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笼39(1 / 2)
沈蔷意仍旧在早上七点被闹钟叫醒。
闹钟滴滴嗒嗒地响,每次响,沈蔷意都要条件反射哆嗦一下,她迷迷糊糊抬起手来摁掉。
以往都是闹钟一响就秒起,今天一早醒来却感觉浑身疲惫,睡了一晚上觉就像没睡一样乏力,她侧躺着没动,闭着眼打算再眯一分钟。
房间里一片寂静,静到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但明显不是她自己的,正当思及此,身后传来一阵动静,被子窸窸窣窣,柔软的床垫稍稍一动就下陷。
紧接着,后背贴上来了熟悉的坚硬的炙热胸膛,熟悉到她甚至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以至于他的胳膊搂上她的腰时,她的身体就会无意识地颤栗一下。
肩膀被印上一吻,沈蔷意反射性缩了缩脖子,终于反应过来,猛地回头。
贺静生就躺在她身后,他真的太高,光是躺着就比她高出一截,她只能抬头看他。
贺静生头发凌乱,散在额前,稍稍遮住了眉眼,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此时一脸惺忪睡意,耷拉着眼皮。
“早。”
清晨的声音格外沙哑,人也格外慵懒。
他说话时,又低头吻她的肩膀,吻她的唇角,正要吻她的唇,她就侧过头躲了一下,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他搂着她腰的手摩挲了两下,从腰侧挪到了小,腹,举止自然娴熟。
“你忘了吗?”贺静生面不改色的样子,竟也透出几分无辜,“我留下经过了你的同意。”
“.?”
沈蔷意目瞪口呆,张嘴就要反驳,而这一瞬间,昨晚的记忆也随之涌入脑海。
贺静生昨晚只是吻她,遍布她的全身,最后汇聚在难以启齿的地方,让她无尽愉悦又让她止不住地哭。
几番颤,抖过后,她失去浑身力气,瘫软在湿润的沙发上,抽泣着。
他会搂住她的身体,用同样湿润的嘴唇吻她的,低声在她耳边问:“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极致的愉悦后,她整个人意识都处于涣散中,而他的声音也太具蛊惑性,她根本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像被操控的布偶,只剩下点头。
他继续吻她耳垂,循循善诱:“那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她还是点头。
的确是自己点头同意的。
可最大的成分也是因为他趁人之危!
不过沈蔷意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贺静生那张嘴除了会令她身体愉悦之外,更多时候都是用不过他。
指不定一会儿就会死咬着是她同意这一点来做文章。
索性默不作声。
安静了会儿,她掀开被子要下床,贺静生原本懒懒搭在她身上的胳膊突然收力。
“你放开,”沈蔷意推了一下,推不动,她很是不满,“我要起床了。”
本就绵软的声调,即便是嗔怪地哼,听上去也是一种别样的娇。
贺静生非但没松手,反而越搂越紧,他低头吻她的肩膀,“再五分钟。”
许是怕她又挣扎,他又保证道:“不会迟到,我送你。”
顿了顿,征求同意:“可以吗?”
态度端正又诚恳。
或许是早上,人真的就会格外懒洋洋,他即便是强硬地箍着她无法动弹,可声调低沉悠长得像亲密的耳.鬓.厮.磨。气息拂过她耳廓,她心都跟着颤一下。
既然如此,沈蔷意倒还真不知该如何拒绝。
“大老板就是不一样。”沈蔷意转移话题,“你每天是不是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
“当然不是。”他笑了笑,却也没多说。
他每天都是清晨五点准时起床,有忙不完的工作。只是跟她在一起,比其他任何事都要有诱.惑力。
贺静生继续吻她,一下一下轻啄,从肩膀到后颈。
沈蔷意冷不丁缩了缩脖子。
他不动声色贴得更近,两人之间没有缝隙,她本来还算能心平气和地承受他不算过分的吻,可当他彻底靠上来过后,身体随之猛然一僵,一动不敢动。
就像是身后埋了地雷,她一动就会引爆。
因为她明显感受抵在到后腰处比地雷还危险的存在。
对于他的反应,几次接触下来她也能稍微习惯,只是她觉得怎么这么夸张好像总是会.
“你那里怎么又.”脑子一热就问出了口,当意识到有多愚蠢后又亡羊补牢地闭上了嘴。
不问还好,一问他就越发变本加厉,他的那双长腿搭上她的腿,去纠缠她的脚。
胳膊收拢,她更是无处可躲,
在后腰,或轻或重地,磨。
而现在,她也后知后觉发现,她竟然未着寸缕。
不过他好在还没有那么离谱,磨的时候她能感受到隔着布料,他应该好好穿着。
“从昨晚到现在,”贺静生的唇贴在她肩膀上,气息略沉,无奈又苦恼的口吻,轻叹:“一直都这样。”
他都没怎么睡着。
“.”
沈蔷意震惊到无话可说。
不得不感叹人体的构造实在太神奇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状态?
不得不说,是有点佩服。
“这样惩罚够不够?”他又问。
“.”
惩罚听到这俩字儿,她就头皮发麻。
沈蔷意刚准备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他的胳膊又开始不安分。
贺静生的胳膊粗壮,滚.烫,或许他的体温天生就比寻常人要高一点。
这会儿竟然还有心思走神地想,冬天和他拥抱估计都不需要暖气。
他像他纹在脖子上那条蛇一样将她缠.绕,一手绕过她的腰往,下,一手顺着她的手臂往上,停留到前襟,起伏的心跳果不其然再次落入他掌心。
沈蔷意一瞬间屏住呼吸,头都不由自主往后仰,靠上了他的肩膀,抬眼往上看,和他微垂的目光毫无征兆一撞。
他的眼睫覆下一片讳莫如深的阴影,瞳孔里的黑,像一点点晕开的墨,深邃又缱绻。所有恶劣的目的都不遮掩。
下一瞬,只见他低下头,身体也微躬,脸埋进她颈间,沉沉地吸气,喉结在滚动,隐忍克制又几分切齿,“真想.”
最后两个字是化作气音,在她耳边陈述,毫无波澜又汹涌澎湃。
扌.喿,死你。
“.”
在她印象里,贺静生一直都是儒雅含蓄的一个人,举手投足间矜贵而优雅,遣词造句皆显语言的艺术,情商高有涵养,彬彬有礼。
情绪也从不显山露水。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颠覆。
没想到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如此.粗鄙炸裂的话。
比昨晚说的惩罚还炸裂。
沈蔷意耳朵里出现鸣叫,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一把将他推开,“五、五分钟到了!”
“并没有。”贺静生扫一眼闹钟,伸手又想去拽她。
幸好沈蔷意溜得快,跳下床,捡起床脚的睡衣胡乱套上就往洗手间冲,颇有点蛮不讲理的意思:“我说到了就是到了!”
她跑进洗手间,匆忙关上门,打开水龙头就开始冲脸。
冷水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一点,她吐出一口气,戴上发箍,在电动牙刷上挤了牙膏。
嗡嗡嗡的,开始仔细刷牙。
这时,洗手间门忽然缓缓打开。
沈蔷意看过去,贺静生随便披了下睡袍,连带子都没系,明目张胆地敞着,还是.鼓得很。
贺静生微虚着眼睛,语气淡淡:“我冲个澡。”
“哦。”沈蔷意强装淡定收回视线,继续刷牙。
贺静生从她身旁经过,径直走去了后面的淋浴间。
要说洗手间太大也有坏处,那就是各个区域都划分清晰,浴缸大得离谱,淋浴间大得离谱,而镜子也大得离谱。
她站在镜子前洗漱,能将后面淋浴间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见贺静生脱掉睡袍挂在架子上,走进隔断玻璃。
打开了花洒。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水珠密密麻麻沾上玻璃,却不见热雾,能猜到水是怎样的温度。
有朦胧,不足以看不清。
他太高,花洒几乎快要触到头顶。
他的身材是很直观地优越,不论是从比例,还是肌肉。都无可挑剔。
他昂着脸,水冲下来,他随手一抹,手顺势将头发拢到脑后。
胳膊有力结实,伴随着他的举动,肱二头肌偾张鼓起,手臂上游走着明显的青筋。
他纹在脖子上的缠绕着“靜”的那条蛇,原来是从腰侧的位置向上游走至后背再爬到脖颈,而腰侧的部分正是蛇弯弯绕绕的尾巴。
贺静生至少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欣赏美的事物是人的本能。
抛开别的不计较,他那张脸,他那个身材,的确太过令人赏心悦目。
只是,他直挺挺地站着,而明显,更直挺挺的,比他这个人还更有侵略性。
就那么伟岸雄风地立着,刺着她的眼睛。
牙膏差点呛进嗓子眼。
她关掉电动牙刷,快速漱口,用洗面奶胡乱搓两下脸就匆匆离开了。
却也怎么都忘不了,昨晚他说的,惩罚。
他说:
“现在给你个机会,惩罚我。”
“要不要。”
她因为好奇就问了句:“什么?”
下一秒跪在两侧,握着她的脚踝,用她没有跳芭蕾却也绷得笔直的脚趾去碰,去蹭,去磨。
抑制不住地,在她耳边低.喘,说————
弄——石.更我。
不给我。——
这个早晨实在太惊心动魄,吃完早餐,坐上贺静生的车。
这一次,他也在。
下山的时候,沈蔷意感慨地叹了口气。
昨天早上她还死活不愿意上他的车,结果今天早上又和他坐在一辆车上了。
仅仅一个晚上而已,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不过既然决定和他好好展开一段正常的关系,她就不会再去计较。
只是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扭头看贺静生,先是铺垫了下:“钟婷的事,是你做的?”
贺静生正在看ipad,手指滑动屏幕,漫不经心问:“谁是钟婷?”
“.”沈蔷意说,“昨天.剧院里那个女生。”
“哦。”贺静生这才稍微有了点反应,坦坦荡荡:“是我做的。”
“你能不能.不要让舞团开除她?”
不管钟婷是否自愿,毕竟这事儿是她先提的,或许自己也是芭蕾舞者,她太容易共情一夜之间失去一切是如何的崩溃。
“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贺静生眼都没抬,语调平淡却也显得冷漠,“不然怎么能长记性。”
沈蔷意心里一个咯噔。
那他什么意思?意思是她也要遭殃?她也要被开除?
这事儿难道还没过去?他是在点她?
正当她胡思乱想间。
贺静生终于抬起眼皮,朝她看过来,勾起唇角慢悠悠地笑了笑,手臂伸过去,手指触了触她的唇角,似乎试图往上戳,“我这话不是针对你,别想那么多,开心一点。”
“既然我们依依开口,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身形颀长,轻而易举就越过两人之间的扶手箱,上半身探过来,手顺势捏住她下颌,吻她的唇。
自从和他接吻,他随时随地都想吻她。
只是这会儿戴着眼镜,有一点限制,镜片冰着她的脸,镜链也磨着她的颈。
冰冰痒痒的,她不太舒适,躲了躲。
贺静生自然明白沈蔷意已经开口要求,怎样的结果才能令她满意,说什么她才乐意听。
然而这会儿情到深处,也该问点他在意的。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仔细聊聊你跟她说的,我不是你男友的事情。”他还是笑。
沈蔷意双手抵住他肩膀,一时哑口无言。
他虽然总是笑,可有的时候的笑不一定就是发自内心,更多的是一种对情绪的掩藏,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可现在,依照沈蔷意的直觉,他并不生气,她便就势说道:“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除了昨晚我和你说的那些,现在再加一条。”
“洗耳恭听。”他挑眉。
“那就是,不准翻旧帐!”沈蔷意一字一顿,着重强调。
所以意思是,过去了的事谁都不要再提。对他没坏处的要求,何乐而不为。
“行,你说了算。”
贺静生当然没有异议。
说着的同时,他摘了眼镜,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毫无阻碍地吻。
隔挡板处于关闭状态已是常态,她也不躲,任由他吻,只是菜鸟一个,不懂回应。
“什么时候公演?”隔着衣服和文.胸也丝毫不妨碍揉。
“明、天。”她断断续续开口,而后想起什么,问:“你要来吗?”
“当然,”他沉沉地笑,咬她的耳垂,“我怎么可能缺席你的演出。”
“那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沈蔷意严肃道,“要正常买票,正常观看!”
生怕贺静生又像伦敦那次,一言不合就强行包场。
“你们舞团卖座率那么高,一票难求,我不用点特殊手段,怕是只能站看台。”贺静生故意打趣,“那么远,你的脸都看不到,怎么正常观看?”
沈蔷意却认真思考:“我在内部帮你买一张前排票。”
“好。”贺静生又笑了,眉眼间显而易见的愉悦,摸出钱夹,抽出一张卡递上:“买最贵的位置,我报销。”
“不用!”
沈蔷意推开他的卡,昂起下巴,看上去豪迈又傲慢:“我请你了。”
贺静生眼里的笑意渐浓,他很配合地面露谄媚,附和:“沈小姐大气。”——
贺静生话说得没错,沈蔷意所在的舞团毕竟是世界top级,座票难求,不过她去问了一下hedy还有没有前排的位置,hedy见她要,就算没有也想办法给她弄了一张。
还以超优惠的内部价卖给了她。
今天排练结束回到山顶,接到贺静生的电话,他说今晚临时要去一趟澳门,不过保证明天演出前一定到场。
闲聊了会儿,贺静生叮嘱她早点休息,这才结束了通话。
沈蔷意在睡前特地泡了个玫瑰奶浴,涂抹身体乳,敷了个面膜。一定要保证在最好的状态演出。——
贺静生临时出差去澳门,不眠不休处理澳门分公司的事务,终于卡在演出前二十分钟抵达剧院。
他按照她所说的那样,用她买的票,正常入场,就座。
香港大剧院比伦敦歌剧院要小一点,不过仍旧不影响满座。
临近演出,陆陆续续都有人进场,人山人海吵吵嚷嚷的,贺静生压下内心那股不耐,静静地坐着。
由于在场人多,怕阵仗太大吓到别人,保镖和陈家山在剧院门口等候。
舞台旁边挂着的报幕荧屏一一滑过《胡桃夹子》剧目的演员名单,从主角到配角。
贺静生本不感兴趣,可当看到滑过“糖果仙子饰演者:沈蔷意(cynthia)”这一幕时,他迅速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放大照片,盯着她的名字看。
光是看到她的名字,他就觉得高兴。
没多久,乐池准备就绪。
所有人都停止喧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开始奏乐。
欢快诙谐的旋律基调充斥整个剧场。
随着一段奏乐来到小高潮部分,舞台大幕也缓慢拉开,最先出现的不是沈蔷意。
慢慢走着剧情,贺静生坐姿懒散,曲肘支着下巴,耷拉着眼皮,兴味索然般,仿佛快要睡着。
他不是个追求艺术的人,也不懂艺术。如果不是因为沈蔷意,他这辈子都不会浪费时间坐在这里,看如此无聊的舞台剧。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等到沈蔷意的部分。
她穿着淡粉紫色的古典芭蕾tutu裙,盘着头,头饰简单璀璨,一双腿笔直而纤细,却格外有力,立着足尖鞋小碎步轻盈后退的动作,脚背弯曲的弧度太过优美,像极了昨晚颤抖时踩上他的肩。
他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舞台上的她,在无尽地发光。
她跳完变奏部分,面带微笑展开双臂,一腿屈膝跪地,一腿半跪,身体前倾头微垂,姿态优雅地谢幕。
掌声雷动,响彻整个剧场。足以见到观众的热情。
贺静生不懂芭蕾,只觉得她好美好美。
美到不高兴这么多人看到她的美,但这么多人都在看台上那么美的她同时又有一种很矛盾的.自豪。
因为,这是他的女友。
两个小时左后,结束。
所有芭蕾舞演员谢幕过后,大幕闭拢。
贺静生也站起身,准备去后台找沈蔷意。
这时,手机震动。
他拿出一看,是陈家山的来电。
他接听,“什么事。”
“生哥,我看到叶霖舟了,他果然回香港了。”
“刚从剧院后门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