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8（2 / 2）

伯尼在上车前偷偷摸了一把，心里感叹，首都星的飞行器都有种远超其他星球的酷炫新潮。</p>

但紧接着，他注意到乔九安的动作似乎变得……有些迟缓。</p>

乔九安没有过多的精力关注伯尼的小心思。</p>

众所周知，联邦首都星是联邦境内安全系数最高的行星。</p>

这的确是事实。</p>

不仅仅因为军队的包围驻扎，更根本的原因其实是首都星特有的材料重力筛选屏障。</p>

没有经过登记的金属，在联邦首都星境内，将会受到超出好几倍的重力牵引。</p>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正有本事的——比如当年实验体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能搞到反重力芯片的，但这东西在黑市有价无货，并不是什么容易弄来的东西。</p>

乔九安从没在意过这种东西。</p>

毕竟他的精神力空间可以完美隔绝重力牵引对金属的影响，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p>

乔九安抬手按住脖颈后的人体外骨骼，几乎能听到顺着脊柱传来的，金属在重力作用下缓慢发生形变的呻吟声。</p>

疼痛丝丝缕缕缠绕着神经，从骨髓而出，在金属与皮肤间肆意蔓延。</p>

伯尼猛地抬手按住乔九安的胳膊，表情惊恐地盯向乔九安。</p>

乔九安一愣，缓缓松开手，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尖沾染上的血迹。</p>

他垂下眼睫，从空间纽里抽出手帕，擦干净手指，轻声道：“没事。”</p>

……</p>

“季助教！”</p>

“下午好，季助教……”</p>

季苍从教学楼走出来，沿路遇到不少学生打招呼，他笑着一一回应，走上回教职工宿舍的路。</p>

……然后突兀停下脚步。</p>

在拐弯的地方，一道熟悉的身形映入眼帘。</p>

那人似乎有些不舒服，但又好像还是一贯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靠在季苍已经看腻了的学院伟人石雕旁，正逗弄着身边已经被惹急眼的男孩。</p>

下午的光线正好，阳光被斜斜铺开来，所有的色彩都变得艳丽鲜明，眼中的世界都被撒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糖霜。</p>

炽热的，耀眼的。</p>

乔九安似有所觉地抬眸，眼尾上扬着笑开，朝着这么多年没什么大变化的016招了招手：“哟，好久不见？”</p>

季苍走近乔九安，停顿许久，才低低出声：“……我就知道。”</p>

“你和那群蠢货笨蛋不一样。”</p>

乔九安挑眉。</p>

季苍的脸上露出笑意。</p>

“只要你能活下来，就一定能捕捉到我发出的讯息。”</p>

“好久不见。”</p>

最后一个音节压在季苍的唇瓣间，又低，又哑。</p>

“D。”</p>

***</p>

016是叛徒。</p>

在绝大多数实验体的眼中是这样。</p>

在试验进入二阶段，实验体们的意识经过催眠重新回到人类躯体后，实验体是灰狼的016成了研究中心里最配合试验的那一个，并且几乎没有流露过对研究员憎恨。</p>

不是一天两天。</p>

是从始至终的七年。</p>

不论是研究中心还是其他实验体，都十分确信016对研究中心的亲近与服从。</p>

016也因此在实验体中几乎没有交好的同伴，在每一次的实验体对练中，都是被往死里打的对象。</p>

久而久之，016和研究员们的关系熟稔了不少，比起其他实验体，016也拥有更多的优待和实验体们嗤之以鼻的小特权。</p>

这也是为什么，研究中心爆炸的那天，明明没有任务的016却并没有进入休眠。</p>

但那些对016下死手的实验体里，不包括001和D。</p>

前者对除了D之外的一切存在都全不在乎，至于后者……</p>

季苍带着乔九安避开监控进入教职工宿舍，留了伯尼在外面客厅，两人单独进了书房。</p>

在光屏上飞快点了几下开启信号屏蔽，季苍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将领带扯下来丢开，开门见山问拉了椅子坐下的乔九安：“你脊柱怎么了？”</p>

“断了，小事。”乔九安眨眨眼，三两句说了说自己逃出来的经过。</p>

……D这个人，眼睛里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立场对错，只看他自己的喜好，明明身处囹圄，却自由到张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