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力量（三）134（2 / 2）
葛瑞克停顿片刻，声音逐渐变得更加坚定：“如今，交界地需要一个新的核心，一个引领者，一个能带领我们走出迷茫，迈向和平与繁荣的引导者。而我，葛瑞克，黄金一族的正统继承人，愿意成为那个引领者！我不再只崇尚力量，未来的交界地将崇尚道德，智慧，以及正义。”
他举起双手，向众人展示未来的图景：“我将带领你们进入一个和平、繁荣的年代，一个黄金不再仅仅象征着力量与征服，而象征着智慧、仁爱与团结的新时代。”
葛瑞克的目光逐一掠过每个人，他的声音充满了真诚：“我们将不再被黄金基本主义律法的繁复枷锁束缚。和平不意味着软弱，而是我们强大到无需诉诸暴力。繁荣不只是物质的富饶，而是所有交界地的人民都能过上比恩惠时代还要美好的生活！”
他最后站定，目光坚如磐石，声音低沉而有力：“这就是我葛瑞克的承诺。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交界地从混乱中解救出来。我们将因共同的信仰、共同的未来而团结。黄金的光辉不再仅仅象征着力量，而将成为我们智慧、道德、团结的象征。诸位，未来属于我，也属于你，让我们共同开创一个新时代吧！”
整个大殿沉默片刻，葛瑞克的声音在每个人心中回荡，犹如雷鸣。
“噗嗤！”
米凯拉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随后转变为无法抑制的哈哈大笑，笑得跌下了椅子。
“哈哈哈哈……艾尔登之王——葛瑞克！哈哈哈哈……你知道艾尔登之王意味着什么么？”
葛瑞克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骤变。
米凯拉站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接着说：“王，即为神祇的伴侣，我米凯拉，就是下一任神祇，而我，绝不会选择你这种又瘦又小的丑男当王啦！”
“咳咳……”拉卡德有些恼怒地故意清了清嗓子，他的妹妹菈妮和米凯拉同为神人，即下一任神祇候选人，米凯拉如此张扬地宣称自己是下一任神祇，明摆着没有给菈妮，或者整个卡利亚王室面子。
“我米凯拉的王当然是最威武雄壮的大英雄——碎星将军拉塔恩啦，我们可是约好的哦！”金发白衣的小孩子大声宣布。
拉卡德又咳嗽了两声，更加尴尬了。
而高大的碎星将军拉塔恩也尴尬地捂住了脸。
葛瑞克看着米凯拉张扬妄为的身姿，怒上心头。
米凯拉是天生的神人，他用自己的神力灌溉出了一株规模不输于黄金树的圣树，甚至开创了自己的纯净金律法。米凯拉正是葛瑞克讨厌的那种，天生拥有力量的人。
葛瑞克希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但长久以来的怨念让他失控了。
他向米凯拉急走两步，咬牙切齿地说：“什么狗屁神祇，无非是出生时的运气罢了！为何王一定是神祇的伴侣？王朝一定要有神祇？你们这些不知服从的叛徒，别忘了，我的先祖可是葛德文与葛孚雷，这个黄金王朝的开创者！”
从来没有人用如此恶劣的语气和米凯拉说过话，米凯拉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委屈地咬着嘴唇。
而坐在米凯拉身边的玛莲妮亚霍然起身，衣袂飞扬，义手咔嚓作响，一柄修长华贵的刀锋已经从手中弹出，切断了葛瑞克的睫毛，刀尖精准地触到了葛瑞克的眼球上。
那一刻，玛莲妮亚身上散发的气息如恶鬼一样恐怖瘆人，葛瑞克颤抖地跌倒在地，他试图爬起来，可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仿佛回到了久远的过去，他二十岁生日那天，葛孚雷强行要求他挥舞大斧的那个黄昏。
米凯拉带着哭腔喊道：“葛瑞克！你可别仗着年龄大，就以为地位就比我们高！论辈分，我们可都是和葛德文一辈的，你应该是我们的晚辈才对！”
而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司法官拉卡德也开口了：“葛瑞克大人，我们大老远从格密尔火山和盖利德赶来，以为你能发表什么高见，结果你的结论就是黄金王朝不需要神祇也能延续下去？王朝的繁荣不依靠力量反而依靠仁爱？太幼稚了，请你告诉我，在‘无上意志’这个最大的力量聚合体不间断地凝视我们的前提下，如何才能抛弃力量在现实中——而不是你的想象里，建立一个稳固的王朝呢？又如何在离开了菈妮、米凯拉或其他神祇的情况下，推行新的律法呢？”
碎星将军拉塔恩默默起身，他魁梧的身形极具压迫感，像一座小山一样罩住了葛瑞克。拉塔恩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地离开了御前会议。
米凯拉对着拉塔恩的背影喊道：“拉塔恩王兄加油啊，下次来王城，带着您的大军把葛瑞克赶走，您才是真正的艾尔登之王！”
拉卡德也跟着拉塔恩离开了，临走时给葛瑞克丢下了一句话：“从你的幻梦中醒来吧，葛瑞克大人，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王城是一块肥肉，而交界地饥饿太久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地疯狂积蓄力量，想要狠狠撕咬下来一块，而你，没有能力守住这块肥肉。”
…………
所有人都走了。
葛瑞克还瘫在地上站不起来。
戴着兜帽的神秘人默默走来，低头看着葛瑞克，带着怜悯，带着遗憾。
“看来，是我误判了形式，在下水道里待久了，果然很难分析王城以外的信息啊。你居然能被女人吓得两脚发软，丑态百出，根本守不住王城啊……拉卡德说得对，你不适合战争，但战争马上就要来找你了。”
葛瑞克强压着心中的羞耻感，愤怒地反问神秘人：“那么你就有能力守住王城吗？你连黄金赐福都没有！”
神秘人默默站了一会，接着缓缓抬手，摘下风帽，露出可怕的面容。
他的脸上乃至全身，都布满了扭曲分节的恶兆角。
恶兆角可以囚禁怨魂，是黄金王朝最忌讳的东西，而神秘人身上的恶兆角的数目极为庞大，连脸孔本身都快被遮住了，堪称恶兆中的恶兆。
“我是蒙葛特，葛孚雷与玛丽卡之子，你的叔叔，如你所见，黄金赐福确实与我等恶兆之子无缘，但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我继续隐匿了。”
葛瑞克讥笑道：“恶兆之子，就算你出身黄金一族，也终究是全交界地厌恶的生物，你以为凭你能受到众人认同？”
蒙葛特低头看着葛瑞克，沉稳地说：“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今后名义上的统治者还是你。”
葛瑞克冷笑一声：“你掌握实权，而我当你的傀儡，你守住王城后就会把我踢开扶正自己，如果王城被攻破，你就把我推出去送死？好计策啊！”
蒙葛特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并无此意，而且对权力并没有什么野心，不过我说了你肯定也不相信吧，谁教我天生就是恶兆之子呢……如果你无论如何不相信我的话，就逃吧。”
“逃？”
“有一种名为‘拟态面纱’的东西，可以创造各种以假乱真的幻像，我就用拟态面纱变作你的模样进行统治吧，而你也可以依靠拟态面纱逃出王城，我可以帮你收集物资和召集亲信，你去史东薇尔城吧，那里有目前黄金一族中资历最老的葛孚亚，也是黄金一族最稳固的根据地，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出了王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永远，永远，不可以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你要记住，你是唯一知道我是恶兆之子的人，只要这个信息被第三个人听到，哪怕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到你身边，让你体验漫长而惨烈的死亡。”
“……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