有上过岸,这是他成年以来的第一次,以前就算贪玩,也只是在海底找沉落的渔船而已,所以对岸上之事压根儿不知,连与幽海相连的城池也不知道。
“算了,说来你也不懂,不过你尾巴上的伤还没有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一同回去养养伤才是。”
话虽如此,楚息川是有点儿舍不得的,毕竟世人都爱新奇都爱美,他亦从未见过这么美艳的事物。
不过,鲛人属于大海,终归是要回归大海的,只是早一点与晚一点的时候罢了。
战船在海上行驶了一整天,小七又给他带了一大水箱的鱼虾,像是新捞的,比起之前的来不知道要新鲜多少。
尽管兰辞不是特别知道吃鱼虾,但还是赏脸吃了不少。
他依旧待在楚息川的屋子里,楚息川除了用饭,大多数时间也都待在这儿,闲散时间看看游记,看看兵书。
见小鲛人那么好奇他看什么书,于是也给了他一本游记,知道小鲛人见不懂字,就给了一本全是图画的画册。
兰辞很高兴,看得不亦乐乎,还特地趴在箱子边缘看,没有将书弄湿。
画册上正巧画的就是泠月的首都月都。
虽说当今大王荒淫无度,听信佞臣之臣,国家治理得混乱,但月都依旧是整个泠月最奢靡繁华之处,其富丽堂皇之处是所有城池都比不上的。
泠月无冬季,四季长春,而月都之地,百花盛开,枝繁叶茂,到处都是美景与芬香。
画册上根本画不出月都十分之一的美。
在海底,是暗无天日的,即便有海藻珊瑚点缀,但美景不及月都,兰辞从未见过如此的美景,眼眸里都闪着流光。
越往后翻还有各色的美食,做成莲花状的香酥,黄金鱼,樱桃肉,百鸟朝凤……各色花样都有,看得兰辞都要流口水了。
人间甚是有趣,似乎比海底要好上学多。
“将军,明天清晨就要靠岸了。”赵木槿道。
“嗯。”楚息川点了点头。
赵木槿看着趴在琉璃箱边缘的小鲛人问道:“他怎么办?”
“一起带着。”楚息川想都没想道。
“只是……”赵木槿踟蹰道。
“怎么了?”楚息川这才抬眼看着赵木槿。
“若将军要把小鱼一起带上岸,恐怕要遮一遮他的大尾巴,在幽城百姓口中,鲛人是海妖,是出海渔船的噩梦,虽然他们并未见过真正的鲛人,但也需以防万一,引起恐慌。”赵木槿如是说道。
楚息川觉得有理,就算幽城百姓对鲛人并无异议,但一条非人的大尾巴确实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战船需要整顿与修葺,将小鱼一直放在上头也不好。
楚息川略微思忖了一下道:“我记得船上有个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