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再见采苓209(1 / 2)
这只梦蜈与游苏之前见过的那些污浊怪诞的邪祟不同,它有着极其迷幻的彩虹般的色彩,大抵只有一节小指粗细。
如果抛开对邪祟的成见,甚至可以用‘美’这个字来形容它的样子。
它就这样匍匐在项文庭的脖颈上,无声地爬动着。奇怪的是,梦蜈的两节触角并未刺入项文庭的皮肉。
游苏已在何疏桐那里学过,梦蜈虽是品阶不低的梦属邪祟,但本身并没有多强的攻击性,唯一的能力就是靠触角里的毒素让人产生癫狂的梦境。
可这梦蜈为何只趴在项文庭的脖子上却不咬他?而且这自如爬动的样子……感觉他们还颇为亲昵一般……
“这位公子。”
项文庭止住泪意,面色严峻,“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你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们沾了琇芸的光。你如果还要继续这样胡乱诋毁,我觉得已经可以送客了。”
姬灵若闻言,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说得好听,我们没来之前,琇芸也不知来过多少次了。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难道不是你授意的?”
项文庭微怔,看向泪眼汪汪的小女孩,表情有些歉疚:
“琇芸,抱歉,你之前来过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人向我请示过。”
姬灵若轻蹙黛眉,她也不知怎的,觉得这贵公子说这句话时极为的真诚。
“如果刚才那句话冒犯到你了很抱歉,请问项公子,巧琇莹的死因是什么?”
巧琇芸也是一脸关切地看过来。
项文庭摇了摇头,“死因不详。”
“一个青楼女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跟你个城主之子有所往来,却离奇死亡,就连尸体都无处可寻。项公子,你不觉得这么分析,你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吗?”
“我与莹儿真心相爱,我为何要害她?!”项文庭像是遭受了莫大委屈,紧紧瞪着游苏。
“死人跑不了,当然就能永远留在你身边咯。”游苏用最轻佻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猜想。
话音一落,项文庭立马拍案而起,就连砚台里的墨都溅出来大半。
“休要血口喷人!”
此话一落,门外顿时响起窸窣有序的脚步声与兵甲声。
“少爷!你没事吧!”门外有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
项文庭胸膛起伏,情绪终于平复些许:
“我没事,和朋友正聊到兴起呢,退去吧,若有事,我会亲自喊你们。”
“是!”
门外围堵的众人便悉数离开,游苏却不察地蹙了蹙眉。
“还没问过公子名讳。”
项文庭重又坐下,平静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游苏站直身子,“我姓叶。”
“恒高城叶家?昨夜被采苓小姐选中的那个人,就是你?”那项文庭明显一顿,意味深长地与游苏对视了一眼。
游苏轻咳一声,没有否认。
“难怪会说出从雅竹阁的床板找到信件这种话……采苓,也是很特别的啊。”项文庭忽地生出无端的感慨。
“人渣!刚失旧爱,就有新欢!”姬灵若犀利吐槽。
项文庭不置可否,没有搭理,反而语气悠长道:
“我知叶公子心善,是想为琇芸找到她姐姐的遗体,但莹儿的尸体真的不在我这里,我比你们更想找到她。今日我有些乏了,诸位请回吧。琇芸可以留下,城主府会接待你的。”
巧琇芸闻言却拭去眼角泪花,坚定道,“我才不要留在这里!”
项文庭凄然一笑,“那就劳烦叶公子了。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再来城主府寻我,不会再有人敢拦你们。也希望你们若有线索,第一个通知我。”
游苏凝视着他脖子上的梦蜈,那梦蜈似也看见了他,忙爬到项文庭的后颈,不敢探出头来。
“打搅了,青鸾、紫衣,我们走吧。”
游苏走得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姬灵若也只好气愤地瞪了项文庭一眼,就牵着巧琇芸跟上了游苏的步伐。
……
四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客栈。
巧琇芸在梓依依的房间睡着了,剩下三人则围坐在隔壁的茶桌边。
“这次谈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还没等游苏说话,梓依依却是先行出声。
她还在对游苏昨夜的荒唐事感到不满,故而有些看笑话的语气,仿佛今日的受挫是因为游苏昨夜透支了精力一般。
“他若是直接告知尸体在哪里,才是不可思议。”游苏为两女各自倒茶。
“你这话,好似断定他知道巧琇莹的尸体藏在何处一样。”
梓依依此时已经揭开了面纱,露出了那略带高傲的俏容。
“你没看见他脖子上的梦蜈?”
游苏忽地问道。
“梦蜈?!”
梓依依和姬灵若同时惊呼出声,就连作为刚刚开始了解邪祟的姬灵若,都对这邪祟有所耳闻,毕竟这是游苏改变的一切源头。
“他也中了邪祟?”
梓依依有些不敢置信,游苏发现的东西她却未能发现。一是因为梦主之属的邪祟相比起另外两类本就更加稀少,二是梦蜈的品阶的确不俗,哪怕是跟在华镜首座身边的她,也没能见过
“不,他并没有中。”游苏再次在脑中回想那梦蜈的状态,“那梦蜈完全不像是要蛊惑他的样子,更像是……他养的宠物。”
“宠物?!”
梓依依冷目微张,像是听见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他可是城主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出与邪祟勾结的事情?!”
“我出云城的城主,不也是邪修吗?”
梓依依被游苏堵得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刚才在城主府的时候不点出来?”
“我奇怪的也是这一点。如果他真的知晓自己脖子上有邪祟,为何敢光明正大亮给我们看?他就这么自信我们没有人能看得到梦蜈码?”
游苏并不蠢笨,当面点出对方身上有邪祟的事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艰难。
梓依依也是陷入思考,她见过的所有被邪祟蛊惑的人,哪怕是实力极高者,对自己身上的邪祟都是躲躲藏藏,唯恐被人看见半点。这是出于人喜欢隐藏自己阴暗面的本性,哪怕大多数人根本没那个实力看见他们身上的邪祟。
可这项文庭,凭什么敢这样毫不遮掩?万一这里有人看得出来,那他岂不是将身败名裂?
“所以你觉得事有蹊跷,这才选择假装不知?”
“不错。”
“这样来看,他很可能跟莫邪城作乱的邪祟脱不开干系。可若是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突破,这调查又陷入了僵局。”
梓依依也是无奈,这桩案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期初她只是认为有遗留的鬼螨害人,现在却发现暗地里还交织着人与人之间的纠葛。
“我想,可能我需要再去找一次采苓小姐了。”
游苏故作镇定地喝了口茶,没敢看向姬灵若。
姬灵若一直沉默,此刻闻言倒是瞪起眼来:“你还去上瘾了是不是?”
哪有男人昨夜才与心上人翻云覆雨,隔夜就去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