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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雪垂下眼帘,贝齿咬住薄唇。
要说恼恨,她从来都没有恨过堂妹。
她只是……
“我们当然不是仇敌,”孟清泠将金桃插在她发间,“但事实是,你面对我,总是比面对别的姑娘要轻松,我不知你为何如此,所以把她们当成我就行。”
这个毛病,她也无法解释。
孟清雪把那金桃摘下来:“我不喜欢。”
孟清月抢走:“我要!”
“……”
她们俩才是亲姐妹吧?孟清雪背过身,自个儿去挑首饰。
孟清月小声跟孟清泠讲话:“泠泠,下回不骂老鼠的话,我该怎么对付那戚姑娘呢?”
“骂老鼠也没什么不好。”
“她差点打我了。”
有戚纶在,肯定打不了,但孟清泠没说实话:“她真做了,你挨了打,她坏了名声,其实她的损失更大……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大姐,你能反击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不能苛求。”
得了夸奖,孟清月很欢喜,眉开眼笑。
孟清泠又道:“三思而后行,思的是后果,倘若你想激怒对方,那骂她‘老鼠’再合适不过,此乃激将,可若是想小事化了,或是以退为进,那又得换别的说法。”
“什么说法呢?”
“这得你自己想。”
孟清月撅起嘴:“我想不出,泠泠,以后还得靠你!”
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嫁给谢琢,当皇子妃,甚至也许还会提早离开孟家,所以大堂姐最好还是学会靠自己,虽然目前她是会尽力相帮的。
孟清泠不语。
背对着她们的孟清雪紧蹙眉头,满脸不解。
三人各自挑了四件首饰,离开了梁家头面铺。
孟清月还在惦记肉饼,非要去毛婆婆家,孟清雪劝说无果,只得答应,故而又买了十来块肉饼,还买了两炷香塔方才返回孟家。
下车时,一阵风吹过,卷来一簇杨花。
姐妹三个经过雕刻着牡丹与寿带鸟的影壁时,听见右侧的修身堂传来男孩们的笑声。
那里是孟家少爷们念书的地方,担任西席的马先生是从潞州跟着一起来京城的,此时刚讲完课,散学了。
笑声最大的是孟瞻,今年十三,其次是孟观,九岁,而孟序很少笑,表情总是淡漠的。
少年们见到三位姐姐,上前行礼。
孟瞻拉着孟清月的衣袖:“好香,大姐一定是去买肉饼了对不对?在哪里?”说着就去翻她衣袖,一副找不出来不罢休的模样。
孟观也在流口水。
孟清月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买对了肉饼,笑道:“走,去祖母那里分给你们。”
那两个马上跟了上去。